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令,也就是以前的宛平县柴县长,肥胖个,狐狸脸,先请了兵爷坐下,然后才微欠着屁股坐在二爷一边:“桂团长,上次联防会,兄弟我不是传达过上峰的指示吗?你还记得吧?”
“哦,什么指示?”
二爷露出惊愕的神情,不屑道:“你讲话时,本爷我正好拉屎去啦,没听见。”
前面交待过,宛平乃北平重要门户,扼京师进出内蒙古高原、南下中原的唯一通道,地势显要,是乡绅和官家尔虞我诈明争暗斗,都欲掌控在手的目标。
为此,位列宛平世绅望族的桂二爷,也没少活动与竞争,花费了大量袁大头和银子,却败在了柴司令脚下。
柴司令,本名柴进,虽取了个水泊梁山好汉如雷贯耳的大名,却没有小旋风那样的贵胄出身,为人丈义疏财,广爱结交江湖豪杰和英雄好汉的德性。
此人原为京师土豪,依仗着祖上留下的房产和银子,在庞大一个北平狎妓放债,歌舞升平,倒也过得快快乐乐。
一日,听在北洋政府里供职的表哥讲,宛平如何如何?动了心眼,拿出了大笔银子通过表哥打点,三个月后,成了官府正式认命的宛平县父母官。
这厮一上任,第一道命令便是让宛平所有的乡绅望族来拜。不错,确是“来拜!”
不过,是县衙门的大师爷自作主张,将他檄文中“请各乡绅和望族来会”的“会”,改成了“拜”,本想讨新上任的县大老爷欢心,不知马屁却拍到了后腚上。
那柴进父母官在县衙门正襟危坐了大半天,心中的致辞顺了又顺,理了又理,烂熟在胸,却没见一个乡绅和望族前“来拜”。
不由得怒上心头,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咣!:“大胆宛平溜子,本县礼贤下士,恩施众生,恭请来会,胆敢无视本县乎?无视本县,就是无视北洋政府乎,此等无法无天的宛平溜子,留作何用?来呀。”
当即拔令牌在手,狠狠掷在地下。
“本队在!”县衙门捕头躬身听令。
“着尔立即逮一干人前来相会,敢不来者,斩无赦!”,“听令!”捕头接了令牌,却不起身,歪头去瞅大师爷。
大师爷心知不好,只得面如土色出列,具实报之。柴进气得胀破了肚子,咬牙切齿啐到:“你这不是故意让本县失礼于民么?一个会字,一个拜字,天壤之别啊,来呀。”
“本队在!”,捕头即答。
“将大师爷打三十大板,赶出衙门,永不录用。”,可怜干了一辈子讼棍刀笔吏的大师爷,被三十大板打得鲜血淋漓,嚎啕不已,乃被抬出去扔在了衙门外,失去了吃香喝辣的好俸碌。
而柴大官人,也自至和宛平的乡绅望族有了过节,不提。
现在,听到二爷说“你讲话时,我拉屎去了。”,柴司令知是这地头蛇心魔未了,故意扯蛋,只得笑笑,作宽宏大量状。
“桂二爷,是这样,国民政府的蒋委员长说过,凡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柴进不才,高攀了宛平县城防司令一职,自然有处理辖区内敌情之责。
小鬼子往宛平派进了谍报组,本司令岂有不知之理?
实话告诉二爷,那老爷和管家是奉了本司令之命,故作投敌,让其左厢房密室做了小鬼子发报室,一切都在本司令和29军的掌控之中,谁知你却轻举妄动,破坏了我军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