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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7-

燕国清河王慕容会听说魏国军队正在向东进发,他连夜写了一份奏折,请求慕容宝让他奔赴国难,他的言辞恳切,措辞入微,好像真怕说迟了就会跑掉了一样,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这股子雄心,不能不说也是一种附会做作。


慕容会是慕容垂的孙子,也就是说只是慕容宝的嗣子而已,当他写完奏折后,这时天色已经见亮了,莫非真的是一片雄心壮志吗?于是一大早他就提前上了早朝,站在殿门外等待着朝会的到来,这样看来他是真心要请求赴战了。


所以早朝一到,宫殿的大门徐徐打开,慕容会急忙第一个冲了进去,焦急的四处寻找着,他要找什么人吗?不错,他是要找今日的主持太监,他要把这份奏折交给太监,他要太监现在就把奏折呈放在燕王慕容宝的案桌上,他要慕容宝看到奏折就能早点作出决断,他是真的决定要奔赴前线了。


所以慕容宝一上朝,他就看到了这份奏折,慕容宝的心情无比激动,他以前一直没有想到,慕容会竟然是这么忠心于朝廷,他不觉用目光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慕容会,他仿佛看到了慕容会的那份忠诚之心。


于是当即就答应了慕容会的请求,当即就传给他虎头符印,当即就授给慕容会的兵权,那可是除了燕王慕容宝之下,拥有的至高无上的的兵权啊,慕容会接到这样的使命,于是指挥征南将军库傉官伟,建威将军馀崇率领五千兵士先行充当前锋,大举向魏国方向开去。


库傉官伟等人接受命令奔赴前线后,然而从此就再没有得到慕容会进攻的消息,他们不知道自己祖国的朝廷,现在又有什么新的行动计划,他们就这样一直在卢龙待了近百天。


可这里是生死战场,不是在国内的那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演练场啊,这里而是在战争的前沿阵地上,槽道不通,物资紧俏,能够吃的粮食也没有了,马和牛将要吃光了,慕容会待在城里却还没有动身出发。


慕容宝开始感觉不可思议了,心想这不符合情理啊。最先请缨出战的不是他慕容会吗?他当时唯恐落后了别人,现在为何迟迟不出战呢?


越到后来慕容会总是借口推脱,慕容宝总算明白过来了,当初慕容会的举止,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他那是在向人们显示他自己的存在,可你这样的庸碌之辈,存在着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慕容宝终于恼怒了,于是多次下诏严厉斥责他,慕容会自知已不能够再敷衍下去了,就假以操办行装、操练兵士为名,又向后推迟停留了一个多月。


这时候由于频临战争久无行人道路也不通畅,为了方便于以后战争的进展,燕国的前方将士库傉官伟想派轻装部队在前面先行打开一条道路,用以侦察魏国军队的强弱,当然也是为了扩宽战争的视野,能够看清敌对的动态。


由于是阵地的前沿地带,各将领都畏惧前往,纷纷回避不敢先行,建威将军馀崇愤然而起说:“现在强大的敌寇罪恶滔天,使得我们的京城危急,一般贫民百姓尚且能够想着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拯救自己的君主,各位深受国家的宠信和荣耀,却反而珍惜一己生命吗?如果国家颠覆,臣子的节操不能竖立,即使我们死了也还有耻辱啊,既然是这样,那各位就安稳地守在这里吧,我请求担任这项任务。”


库傉官伟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很高兴,就挑选步骑兵中五百壮士交给馀崇,馀崇率领他们前进到渔阳,恰好遇到魏国的一千多骑兵巡查,馀崇对他的部众们说:“大家千万谨慎小心,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再说我们已是逼上梁山了,如果不攻打他们,我们就不能免于死亡。”


于是命令击鼓呐喊一直冲上去,直到馀崇亲手杀了十多人,魏国骑兵这才溃逃而退,馀崇初行获得大胜,竟然没有一个人员损伤,就率领全部骑兵返了回来。


燕国军队见到他们既有斩下的首级,又有抓获的俘虏,又听他们仔细讲述战场的经过,知道敌人的长短厉害也不过如此,众人的士气逐渐振奋起来。


消息传到了燕国的京城,这时候慕容会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这才敢行军上路,但还是心存疑虑,因此沿路缓慢前进,走了一天时间才到达蓟城。


魏国包围中山的时间一长,城中的将领兵士终于憋得不耐烦了,他们人人都想出城作战,在这种情况下,这对于一个战争中的国家来说,全城皆兵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征北大将军慕容隆向慕容宝进言说:“拓跋珪虽然多次获取小胜利,但军队在外一年时间,凶恶的势头早已受到挫折,人马死伤已经有一大半,他们人心思归,各部落开始分崩离析,这正是可以击败他们的大好时机。加上全城的人都想要奋发作战,如果利用我们的锐气,又是趁敌人士气低落时进攻,我想没有不能成功的;如若还是谨慎持重犹豫不决,一旦我方的将领士兵也勇气丧失的话,那么形势将会一天比一天困窘急迫,只怕时间拖长了以致发生霍乱,以后再想使用他们的锐气就办不到了。”


燕王慕容宝也看到了这一大好的形势,现在听到慕容隆这么一解释,慕容宝当即同意了他的看法,可是却遭到卫大将军慕容麟的极力反对,他认为能够这样长期地坚守住城池就很不错了,何必还要拿鸡蛋去碰石头,自取灭亡呢?


后来慕容隆又提出了几次这样的建议,慕容麟每次都阻止了他的提议,所以慕容隆摆下的阵势又被解除。这样前后有好几次,最终是错失良机,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从此燕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慕容宝于是只好派人去向魏王拓跋珪请和,他想以归还拓跋珪的弟弟拓跋觚,和割让常山以西的所有土地给魏国,用来谋求双方的和解,拓跋珪当然答应了这个请求,他觉得自己这是个赚账,何乐不为呢。


可是不多久慕容宝又后悔了,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该死的相丞在背后作俑了,慕容宝想要撕毁和约,收回原先的土地,因此又惹拓跋珪生气了,他心想这个阿斗小儿,说话太不守信用,一气之下于是前往卢奴又包围了中山。


不过话说回来,燕国现在的气氛,已经到了全民皆兵的境地,国家的形势一片大好,全民皆兵意识真的是空前的高涨。


燕国的将领士兵几千人都自愿地向慕容宝请求说:“现在坐守这座没有外援的孤城,终究会被困死在这里,我们愿意出去决一死战,可是陛下每次加以控制,这是自己毁灭自己的做法;而且长时间受到魏军的围困,我们的国家又没有其他的突围变化,就只是希望时间长了敌人自行撤退,那又怎么可能呢。纵观现在的内外形势,双方的力量强弱也相差太远了,他们必定不会就那么轻易退走,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撤退,这是很清楚明白的,陛下应该顺应时势,不如让众人出去决一死战,那也比憋在城池里等死强啊。”


各将领都在不停地这样劝说慕容宝,慕容宝也是左右为难,他深知将士们的雄心斗志,但那些都是赴死的决心,决一死战对于当前的局势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鼓舞人心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他们都去英勇地奋战,人民都流血牺牲了,那么这个国家也就算是灭亡了,这座城市就将是一座空城了。


这可不是三国中诸葛亮麾下的空城,诸葛亮那是唱的一曲空城计,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空了城,他的国家还在,他的人民还在,而我们却是誓与城池共存亡啊,那将是多么悲壮的场面啊。


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们誓要保卫自己的祖国,就必然会有一次残酷的战争,而战争的结果必然是要死人的,一旦战争爆发,战争双方都是敌人,而一切的敌人,自古都是要被杀头的。


既然都是一个死字,那就干脆豁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只有打出一条血路,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就这样,慕容宝在左思右想过后,终于决定了出兵,这对于一个掌握国家命运的人来说,下这样的决定是多么艰难啊。


慕容隆总算是等到了他的这一句话,急忙退出来聚集兵士,召集参谋部将对他们说:“皇室的声威不振作,敌寇欺辱到国内了,这是做臣子的共同耻辱,按道理不能怜惜生命。现在如果能够幸运地打败敌人,能够平安返回固然很好,如果不幸失败,也能使我们的志向节操得以表现;以后你们当中有谁回到北面见到我母亲的,就请为我转达这番心意。”


于是披上铠甲,跨上战马,前往军营门前听候出战命令。可是慕容麟又在那里坚决地阻拦慕容宝。


慕容麟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人们都不相信慕容宝的能力,慕容宝下台那也是迟早的事,那么他慕容麟理所当然就是燕国的一国之君,毕竟他也是慕容垂的庶子,尽管慕容垂从小就不喜欢他,但燕国的群臣还是有这个意愿,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也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就只待时机的到来。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众人非常怨恨愤怒慕容麟,慕容麟一再的阻拦,大家都想杀死他。


何况慕容宝现在也已经下定了必战决心,无论任凭慕容麟如何阻扰,慕容宝再也不去理会他了,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只待各军将士开赴前线,冲锋陷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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