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地渐渐变得安静的时候,夜来香便从高高的墙上探出头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月光带着金环,穿过轻烟似的白云向上升起。这时的月光是那么地柔和,将黄色的光亮轻轻地洒向大地,泻进了每一个角落。
远处的钟声悠然地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爽的夜风,宁静的夜晚倒像是一个充满了爱意的摇篮,那一排排的房子,就好似熟睡了的婴儿。
马大宇对陈可源说:“你打个电话,再问问他怎么回事?”
陈可源也是莫名其妙,他说:“是啊,都预约好了,怎么就突然转移了呢?”
马大宇递给陈可源手机说:“你再约他一次,就说你已经到了。问他,怎么不见人呢?”
陈可源接过手机,匆匆拨通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哭腔说:“儿子啊,你在哪里?”
“妈,救我,快救我啊……”
没等把话说完,关山雨一把夺过手机迅速关掉,一只拳头狠狠地就揍了过去,同时马大宇那边,另一只拳头也重重地落在了陈可源的脸上,陈可源一时“哇哇”地痛哭了起来,关山雨猛地揣了他一脚,狠狠地说:“哭什么哭,不许哭,又不是个小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办事情跟耍儿戏似的,不守规矩。”
陈可源立即就停止了哭声,但还在不停地抽泣着,马大宇又是两巴掌下来,他生气地说:“你狗,日的还哭,我看你还哭。你想害死老子啊。”
陈可源顿时平静了,毕竟他也是一个江湖中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有了这一次教训后,马大宇他们就再不敢轻易相信陈可源了,但是胡根发一直还没有见到,这确实是一个遗憾。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见到这个人,这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但是怎样才能见到他呢?马大宇就这样苦思幂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再冒一次险,必须让陈可源接通胡根发的电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马大宇已无退路可走,他必须冒这个险。于是他对陈可源说:“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件事确实与你无关,只要见到胡根发,我立马放了你。”
陈可源一下跪了下去,他略带着哭声说:“谢谢大哥!可我真的害怕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司法的人。”
马大宇气恼地说:“你还是道上混的吗?快起来起来,你咒老子啊!……一个大老爷们,好汉做事好汉当。”
陈可源站起来说:“可我真的害怕,我先前不知道你们、你们,是社会上混的……”
陈可源的目光四处望了几眼这些人,马大宇明白了,于是解释说:“呵呵,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们也不是犯罪的人,我们也是为了护法才走到这一步的;只要你肯配合,用江湖的话说,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各走各人的,都还是朋友。”
陈可源连忙说:“好好好,我配合,这次是真的,一定配合,配合。”
马大宇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是个爷们的话,你就应该懂得什么是规矩。”
说着,他把手机又递给了陈可源,陈可源接过手机连连说:“我懂,这些我都懂。”
于是拨通了胡根发的手机,说:“你在哪里啊?我已经到了三元里这里,怎么不见你人呢?”
胡根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点故障,有人闹事了,我已经转移了,又换了个地方。”
陈可源问:“那你现在又在哪啊?我马上过去见你。”
胡根发说:“你还在三元里胡同吗?那你再走出来,沿着大路继续往前开,下一个村庄就是了。大概有两公里路程就到了。”
于是大家各自都上了车,又继续往前面的大路行驶;然而两公里的路程到了,却没有见到村庄的影子,从车窗往外看去,四周一片漆黑,连一个树影也看不见。
突然从旁边出来一个人,挥着手打招呼说:“在这里。从这个小路进来,开慢点,开慢点。”
于是面包车拐进这条小路,进去了才看见里面有一间房屋。这是一个老房子,竟然还有电灯亮着,才使这一间房子显得有一些生机;地面上有一些稻草,但不像前面的那样零散,而是新铺好了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地铺了吧。记得以前集体出义修路务筑堤的时候,到处都能见到这种场面。
那人把他们安排好之后又对陈可源说:“胡校长出门还没回来,他叫我安排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他估计回来会很晚,要不你们先休息。”
陈可源说:“不是说了我来见他吗?他怎么又不在了?”
那人回答说:“他刚去送一个人了,说了今晚一定要回来的,就是没有说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你带来这么多人,不然他也会安排的。可现在只能这样了,我也有事要走了,你就自己安排着吧!”
说完出了大门,骑着破旧的摩托车就走了;摩托车轰鸣的噪音十分刺耳,看来是消声器被损坏了。柳思明咕噜着说:“这叫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放羊走了。却丢下我们这些人在这鬼不下蛋的地方。”
陈可源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今天他们肯定是有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乱。”
马大宇说:“你自己说说,这都结交的什么人啊!难道就这样把我们丢在这个破屋子里吗?”
马大宇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他对陈可源说:“你再拨个电话去,他到底见不见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我们等着他。”
他把手机递给陈可源,陈可源拨了几次也没人接,马大宇生气地说:“他这不是诚心在耍你吗!还说是朋友呢。……老子这也是掉大了。”
陈可源陪着小心地说:“我就是怕他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怕你们不相信我。”
马大宇无奈地说:“算啦,算啦。现在说这话也没用。……当然,你还是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他。”
陈可源刚要重拨电话,马大宇一把拦住说:“现在不能再拨了,你这样无限止的拔打,他很可能会怀疑你的。”
陈可源着急地说:“那该怎么办呢!这叫我怎么联系到他?”
马大宇用眼扫了一遍整个房子说:“你们都休息吧,今晚大概留在这里了。这狗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