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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空城制敌(上)

  片头同,略。

  1945年3月30日晚8点,西坪镇,第31集团军司令部。室内两盏马灯,王仲廉办公台上放一蜡台,蜡烛在蜡台上燃烧,无声滴泪。吴绍周、朱镇淮等站在一旁。

  王仲廉一拍桌子:小鬼子,你欠下的血债,老子一定要你一滴不拉加番给我倒出来。命令各参战部队,尽快进入阻击阵地!

  蜡烛被从蜡台震倒在桌子上,蜡泪流向桌面。


  钢琴协奏曲《保卫黄河》响起(一段)。各路国军沿豫陕公路向布袋阵走去。

  大山巍峨,连绵不断。国军士兵走向公路两边的山岗土坡后面,隐入树丛中。


  当天夜里,南京,侵华日军派遣军最高司令部。冈村宁次和内山英太郎通电话,室内电灯明亮,桌上大台钟时针指向8点多一点。

  冈村宁次:内山君,拿下南阳城,打下西峡口市,成功实现了老河口-西峡口战役的一个重要目标。我已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去电,对参战将士予以嘉奖。

  内山英太郎:感谢总司令官阁下。我收到了下村定司令官的嘉奖令。

  冈村宁次:告诉西峡口前线的皇军勇士,乘胜西进,勇猛进击,打通进入陕西的战略通道。同时,你要加紧对老河口市的进攻,尽快占领老河口市。

  内山英太郎:哈以,我马上组织西进,立即加强对老河口市的进攻。


  当天夜8点多,西峡口城。街上房屋或门窗紧闭,透出灯光,或闭门落锁,漆黑一团;还有的仍在冒烟。偶有枪声,接着是狗叫,接着枪声更为激烈,复平静。

  宛西民团司令部会议大厅,大厅正上方一大灯泡,屋顶四周是四个小灯泡,光线充足。大会议桌的垫布撤去,木村经广、山路秀男、山本三四郎、末永光男等七八个军官相坐用餐,旁边站着士兵服务。菜放桌子中间,一条大鱼只剩鱼骨头。

  木村经广示意勤务兵添饭:吆西,西峡口的九月寒,又香又黏,很好吃,很好吃。

  末永光男坐木村经广下手:九月寒是过去向皇帝进贡的大米,只有皇帝才能吃到。

  木村经广:我也吃到了九月寒大米,我也成了中国的皇帝。

  山路秀男:木村君今后要常驻西峡口市。可以天天吃到这种九月寒大米了,天天当中国的皇帝了。

  木村经广正在嚼米,张开大嘴得意狂笑,一嘴米喷到面前的桌子上。

  末永光男赶紧用手捏起,扔到地下。日本兵赶紧过来擦桌子。

  一坐对面下手的中佐注视末永光男的动作,敬佩赞赏点头,没注意从鱼盘夹根鱼刺塞到嘴里,刚嚼,表情痛苦,站起捂脸急走到门外,和稹林太夫的脑袋碰到一起。

  末永光男夹一香菇到木村经广碗里:西峡口的野香菇,同样大大的好,师团长的也咪西一个。

  木村经广:吆西,吆西,大大的好,大大的好!

  稹林太夫揉揉脑门,夹着文件夹进来:报告二位师团长,战果统计出来了。

  木村经广:念。

  稹林太夫:此次进攻西峡口市战斗,共消灭重庆军……

  山路秀男打断:我只要皇军的损失情况,不要重庆军的死伤数字。

  稹林太夫:哈以。此次战斗,皇军士兵负伤527人,捐躯353人,毁坏战车5辆。

  山路秀男,站起,在厅内不安走动:皇军的损失大大超过了预期。西峡口市的战斗,打得如此艰苦,却没能消灭重庆军的有生力量,没有夺取攻打战车的武器。

  木村经广等放下筷子站起。吃鱼刺中佐刚端碗吃了一口,看木村经广站,忙放下饭碗站起,来不及嚼,伸直脖子把米咽下去,然后笑容可掬,请山本三四郎先走。

  木村经广作向外走手势,所有军官一起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谈。

  木村经广:这次西峡口战役,我感觉,重庆军的指挥似乎灵活多了。

  山路秀男:重庆军拼命固守西峡口市,应该是为胡宗南的大军南下争取时间。我大日本皇军必须立即向西追击,迅速占领西坪镇,随时准备向西安、重庆进击。

  木村经广对山本三四郎:吆西,明日凌晨,立即向奎文关、丁河店方向,发起进攻。

  山本三四郎:哈以。

  一通讯兵迎面走来,向山路秀男敬礼:师团长阁下,内山司令官电话。


  3月30日夜9点钟,淅川县城,(字幕:淅川县县城,今丹江口水库湖面)。

  淅川县城城隍庙内,一盏汽灯呲呲作响,桌上台钟时针走向9点,接着连响9下。62师二团丁英杰团长及淅川县长、民团团长等整齐坐在室内,准备开会。

  鲍汝礼和刘广信一起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其他人站,二人点头。座钟刚好敲完。

  字幕:鲍汝礼,国军第89军第62师师长,国军少将

  字幕:刘广信,国军第68军第119师师长,国军少将

  鲍汝礼和刘广信同坐上座。略让,鲍汝礼:接我89军顾军长转来的情报,日军115师团,战车第三师团,110师团等9000多日军,正从邓县和内乡向淅川扑来。我防守淅川县城的守军不足2000人,不可能坚守淅川县城。

  淅川县民团团长及县长站起,急切:那可咋整哩,咋整哩?

  鲍汝礼示意坐下,指地图:王仲廉总司令指出,此次日军的战役进攻,是为了攻占西峡口,打通进入重庆和西安的通道。淅川战场的主要任务,是策应西峡口战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我和刘师长决定,玩一个空城计,把淅川县城变成一座空城,留给小鬼子,另在愁斯岭一带开辟阻击战场,在这里打击日军,消灭日军。

  丁英杰团长:这样好,既能重创小鬼子,又能减少县城百姓的伤亡和损失。

  刘广信:形势紧急,我已按照鲍师长吩咐,用一个团的兵力在愁斯岭先行布防。

  鲍汝礼:王总司令同时指出,日军大举进犯淅川,肯定也看中了作为豫陕门户的边陲重镇荆紫关。在愁斯岭设防,也负有阻击日军偷袭荆紫关的任务。


  当天夜9点,西峡口城,110师团司令部,原宛西民团司令部,院内。四周房间透出灯光,院中一电线杆上一只大灯泡,门口两个灯泡,两个日军站岗。4辆日军战车停在门外,战车旁暗影里是等待出发的日军士兵。

  木村经广等送山路秀男离开西峡口。在院子里边走边说。

  山路秀男:西峡口方面,就由木村君多费心了。按照内山司令官命令,我要连夜赶回内乡县城,明天一早奔赴淅川,指挥淅川战场作战,策应木村君的西峡口攻势。

  木村经广:山路君大大的辛苦。我的163联队完全听从山路君指挥。

  山路秀男,四下看看:西峡口市,果真名不虚传,竟比南阳城更早用上电灯,是个卧虎藏龙的好地方。吆西,祝木村君西进成功!

  木村经广:祝山路君胜利大大的!

  木村经广和山路秀男相互握手,敬礼。

  山路秀男钻进装甲车,摆手。关车门的摩擦刺耳声,接着马达发动,车灯亮起。


  3月30日夜,鲍汝礼等继续开会。台钟时针快指向9点半。

  鲍汝礼:实施空城计和设防愁斯岭,一定要机密进行。我已命令我62师驻防湖北的第一团,立即向淅川境内开进,参加愁斯岭阻击战。各位的具体任务是,丁英杰团长,

  丁英杰团长站起:有!

  鲍汝礼:明天晚上10点钟以前,你率二团的弟兄悄悄由县城撤往愁斯岭西侧集结,配合刘师长119师的弟兄,伏击日军。

  丁英杰:是!

  丁英杰坐下。鲍汝礼:淅川县民团杨团长,

  民团团长站起:到!

  鲍汝礼:你于明天凌晨3点钟率部出城,机密布防于叶沟、秧田、雷锋垭一带,在日军抵至时,给其以一定打击,然后佯败于愁斯岭东侧隐蔽,配合国军,围歼日军。同时要抽出兵力,和刘县长一起,组织县城人员撤离,机密向城西的大山里边转移。

  民团团长:我照鲍师长的安排行事。

  鲍汝礼:城内所有人员和重要物资,务必于4月2日凌晨两点以前转移完毕。

  台钟时针正好指向9点30分,自鸣钟“咣”一声响,在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当天夜10点,南京,晴天,侵华日军最高司令部。冈村宁次和冈部直三郎通电话。

  冈村宁次:冈部君,老河口-西峡口战役进展顺利。湘西芷江战役必须马上进行。

  武汉,小雨。冈部直三郎:我多次与坂西君商议,不过他难以立即发起进攻。

  冈村宁次:冈部君,你要明白,在我大日本帝国处于危难时刻,需要每个帝国将军为了帝国利益做出牺牲。

  冈部直三郎:冈村君的勇气和忠诚,值得敬重。不过发动一场战役,需要机密准备,万望总司令官谅解。

  冈村宁次,生气地:你转告坂西一良司令官,明天我亲自前往湘西。

  冈村宁次恶狠狠地放下电话。

  冈部直三郎对着话筒摇头。外面小雨继续下,雨滴打在地上,溅起细细水花。


  3月31日清晨,愁斯岭。太阳刚刚升起。《救国军歌》的乐曲中,鲍汝礼和刘广信等走上愁斯岭。淅川县城炊烟袅袅,丹江一片红波,山头泛绿。国军部队陆续进入预定区域,武器配置到位。鲍、刘等站在山顶,检查军事布防。音乐停。

  刘广信:愁斯岭,既长且陡,易守难攻。从军事进攻的角度讲,真是该叫人发愁。

  鲍汝礼:这次该发愁的,是小鬼子。

  刘广信:鲍老弟胆魄过人,豪气冲天哪。


  与此同时,一片大山阴影里,崎岖山间土路上,日军163联队正向淅川方向行进。有汽车、战车等。军官骑马,枝野、前原等步行。(《平原游击队》鬼子进村音乐)。

  前面数辆战车行驶。一辆日军汽车,走的不快,前后都是行进日军士兵,上坂胜全副武装坐在副驾驶位置,军刀拄地,随着汽车颠簸起伏,头一晃一晃打瞌睡。

  音乐停。一日军通讯兵中尉骑马从后面超过汽车,在前面示意汽车停下。

  汽车“吱”的停下。上坂胜被惊醒,打个哈欠,整整军服,打开车门走下汽车。

  上坂胜,威严:有什么情况报告?

  通讯兵中尉:木村师团长来电,淅川县城附近的愁斯岭一带发现大批重庆军,具体情况不明。

  上坂胜接电报:命令搜索队,立即出发,探明情况。其他官兵到淅川下集待命。

  通讯兵中尉:哈以!

  通讯兵走开。上坂胜用望远镜向前望去,前面云雾缭绕,镜中一片模糊。


  愁斯岭山顶,鲍汝礼、刘广信、民团团长等,边走边谈。

  刘广信:这次在淅川战场抵御日寇,要靠鲍师长统揽全局,统筹指挥了。

  鲍汝礼:承蒙刘师长和各位仁兄错爱,向上峰推举我担任愁斯岭阻击战的临时指挥,节制贵师和杨团,我真是诚惶诚恐,不敢受命。

  刘广信:鲍师长不必过谦。今日联袂作战,我刘广信一定听从鲍师长的指挥。


  淅川县下集(字幕,今淅川县下集村),中午,太阳稍偏西。163联队临时驻地,许多日军在地上睡觉。一民宅内,上坂胜和稻田、第二大队长滨坂(少佐)等。

  上坂胜:愁斯岭的重庆军,大约有2000人,在我的眼里,不过是皇军用牙齿叼着的一块肥肉。命令,今天夜里12点钟,所有皇军官兵准时进入攻击位置,明天早上5点钟,向愁斯岭发起进攻,一举占据愁斯岭,消灭山顶守军。

  日军军官:哈以!

  上坂胜:为了快速通过愁斯岭,奔袭荆紫关,明天的进攻,用炮火开路,皇军将士跟随炮火延伸前进,不给守军喘息机会,让重庆军想象不到皇军战术的精妙。


  夜,月明星稀,一片寂静,稻田指挥日军悄悄向愁斯岭逼近。偶有小鸟惊起,鸣叫。


  愁斯岭山顶后边一工事内,鲍汝礼提一盏马灯,对着军事地图思考作战计划。

  62师参谋长进:师长,我侦察人员报告,日军正在向山下运动。

  鲍汝礼转过身:我正等着他小鬼子来送命。命令弟兄们,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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