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左小溪右眼睑下方有两颗志,红色的一颗靠上较小,黑色的一颗靠下较大。姥姥温柔的摸着左小溪的头发说:“红色的乃是朱砂痣,是前世的有缘人为你留下的眼泪,希望在来生能够遇到你,若生在眼睑下方,这辈子要是找不对的人,你必定要有流不完的眼泪;黑色的乃是上辈子的恨,若生在眼睑下方,这辈子必定会和你恨的人相遇,纠缠不休。”左小溪托着腮看着远处,年纪小小的她却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没事的姥姥,您这都是从哪知道的,讲这么玄乎,我就不信了,这辈子还有谁敢让您的乖孙女流眼泪,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发生,到时候一定让爸爸好好收拾他。”左小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对姥姥说道。
左小溪知道,她出生那年妈妈产后抑郁去世了,爸爸带考古队出去考察再没回来过。现在的她已经六岁了,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不过既然姥姥说爸爸会回来,她也就相信!
傍晚的谷峪村很安静,风吹树叶飒飒声、蟋蟀在门外菜地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只护家犬的声音。晚饭后,姥姥和小溪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乘凉,因为再过两天小溪就要去镇上上小学了,所以姥姥一边给小溪讲故事,一边缝着书包,小溪一边给姥姥和自己扇着扇子,一边安静的听着故事。槐树上挂的电灯将小溪和姥姥的影子印在地上。家里小猫趴在小溪的脚边。
“姥姥,我希望永远都和你这样在一起。”小溪望着姥姥说道
“傻孩子,姥姥呀!希望你以后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谷峪村这一带,每年每个村都会唱一次大戏,唱大戏的时候就会有好多小商贩来,买各种吃的的,买各种玩意儿的,还有一个打耳洞的奶奶,打耳洞的奶奶也买许多首饰,所以她的小摊子前总会围着好多姑娘。明天恰好是谷峪村唱大戏的头一天。
姥姥给左小溪说:“小溪,姥姥带你去把眼睑下的志取掉吧,希望我的小溪这一生都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姥姥,你这么迷信可不行啊,不过还是听姥姥的,长这两颗志影响我的漂亮”小溪牵着姥姥的手准备去戏场找这位打耳洞的奶奶,她那有可以去掉志的药,白色的,抹一点特别疼,但是一会就能取掉志。当时的小溪感觉很神奇,但是上了初中之后,她想,那药可能是石灰一类的东西吧。小溪抹上药之后觉得抹药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于是就用手一抹,抹掉了黑色志上的药,黑色的志就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
取掉志的那天晚上小溪做了个梦,梦出现在一个战场上,不,准确的说是战后的满地尸体的战场,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人怀里抱着穿着一位姑娘,姑娘身穿暗红色铠甲,眉目清秀,长发高高竖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可是她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男人怀里抱着她,眼泪在脸上不受控制的流着:“这样也好啊!你再也不用在战场上拼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你会倒在哪里,这么多年的打打杀杀我想你应该也累了,累了就休息吧。”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玉哨,轻轻一吹,哨声穿透整片天空,紧接着一匹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黑马跑到男人身边抬起前蹄长啸一声,用前脚刨着地,男人抱着姑娘转身越到了马背上,撤了一下缰绳,马就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一转眼消失在视线里。
在刚才战场的城墙上出现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口中喃喃说道:“菲儿,对不起,是朕误会你了,国和家之间你选择了国,国和爱情之间你选择了国,但是我却辜负了你。”说着说着两行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