第二天,昨晚被救下的两个白衣青年醒来时,宸瑛已经做好了早饭。
“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两个年轻人从屋里走出来时,大家还没动筷子。
“来,一块儿吃早饭吧。”百灵微笑着叫他们。
“这……不好吧,麻烦各位救助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敢再多叨扰……”其中一人道。
“不碍事的,一起过来吧,不过多两双筷子而已。”百灵过来,请两位白衣青年入席。
“是啊,一块吃吧。”其他人也跟着劝道。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二人便一同入席,宸瑛又加了两双筷子。
“敢问二位是哪里人?怎么会遇到那些蛊虫呢?看来你们应该修为不低,昨天在你们前面救回来的那个,到现在还没醒呢。”圣灵儿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哦,我们是师兄弟二人,陪师父一起出来云游历练的,刚到这边不久。”
“那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你们师父呢?”圣灵儿扒了一口饭,一边咀嚼一边问。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昨天才到镇子上的客栈落了脚,因为以前很少来到这样的地方,我和师兄便偷偷溜出来看看,不料想,没注意时间,玩过了头。本想在天黑前赶回去的,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那些虫子,突然就像蜜蜂一样扑过来,我们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们是不知道那堆虫子有多恐怖,吸血啊!你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血一点点迅速流失,却完全没有办法,它们就叮在你身上,拍也拍不死,赶也赶不走!”一人放下碗筷,手舞足蹈地描述起来,不忘拂一拂衣袖,仿佛那些虫子正叮在他身上。
“辕魁!”另一人瞪了一眼正说得眉飞色舞的白衣青年。
“噢……”知道自己失了态,青年不好意思地拿起碗筷低头吃饭。
“请诸位莫要见怪啊,我师弟是小孩子脾气,失态了,请诸位多多包涵。”师兄拱手向大伙儿道歉。
“不碍事的,不要太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我们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百灵笑道。
“他叫辕……魁?”圣灵儿偏着脑袋问。
“对,我叫辕魁!”师弟仿佛又活了一样,立即抬起头来,眼睛里放光,“这是我师兄禹诺,我师父叫焱曦,我们云游天下,救死扶伤,惩奸除恶。我师父医术高超,一路上都被人称为神医。”
“哎,那巧了,我们这里也有一位神医哦!”圣灵儿向百灵使了个眼色,得意地笑着。
“谁?”辕魁四下一扫,“噢,肯定是这位长者吧,一看就气宇非凡,宅心仁厚。”
“错了!是她!”圣灵儿用筷子飞快地指向百灵。
“啊!”师兄弟二任一同惊呼。
“不是吧,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辕魁满脸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哪里敢称什么神医啊,只不过略懂一点药理罢了。”
“哎呀,百灵,你就不要自谦了,你那药庐那么大一块牌匾不都挂着呢嘛。”圣灵儿笑嘻嘻地看着百灵。
“圣灵儿!”百灵无奈地皱眉,劝她打住。
“好,我不说话就是了,本来还想帮你把招牌打响呢,看来有人不领情啊!”圣灵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血蛊虫我们已经解决掉了,现在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们还有另一件事要做。”百灵放下筷子,仿佛是在向大家宣布,暂时走不了了。
“还有什么事?”老祭司顿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问。
圣灵儿便迫不及待地将昨晚在草屋听到的故事讲给大家。
“所以呢,现在我们的大神医要去帮人家治病啦!”|圣灵儿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看着大家说。
饭后,玥璃和圣灵儿跟着百灵去了草屋,两个白衣人回了客栈,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等候。
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到草屋时,看见了另一个人,沧南。
“我就是三年前的那个男子。”沧南用他一贯以来的那种冷若冰霜的声音说,没再多解释什么。
另外三个姑娘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过,百灵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沧南那时候他的确是有要事在身。况且,作为狼神族的人,他是不可能和一个凡人在一起的,就像她和凌陌,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想到这里,百灵的心隐隐痛了一下。现在这样,能和他一起经历一些事情,日子就这样继续着,她感到很安稳。可她不知道,这安稳能持续多久。她知道圣灵儿心里还有芥蒂,圣灵儿越是表现的若无其事满不在乎,越想接近百灵,百灵就越能感受到她心里芥蒂之深。圣灵儿只不过是在借机让她放下戒备,好对她作进一步的了解。在这样一个不属于她的团队中,没有她的位置,她无时无刻不感到孤单。
“芸儿是个好姑娘。”沧南话的话,似乎永远只说一半。
“你身上背负着族人的使命,还有族规,再说,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我们能理解。”
“我进去看看她。”沧南说完便迈步进了屋里。
“你给我滚出去,都是你,把我女儿害成这副样子!”
三个姑娘还没进门,便听见大娘在屋里吼,赶忙冲进去,一件们便看见沧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大娘流着泪捶打他。
百灵赶忙去拉开妇人,“大娘,您忘了我跟您说的话吗?心病还须心药医!”
妇人看了一眼女儿,泪眼婆娑,无奈地走出门去。百灵和圣灵儿也跟出来,留下沧南和芸儿。
“芸儿,我来看你了……”沧南轻轻地说,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知道……”芸儿眼睛还没睁开,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一片痴心。”沧南低下头去。
“不,不,不要说对不起,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芸儿含情脉脉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湿。
“芸儿,你要赶快好起来。”
“你希望我好起来,对吗?”芸儿傻傻地问。
沧南点点头。
“病了多幸福啊,我病了你就回来看我,我宁愿就这样病着……”话还未说完,泪水汹涌而来,芸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傻丫头,”她一副傻傻的样子,让沧南看着有些揪心,虽然不喜欢她,也不能喜欢她,可这样一个傻姑娘,谁忍心伤害呢?从小到大,除了师父的严厉,自己对强大力量的渴望,他从未感受到过另一个人对他的深情。芸儿的一片痴心触动了他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在那里燃起了他三十多年来所缺失的温暖,可是,他却不能接受。
“你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看看,你很久没出门了吧,外面的枫叶都红了,可漂亮了。”沧南都没有发现,自己何曾如此耐心而又温柔地对待过一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芸儿的眼睛里猛然亮出光来,她激动得有些颤抖了。
“你要是能在祭尤节前好起来,我就带你去参加祭尤节,还有我的很多朋友,大家一起去。”
芸儿狠狠地点了点头,泪水又溢出眼眶。
“我现在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一定会好起来的。”芸儿动了动手,想伸手去触摸沧南的手,却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来了,她还不敢触碰这个人,他曾经那么遥远,此刻却又是这样近,近得让她感到不真实。她害怕她一触碰,这个人立马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