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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4-

宋国太原人颜白鹿私自进入魏国境内,被魏国人抓获,正要杀他,颜白鹿欺诈说是宋国青州刺史杜骥让他来表示归顺。因此魏国人把颜白鹿送到平城,魏王拓跋焘高兴地说:〝是我外婆家的人。〞

于是魏王拓跋焘让崔浩写信给杜骥,又命令永昌王拓跋仁、高凉王拓跋那带兵迎接杜骥,并且去攻击驻守在历城的冀州刺史申恬。杜骥就派遣他的府司马夏侯祖欢带兵求援历城。于是魏军又掠劫宋国的衮州、青州、冀州地区,直到达清水岸才返回,一路杀掠甚多,致使宋国北部边境发生骚动。

宋王刘义隆深为魏兵的侵犯感到不安,就向群臣咨询对策。御史中丞何承天上书献策,他认为:〝凡是防备匈奴的策略,不过二种:武夫尽是征伐的谋略,儒生则大讲和亲的好处。现在想追踪卫青、霍去病的功绩,除非大规模在淮水、泗水流域垦田,内地充实青州、徐州,让老百姓有多余的储备,田野有积聚的粮谷,然后发精兵十万,方可一举荡平他们,否则就不能去攻打北魏。如果只想派军驱赶一下魏兵,报复一下他们的侵略行为,那么他们就会轻骑奔走,不肯与我军会战。这样的征讨只是白白浪费,而不会损害对方。任何报复性的战争,结果将会无休无止,这是策略中最差的一种。安定边境进行镇守,在谋略上最为优良。臣私下以为,曹操、孙权的称霸一方,双方才智相当,他们让江、淮之间,各有数百里无人居住,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那是双方侦察人员活动的地区,而不是耕种放牧的地区,所以双方坚清壁野以等待敌人的到来,整理盔甲修缮兵器以乘对方的空子。保护百姓保全境域,不外乎这样一种方法,简要地说,其方法有四条:第一叫做迁徙远方人口靠近京城附近。现在青州、衮州旧有的民众以及冀州新近归附的民众,在边境上有三万多家,能够把他们全部迁移安置到大岘山之南,以充实内地。第二叫做多筑城邑以居住新迁来的民家,借给他们常用的用品,春夏佃种土地和放牧,秋冬进入城堡。敌寇来到的时候,一城之中有民户千家,可以战斗的战士不下两千人,其余体弱的人,还能登上城墙鼓噪呐喊,可以抵抗敌人三万余。第三条叫做聚集配合牛与车辆以载运粮草器械,大约一千户民家的资产中,有不下五百对牛,可出车五百辆,把牛与车配合连结起来,以护卫一千家的民众。假设城堡不能固守,民众也可在平原行走奔趋险要地区,敌贼也不能够侵犯到他们。而有了紧急情况要临时征集他们,两个晚上就可以纠集起来。第四条叫做按人丁征收兵器,凡是能战斗的士兵二千人,要求随个人的能力,各自有一件兵器,平常用来练习,由自己在兵器上铭刻名字,返回城堡时收藏于仓库中,外出时请各人自己磨励。弓箭和锋利的铁器,百姓不能获得,由官府逐渐充实给民众。那么数年之内,军需物资就基本完备了。而让京城附近州郡的军队远远屯扎到清水、济水去,那么所需的费用既为沉重,军士的愤怨也深。据臣估计,这样做不如就用那种民众方便简易。现在利用对民众有利的情况引导而统帅他们,就会使我方兵强而敌人不加戒备,我方国富而民众不疲劳,这比起对军队士兵实行免除赋役优待,而且让他们坐吃国库粮食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何承天是东海郡郯县人,南宋著名的思想家、天文学家,西晋右卫将军何伦侄孙。何承天五岁丧父,由母亲抚养,母亲徐氏是徐广的姐姐。何承天天性聪慧,学识广博,所以从小时候便开始接受教义,师从舅父徐广,经史百家,没有不详尽通习的。其叔父何月兮是益州县令,他跟随何月兮一起去任所。

何承天起家南蛮校尉桓伟参军,历长沙公陶延寿辅国府参军、浏阳令。抚军将军刘毅版为行参军,出补宛陵令。赵恢为宁蛮校尉、寻阳太守,请他为司马。后为太尉刘裕参军,除太学博士。义熙十一年为世子征虏参军,转西中郎中军参军、钱塘领。守台初建召为尚书祠部郎,与傅亮共撰朝仪,入宋后补南台治书侍御史。

谢晦镇江陵,请为南蛮长史,转咨议参军,领记室,行南蛮府事。元嘉七年到彦之北伐,请为右军录事,后补尚书殿中郎,兼右丞,出任衡阳内史,后世因称何衡阳。元嘉十六年,除著作佐郎,撰国史,转太子率更令。元嘉十九年立国子学,领国子博士,迁御史中丞。但何承天天性刚愎,颇以所长侮同列,与尚书左丞谢元交恶而累相纠奏,坐白衣领职。元嘉二十四年迁廷尉,刘义隆欲用为吏部,坐宣漏密旨免官。

何承天曾上表指出,沿用的景初乾象历法疏漏不当,奏请改历称《元嘉历》,订正旧历所订的冬至时刻和冬至时日所在位置,一直通行于宋、齐及梁天监中叶,在我国天文律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论周天度数和两极距离,相当于给出圆周率的近似值约为3.1429,对后世历法影响极大。兼通音律,发明了一种接近十二平均律的新律,能够弹筝。复擅弈棋,著作有《达性论》、《与宗居士书》、《答颜光禄》、《报应问》等。

何承天运用当时所能达到的自然科学水平,进行反佛的理论斗争,在形神问题上,批判神不灭的唯物主义理论,反对因果报应说。《报应问》、《达性论》等这些著作,记录了他和佛教徒宗炳、颜延之等的辩论,见于《弘明集》与《广弘明集》,《宋书》、《南史》均有传宣传无神论。他还熟知历代朝典,曾奉命撰修《宋书》。

鉴如此,于是宋王刘义隆任命散骑常侍杜坦为青州刺史,修筑北岸堤防,挖成玄武湖,又在华林园中修筑景阳山,大力增强国防建设。杜坦是杜骥的兄长,当初杜预的儿子杜耽为避晋朝战乱,迁居河西地区,在张氏的前凉王国做官。前秦攻下前凉的凉州后,杜氏的子孙才返回关中。

宋高祖刘裕灭后秦,杜坦兄弟跟随宋高祖渡过长江。当时江南的王氏、谢氏等大姓正很兴盛,从北方南渡得晚的人,朝廷人士都以外来的伧荒看不起他们,虽然北方人的才能可以任用,但都不能出任高官。宋王刘义隆曾与杜坦议论金日䃅时说:〝恨今天不再有这种人。〞

杜坦说:〝金日䃅假如生活在当世,养马还来不及,岂能受到赏识!〞

刘义隆一下变了脸色说:〝卿为何把朝廷估量得这么差?〞

杜坦说:〝请以臣为例说说看,臣本是中华高贵望族,晋代丧乱,流落迁移到凉州地区,世代的祖业相继承袭,不曾丢失旧有的功绩。只是因为到南方的时间不长,就看作荒伧之人而另眼相看。金日䃅是匈奴人,本身就是个养马的,乃能越级当上内侍高官,列身于名贤之中。圣明的我朝,虽然也想提拔才能之人,但臣怕未必能真正做到。〞

金日䃅字翁叔,西汉武威郡休屠人,是驻牧武威的匈奴休屠王太子,西汉的辅政大臣。汉武帝元狩二年春,朝廷派遣骠骑将军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切断匈奴右臂,执浑邪王子,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故赐其姓为金。

这年夏天,经居延及小月氏攻祁连山浑邪、休屠二王,使他们遭到惨重打击。同年秋天,匈奴单于因浑邪王屡为汉军所破,伤亡数万,怒不可遏,欲召诛浑邪王,浑邪王便说服休屠王共同降汉。而休屠王因其部损失不大,估计单于也不会杀他,后又中途反悔,浑邪王便杀了休屠王。其众四万余人降汉,汉武帝封浑邪王为列侯。金日䃅因父亲被杀无所依归,便和母亲阏氏、弟弟伦跟随浑邪王降汉,被安置在黄门署养马,十年仅十四岁。

一次,汉武帝在宫中宴游欢乐之极,诏令阅马助兴。当他看到一个体形魁武、容貌威俊、目不斜视的青年金日磾,牵着膘肥体壮的骏马从殿上走过时,感到很惊讶,就问起这个牵马人的情况。当汉武帝得知金日磾是休屠王之子后,当即就拜他为马监。之后又迁升为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由于金日磾孝敬母亲,做事小心谨慎,从不越轨行事,深受汉武帝的喜爱,成为了汉武帝的亲近侍臣。后元二年汉武帝病重,托霍光与金日磾辅佐太子刘弗陵,并遗诏封秺侯。

金日磾在维护国家统一和社会安定方面,建立了不朽的功勋,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少数民族政治家。他的子孙后代因忠孝显名,七世不衰,历130多年,为巩固西汉政权,维护民族团结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年以后,宋王刘义隆在宣武场举行阅兵典礼,企图收复中原。与此同时,魏王拓跋焘也准备好了入犯宋国。刘义隆听说此事,连忙命令淮水、泗水流域各州郡说:〝假如魏寇小规模到来,则各地进行坚守。如果魏兵大规模到来,则各郡率领居民退守寿阳。〞

然而边防戎守部队的侦察不准确,没料到拓跋焘亲自率领步骑兵十万人突然侵入,宋国南顿太守郑琨、颍川太守郑道隐都放弃城池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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