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相遇,我一定不会爱上你!”
霖幻看着雪地上的一身玄袍的儒雅男子,嗔怒道。
圣黎看着容颜清丽的女子,深思恍惚。两万年时光,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更为奇妙的是,没有改变多少她的性情。恍然之间,他忆起了那句“如果再见到,我必穿着红衣与你对决,惩罚你今日的懦弱!”,可是到底却是忘记了么?他不由得轻轻一笑。
迎上霖幻饱含着爱意的深情的眸,他不再如当年那般懦弱了,而今的神主,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似乎觉得,此生没有遗憾了。以后的生活,无非就是她闹一闹,自己笑一笑,简单而幸福。
“你,笑什么?!”霖幻气鼓鼓的望着她。
“不闹了,我想去看看青鸾,你陪我同去吧!”圣黎柔声道。
“那你还没解释清楚当年你为何那么懦弱呢?!如果不是父王对我的偏袒,此刻的渊禾,会在水晶宫里生活的好好的!”霖幻道。
“好了,霖幻,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这些过去了的东西不解释也罢,解释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清楚的,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我在慢慢告诉你,好不好?青鸾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栖迟的。”圣黎依然缓声说道。
显然,红衣的女子,被这最后一句话吸引,喃喃道:“也是啊,青鸾姐姐指不定就突然给召唤回去了,好了好了,我们快去看看她!”
沐云顶。
雪,又厚又密。低低的似乎要压制住这不断想要往上生长的沐云山脉。从凝雪阁往后,便是青鸾的居所了。霖幻带着圣黎直直走到青鸾的居所里,却没有见到青鸾。忽而,一只通身晶黑,只在腹部一线白羽的水纹鸟飞来。那鸟儿扑腾着翅膀,示意让他们跟着它走。霖幻迟疑了一下,这才拉着圣黎,跟着那鸟儿走了去。穿过一段甬道,来到了一处更为清净雅致的居所,霖幻心下便知道,这是宛主的居所。两万年之前,她和青鸾过从甚密,却也无缘见过宛主,而今,青鸾让自己见宛主,怕是凶多吉少吧。这样想着,她心下一黯,垂了眼,有几分涩涩的难过。为青鸾,这么多年的守护,也还是无能为力。
“两位快进来吧!可别老站在外面!”青鸾脆生笑道。
青鸾又唤他们到里间来。然而,待他们一进来,便发现她的笑容暗了下去,似乎还犹带泪痕。里间的榻上,躺着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愣是霖幻,也不由得看痴了。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痣,发髻散乱,青丝自然垂下,却蹙着眉,让人见了印象格外深刻。
青鸾轻声道:“这便是宛主。”
二人不再说话,静静听着青鸾诉说。
“宛主原是九界天的帝姬,仪端公主,我幼时救过我。百万年前,她因为爱上了玛丝神族的大将军商雒而离开了九界天,却因为染上了玛丝之翳而跌落在凝雪阁,商雒将军的仙灵被玛丝之翳尽数吞噬,而宛主,也因为对抗玛丝之翳而受伤惨重。她的贴身玉佩,化为了一只白色的水纹鸟模样的灵鸟。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在宛主之前水纹是没有白色的。而她,这些年来为了防止玛丝之翳影响到栖迟大陆,她一直在依靠着十祭司的力量,抵抗着玛丝之翳的破坏力量,”说着,青鸾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可能我说的你们都不懂,不打紧。我是就要离开的人了,有些东西,憋在心里,怪不舒服的,还不如告诉你们!八百年前,宛主沉睡了一百多年后,就开始用自己的血祭玛丝之翳,从那时开始,她就让我将十祭司脱离出去。圣黎你可知道,九弥在叶云歌欧南沁的葬礼之后为何再没有来找过你?”
圣黎望着她,摇了摇头。
“十祭司没有了宛主的牵引,若还要行祭司之事,则必然需要主祭司进入轮回,与轮回对话。你知道,轮回,九百年一开,九弥,很快会出来找你的。”
圣黎不说话,只点点头。
“霖幻,前些日子,你问我栖迟王朝怎么不在了,现在,我便回答你。那是宛主的力量衰弱的时候,玛丝之翳迫害了栖迟。栖迟王朝由此覆灭。那一次,即使是十祭司联手,也未必能抵抗得了。只是,可惜了,大祭司凌川却因此而离开了栖迟。之后的大战时代,只是玛丝之翳的残余罢了。圣黎,你为栖迟,做了不少的事情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九界天重逢。”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二人一眼。
“青鸾姐姐,之后的栖迟,会变成什么样啊?”霖幻好奇的问道。
“之后的事情,你们俩可要帮忙啊!九界天的大祭司知道了玛丝之翳的力量,她来到栖迟弥补曾经的一切了。只是宛主,现在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仙灵已经遭受了重创,时日无多。可是,大祭司这一世的命格,偏生是个凡人,怎么能救下宛主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青鸾不由得又落了一遭泪。
“青鸾姐姐这说的什么啊,霖幻不懂。”霖幻眨巴这淡绿色的眼睛,心疼的看着青鸾,只觉得看见青鸾的眼泪,心抽抽地痛。
倒是圣黎,面色不改往日的从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幽深的眸,一望不见底。
“是了,你们不知道个中缘故。宛主在九界天的徒弟,就是大祭司,主管祭司之事。被唤作素弥,上仙修为,却犯了错,也来到了栖迟了!宛主,却还在沉睡,她都不知道,素弥真仙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青鸾泫然。
在听到素弥这个名字的时候,圣黎忽然感觉脑中一嗡,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终究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我差点忘了,这素弥真仙,哦不,她早已经是上仙了,素弥上仙还有一件事,和你有关呢,圣黎。”青鸾擦擦眼泪说道。
圣黎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青鸾忽然作出一副特别严肃的表情,喃喃道:“素弥真仙····嗯,上仙,似乎在奈何森林待了五百万年,然后,”青鸾停了停,看见圣黎疑惑的表情,青鸾幽幽道,“冥界的时间,比栖迟快很多。就是一千多年前,那场大火,是她,救了你!”
圣黎恍然。
“到底怎么回事?”霖幻不解的问道。
“如果不是素弥上仙,也许圣黎今日早已羽化了。霖幻,这些事情,圣黎会慢慢告诉你的。你不在的这两万年,栖迟,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不知道宛主什么时候醒来呢?!”
雪,下的更大了。沐云顶,却异常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