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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7-

宋国建武司马孙元吉带兵向碻磝进军,魏国济州刺史王买德放弃碻磝城望风逃走。王买德最先是后秦的镇北将军,在与胡夏的战斗中投奔了郝连勃勃,成为一名重要谋士。公元422年,胡夏的邻国西秦发生宫廷政变,郝连勃勃想趁乱进攻西秦,被王买德劝止。从表面上看,王买德似乎是一个很讲究的儒家,但之后袭取长安的规划,就体现了他极强的战略眼光。

刘裕灭了后秦,为防止后方动乱,匆匆赶回建康,只留下儿子刘义真镇守长安。郝连勃勃看到了机会,便问王买德的意见,王买德表示同意。在战役指挥中,王买德也有出色表现。特别在青泥之战中,王买德大败东晋军,俘虏了傅弘之、蒯恩、毛修之三位东晋高官,郝连勃勃大赞王买德,被封为都官尚书、冠军将军、河阳侯。

就在王买德封侯拜将,人生达到顶峰后,就忽然从史书的记载里消失了。胡夏被北魏攻灭,也没有看到王买德在战争中继续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更为吊诡的是,在王买德辉煌击败东晋三十多年后,在刘义隆以元嘉闻名于后世的第二次北伐中,王买德又露脸了,这时他的身份是北魏济州刺史。

合理推测,王买德应该是在胡夏灭亡之后,投降了北魏,之后又在北魏的官场混迹,多年后就混了个济州刺史的位置。不过这次的表现就远远不如从前光彩了,而是在宋军的攻势下弃城逃跑了。在这之后,史书上就再未出现过王买德的名字。

碻磝为古津渡,一作敲嚣,本意为多石不平貌。作为地名,其故址在今山东茌平县西南古黄河南岸,城的津东,即今聊城茌平县高垣墙村。泰常八年,北魏设置济州于碻磝城,济州的设置与南北朝时期的历史形势密切相关。碻磝城作为大河重镇,是南北双方保卫疆土、扩充地盘的往来关隘、军事要冲,历来是军家必争之地。

公元422年魏宋之战,魏国发兵南渡济水,攻占碻磝屯军于此,泰山、高平、金乡、青州等济东地区皆投降于魏,魏从此占领碻磝。泰常八年,北魏立济州治所于碻磝,领五郡十五县,因为碻磝城位于济水岸边,故称济州,这是济州一名的来历。

济水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四渎之一,所谓四渎,指的是江、河、淮、济,即长江、黄河、淮河、济水。这四大河流中,只有济水销声匿迹了。因为黄河夺济水入海,其下游把济水的河道占领了,当今山东境内的黄河基本上就是济水的故道。

从现在的一些地名上还能看得出,如济南、济阴、济阳,当然也包括济宁。并且单从名字看,济宁当为与济水有关的最为重要的城市。冠以四渎称之为宁的城市只有两个:即江宁和济宁,江宁现在成为南京了。能够称宁的地方,名气一般都比较大,诸如南宁、西宁、辽宁。然而谁能想到,济宁这个名字,竟源自于一个叫做碻磝的地方。

宋国青、冀二州刺史萧斌派将军崔猛攻打乐安,魏国青州刺史张淮之也放弃乐安城向西逃走了,于是萧斌与沈庆之就留守在碻磝城,由王玄谟进军包围滑台。宋雍州刺史随王刘诞派中兵参军柳元景、振威将军尹显祖、奋威将军曾方平、建武将军薛安都、略阳太守庞法起带兵进攻弘农。

弘农是中国古代汉朝至北宋期间长期设置的一个县级行政划,始终是弘农郡的治所。汉武帝置弘农时,在秦国函谷关边置县为郡治,是弘农县之始,位置在今天河南省灵宝市东北黄河沿岸。但其范围历代有一定的变化,以西汉时为最大。包括河南省西部的三门峡、南阳市西部,以及陕西省东南部的商洛市。由于地处长安、洛阳之间的黄河南岸,一直是历史军事政治要地。

宋后军参军庞季明已经七十多岁,自以为是关中豪族,要求进入长安招聚夷人和夏人,刘诞准许了他。庞季明就从赀谷进入卢氏县,卢氏县的百姓赵难收留了他。庞季明于是劝诱说服当地士人和百姓,一时响应他的人很多。薛安都等人就利用这些响应者,从熊耳山出击,柳元景引兵跟进。

卢氏县境,先秦时期为古虢国莘地。秦朝属三川郡,汉高祖二年改为河南郡。武帝元鼎四年始置卢氏县,属新设的弘农郡。卢氏县地处河南省西部,三门峡西南方向,位于两省八县结合部。东依象君山、望牛岭与洛阳市的洛宁县和栾川县相连。西隔云架山与陕西省商洛市的洛南县相邻。南接南阳市西峡县和陕西省商洛市的丹凤县、商南县、土地岭、玉皇尖、蜡烛尖横亘其间,北隔冠云山与灵宝市相接。境内崤山、熊耳、伏牛三山雄踞,共有大小山峰4037座,地势西高东低,南高北低,只要由中山、低山、丘陵和河谷盆地组成,被称为〝卢芭四塞之地,严险甲于诸邑。〞

宋豫州刺史南平王刘烁派中军参军胡盛之出击汝南,梁坦由上蔡出发向长社进军,魏荆州刺史鲁爽就镇守在长社,因此放弃长社城逃走了。宋国幢主王阳儿攻打魏国豫州刺史仆兰,打败了他,仆兰逃到虎牢,刘烁又派安蛮司马刘康祖带兵协助梁坦进逼虎牢。

魏国的大臣们起初听说有宋军进攻,向魏王拓跋焘建议,要求派兵救援沿河的粮食布帛,拓跋焘说:〝马匹现在还没有长肥,,天时还炎热,出兵太早必定无获。如果对方兵来不止,就暂时回阴山避开他们。我国人本来穿羊皮袄,哪里用得着布帛?等拖到十月,我就无忧了。〞

于是拓跋焘引兵南下救援滑台,叫太子拓跋晃驻扎漠南以防备柔然,命吴王拓跋余守卫平城,然后征发州郡兵丁五万人分属各军。

宋国宁朔将军王玄谟兵力很强盛,器具也精良,但王玄谟贪心刚愎而好屠杀。刚围滑台时,城中多有草房,部下请求用火箭射烧草房,王玄谟说:〝那是我国的财富,怎能一下子焚烧了它?〞

城中的人当即就拆了草房挖洞居住,当时黄河、洛河地区的百姓竞相献出粮食,拿着武器赶到王玄谟军中从军,每天有上千的人,王玄谟不任用他们原有的首领,而匹配自己的亲信管理。又要求百姓每家交一匹布,还强求每家献上大梨八百个,由此民众大为失望,因此攻击滑台城好几个月还攻不下。听说魏国救兵将要赶到,有部下请求集中车辆连为营寨,王玄谟没有同意。

拓跋焘到达枋头,让关内侯代郡人陆真趁夜带几个人穿过宋军的包围圈,潜入到滑台城,抚慰城中的魏军,登程观察王玄谟军营的详情,然后返回汇报。于是拓跋焘渡过黄河,军士号称百万,战鼓之声震动天地。王玄谟害怕而撤退,魏军乘胜追击,宋兵死了一万多人,他的部属几乎逃散光了,丢弃的军需物资及兵器械具堆积如山。

王玄谟字彦德,太平郡祁县人。六世祖王宏官至河东太守,封爵绵竹侯。因为堂叔司徒王允遇乱,辞官回家在新兴居住。后又继续当新兴、雁门两郡太守。祖父王牢,在慕容氏那里做上谷太守,后被慕容德攻陷俘虏,一直住在青州。父亲王彦早逝。

王玄谟小时候便与众不同,族父王蕤颇会相人之术,常常微笑着对人说:〝这孩子气宇不凡,有我们家祖宗太尉王允的风格。〞

宋武帝刘裕巡察徐州时,选他为从事史,和他谈话时也觉得他气度不凡,刘义符末年,谢晦当荆州刺史时,请他当南蛮行参军、武宁太守。谢晦造反失败,因为他不是主将而被原谅。元嘉年中,补任长沙王刘义欣镇军中军参军,兼任汝阳太守一职。

在此之前,王玄谟派钟离郡太守垣护之率一百条船为前锋占据石济,驻扎在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垣护之听说魏军将要到达,派人驰马送信劝王玄谟赶紧攻击滑台,说:〝从前武皇帝曹操攻击广固城,战死的人非常多。何况今天的情况比当年还紧急,怎能顾忌士兵的伤亡和疲惫?愿将军把屠城当做急务。〞

王玄谟不听,后来王玄谟败退,也来不及通知垣护之。魏军把缴获王玄谟的战舰用铁索连成三层,截断黄河断绝了垣护之的退路。黄河水流急速,垣护之顺着黄河中流而下,每当舰船遇到铁索,就用长柄斧子砍断它,魏军不能制止,垣护之就只损失了一条船,其余的船都完好无损返回。

宋国青、冀二州刺史萧斌派沈庆之带五千人救王玄谟,沈庆之说:〝王玄谟的士兵疲劳,敌兵已经逼近,须几万人才能进军。小部分部队轻率前往没好处。〞

萧斌坚持派他去,正遇上王玄谟逃回来,萧斌将要杀王玄谟,沈庆之坚持劝阻说:〝佛狸威震天上,拉弓的士兵有一百万,怎么是王玄谟所能抵挡的?而且杀死战将削弱自己,也不是好办法。〞

萧斌想固守碻磝,沈庆之又说:〝现今青、冀二州力量极弱,却在瓜城驻军守卫。万一魏军绕过碻磝东进,那么清水以东就不再为我国所有了。碻磝孤单无援,只会再有当年朱修之滑台城的结局。〞

沈庆之字弘先,出身吴兴武康沈氏,参与抵抗孙恩之乱。义熙十一年得到征虏将军赵伦的赏识,授宁远中军参军。其作战勇猛,善于谋略,两次参加北伐,平定缘沔诸蛮、郧山蛮、犬羊蛮、西阳五水蛮等蛮族。

正好此时传达诏命的使者到了,不准萧斌退兵。萧斌又召见将领们商议这件事,大家都说应派军守城,沈庆之说:〝战争这事儿,将军可以自己决断。诏书从远方而来,不了解当前的形势,手下有一个范增却不能用,空谈没有什么用。〞

萧斌及在坐的所有人都笑了,说:〝沈公却又有了学问。〞

沈庆之厉声说:〝众人尽管知道古今的事,但不如下官的耳学。〞

萧斌于是让王玄谟守卫碻磝城,由申坦、垣护之占据清口,自己率各部返回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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