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刺史垣护之的妻子是徐遗宝的姐姐,徐遗宝邀请垣护之一起反叛,垣护之没有听从,发兵攻击徐遗宝,徐遗宝就派兵袭击驻扎在彭城的徐州长史明胤,但没有取胜,明胤于是与夏侯祖欢、垣护之一同攻击位于湖陆的徐遗宝,因此徐遗宝抛弃部队焚烧城池,逃奔投靠鲁爽。
刘义宣到达寻阳,命令藏质为前锋向前逼进,鲁爽也带兵直奔历阳,同藏质水陆两路一起进军,殿中将军沈灵赐率领一百条战船,藏质的前锋部队在南陵打败了他,活捉了军主徐庆安等人,于是藏质到达梁山,在长江两岸布阵,同朝廷的军队相互抗拒。
刘骏任命后将军刘义綦为湘州刺史,任命朱修之为荆州刺史,派左将军薛安都、龙骧将军南阳人宗越等戎守历阳,去同鲁爽的前锋杨胡兴等人作战,并斩杀了杨胡兴。鲁爽不能够前进,于是留军在大岘山,由鲁瑜屯驻在小岘山。
大岘山在山东省沂山东侧,为一道南北走向为主的山脉的总称。其西侧为沂山、东侧为黄墩山、龙山等山峰,两侧谷底为山东中部南北通行重要通道。齐长城横亘东西,古穆陵关就建于此。大岘山的名称始见于郦道元«水经注•沐水»:“沐水出琅邪东莞县西北山,大弁山与小泰山连麓而异名也,引控众流,积以成川。沐水又东南流,左合岘水,水北出大岘山,东南流。”
岘水就是今天的马站河,发源于大岘山最高峰秃子山南麓。郦道元给大岘山的定位是沂山东南部,又叫大弁山,是沐河源头。大弁山东有岘水南流,岘水发源于大岘山。«隋书•地理志»载:“临朐有逢山、沂山、穆棱山、大岘山,此处穆棱山与大岘山并列,当是山脉各段分别命名。”
沈亚之«杂记•沂水»载:“沂水北一百里有岘曰将军(即大岘山),甚灵,民置祠于路左享之不已。西南有山为鞍山,山北有关谓之穆棱,西有沂山,山东南有山曰太平山,顶平可八九十里,顷岁有寇曾居之,山北十余里有树五檀也。”
沈亚之以大岘山为坐标,其西南是鞍山,北边是穆陵关,西边是沂山,东南是太平山,确定了大岘山是沂山东边的一道山脉,古穆陵关在山脉北首。至于太平山,方位是在大岘山东北,为东西走向山脉,长度约10千米。西段顶部平整有三四千亩之广,但离沈亚之所言八九十里差甚多。或许沈亚之所说的太平山非今天的太平山,而是大岘山东南的黄墩山、龙山、簸箕山等一系列东南走向的山脉,也是齐长城的走向。
«齐乘»载:“大岘山及穆陵关也,沂山东南曰大弁山,大弁今人讹作大屏,字相类而误。沈亚之«沂水杂记»又讹作太平山,因顶平八九十里故云,当从«水经注»大弁者是,大弁东南即大岘也。”
这里说沂山东南为大弁山,大弁山东南为大岘山,这与«水经注»描述基本一致,但对照前边沈亚之«沂水杂记»,说太平山在大岘山东南,这地方是黄墩山、龙山等山峰,根本与大弁山无关,大弁山应为沂山东南部山峰的别称。
从今天看,古大岘山就是今天沂山以东的一道南北向山脉的总称,位于沂水、临朐交界处。中间有呱哒板、秃子山、围子山等山峰断续相连。过去有些山峰曾经有穆棱山、书案山、笔架山等不同的称呼,一说穆陵关必是大岘山,北端到大关水库,南端既是小岘山。
小岘山在合肥东部约50公里,巢湖市和肥东县交界处,南北走向长约60公里,小岘山虽然不大也不高,但却充满了传奇色彩,不仅是一处战略要冲,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由此也留下了许多的历史故事。
在小岘山的北部,有一个隘口叫北山口,古称余岘口,自古就是庐州通往巢湖、和县、全椒、含山、南京等地的咽喉,是庐州城的东南屏障,既为千年来商贾穿越山脉东西向的交通要塞,也是自古兵家进出庐州的必争隘口。而在历史上,这里还有一座在余岘口旁山而建的军事城堡岘城。
据传春秋时期,吴楚两国在江淮之间经过几次大的战役后,双方的边界不断反复被改化,而小岘山有一段时间成了吴楚边界的重要关口,吴国和楚国都在余岘口东南两侧驻扎大军,并依山口建成了最初的小岘城。到了南北朝时期,寿州、庐州、全椒一线在长达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是魏、齐、梁等国此消彼长的必争要地,军事堡垒小岘城也就成为了兵家必争的要地。
刘骏派遣镇军将军沈庆之渡江,督率各路将领攻击鲁爽,鲁爽营中军粮不足,叫兵士略微后退,自己留下来断后。沈庆之派遣薛安都率轻骑兵追击,终于在小岘山追上鲁爽,鲁爽准备迎战,但饮酒过醉。薛安都望见鲁爽这种情况,当即跃马大呼,直冲上去刺杀鲁爽,鲁爽应声而倒,薛安都的亲信于是砍下了鲁爽的头颅。
有人说,凶恶的人非要趁着世道混乱获得功名,不然就无法取得成功。鲁爽以乱世逞凶的心情,却在正常的时代做坏事,他的失败是完全应该的。鲁爽既死,鲁爽的部下都四处逃散,鲁瑜也被部下杀死,薛安都于是进军攻击寿阳,一举攻克了寿阳城。徐遗宝逃到东海郡,东海郡的人们也杀死了他。
刘义宣到达鹊头,沈庆之把鲁爽的首级送给他看,并且写给刘义宣一封信说:“我担负朝廷任命把守一方,而乱子偏偏发生在我的管区之内。最近暂且率领轻装部队前往剪除扑灭,军队的前锋所到达的地方,贼人鲁爽就献出了脑袋,可见他的情谊不同一般人。也许是想与你相见一面,现在趁他的脑袋还能识别,特地送去呈上。”
鲁爽是鲁轨的儿子,几代人都是将军世家,骁勇善战,号称万人敌。北魏拓跋焘知道他的声名,让他侍奉左右。元嘉二十六年,鲁轨去世,鲁爽继任宁南将军、荆州刺史、襄阳公镇守长社。鲁爽自幼在虏族的环境下长大,没有汉人的习俗,经常喝酒犯事。鲁爽还有一个三弟在北魏,其余的家属都跟随了鲁爽,一直与刘义宣和藏质相交甚久,听说鲁爽已死,刘义宣和藏质都非常惊恐。
太傅刘义恭给刘义宣一封信说:“从前殷仲堪把兵权借给桓玄,桓玄不久就杀害了殷仲堪全族。王孝伯对刘牢之真诚相待,而刘牢之转身就反叛。藏质自小就没有好德的行为,这是你老弟所了解的。现在他借着西楚荆州的强大兵力,图谋达到他个人的目的,他的凶险阴谋假如得逞,恐怕就不是一个能听话的人了。”
刘义宣由此怀疑藏质,刘义宣到达芜湖,藏质又献计说:“现在派一万人攻取南州,那么梁山与京城的联系就被切断,再用一万人牵制住梁山,则王玄谟必定不敢轻动。那么我率领大军顺着长江中流奋力划船直奔石头城,这是最好的计策。”
刘义宣将要听从他的建议,刘湛之秘密对刘义宣说:“藏质要求做为前驱部队,他的野心很难猜测,你不如集中全部精锐兵力攻击梁山,待成功后再长驱进军,这才是万全的计策。”
这时候,亢从仆射胡子反等人驻守在梁山西部阵地,正遇上西南风很急,藏质派手下将领尹周之攻击梁山西部阵地,胡子反正渡江到东岸找王玄谟商议军事,听说对方已经进攻,连忙飞马赶回。偏将刘季之率领水军拼死战斗,向王玄谟求救,王玄谟竟然不派援兵,大司马参军崔勋之坚持争论要派援军,王玄谟这才派遣崔勋之和积弩将军垣询之救援胡子反。等到援军赶到,阵地已经破陷,崔勋之、垣询之都已战死,胡子反等人逃回了东岸。
藏质又派手下将领庞法起率领数千兵士奔赴南浦,打算从后面袭击王玄谟,王玄谟手下的游击将军垣护之率领水军与庞法起作战,庞法起被打败。朱修之截断马鞍山的道路,占据山险自我防守,鲁秀攻击他而不胜,反而屡次被朱修之击败,于是返回江陵。
朱修之率领军队在后面跟踪,有人劝朱修之赶紧追击,朱修之说:“鲁秀是一员骁将,野兽走投无路就会拼命,我们不能逼得太紧。”
王玄谟派垣护之向柳元景告急说:“西城失陷了,只剩东城一万多人,敌人兵力几倍于我,强弱不均难以对敌,我想退回姑孰,到将军麾下协力抵挡敌军,再商量进取的办法。”
柳元景没有同意,说:“敌人兵势正盛,你不能先行后退,我自会带兵前去支援。”
垣护之说:“敌人以为我军南州有三万人,而实际上将军部下只有三万人的三分之一,如果前去敌军阵前,就会使我军的实力暴露无遗,王玄谟也必定不能前来救援,倒不如我们分兵去救援他。”
柳元景高兴地说:“很好!”
于是留下老弱残兵自行防守城池,而把其余精兵全部派出去援救王玄谟,沿路树立很多的旗帜,梁山上王玄谟的部队远远看上去好像有几万人,还以为是京城的救兵全部赶到,军心这才安定下来。藏质请求亲自攻击梁山东城,谘问参军颜乐之对刘义宣说:“藏质如果再攻克东城,则大功全都归他了,我们应派部下的将领亲自去进攻。”
刘义宣因此派刘湛之与藏质一起前去,刘义宣到达梁山,军队驻扎在长江西岸,藏质与刘湛之进攻梁山东城。王玄谟督率各军攻战,薛安都率领突击骑兵第一次冲击藏质部队阵营的东南部,一举攻陷下来,斩杀了刘湛之的脑袋。刘季之、宗越又攻陷藏质阵营的西北部,藏质等部因此大败。
垣护之烧毁江中的舰船,烟火一时遮住了水面,漫延到长江西岸的刘义宣的阵地,军营几乎全部烧光。柳元景各部乘势进攻,刘义宣的部队顿时溃不成军。刘义宣只得单船逃走,因而关上船舱哭泣。此时,荆州的人们跟随他的还有一百多条船,藏质想找刘义宣议事,可刘义宣已经离去,藏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于是也逃跑了,他的部下也尽皆投降逃散,建康因此宣布解除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