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还是那一座座山,还是那样的水,一望无际的田野,锈迹斑斑的天桥,幽暗昏惑的花子洞,迷离古怪的石林,狗狗还在,小鸟依旧躺在草地上……
你,你们。
那时候的你们已经不在,即使存在,也不会和我一起玩味过往的点点滴滴,看着看着,童年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地穿越成人门,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却一动不动,只愿意站在原地一一送别,等到把你们都送走了,我却还是在这儿。
还会有那些陪我玩的大小孩,还能记得的你们那时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可是我再也不敢看见了你们,岁月还是剥蚀了曾经的你的笑颜,偶尔一次,我看到了心事重重的你,简直难以相信,可怜你也永远忘记那时你最喜欢抱起的孩子已经是现在的模样。
我想我无法接受的是你,那时候的你对我多么严厉,那时候你的玩笑,那时候我多么喜欢你。我所无法接受的事实,墙上你最相信的我这个读书人设计的灯形已经被收起,会在一个充满硝味的烟里,我来到你的坟前,说好的不哭却还是哭得忘了自己。
那时候给我肩膀的你们,你们的孩子仿佛曾经的我自己。那时你们对我宽容又严厉,笑声迷离,相伴着,一路又一路。高粱地的惊险耳畔回忆,火炉旁那是我们聊不完的话语。
却没想到被我认为天底下最好的哥的你如今却满脸忧愁,现实的现实让你找不到那样一个她。却没想到我那凭着自己一番努力打拼出事业天地那笑声最恐怖的姐姐,而今陪在可爱的女儿身边却在数着别离,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了,妹妹又会一路哭到底,我们都害怕着离开,可是却又总想着离开,其实都是因为我们还是太在乎,离不开了这世界,离不开了难以舍弃的爱。还没有想到的是脱下军装的你俨然不是当年的模样……
一辈子离不开这个家的我亲爱的人,最后还是选择了远去。留在家里的我以为可以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却有我想不到的遥远。想到的不久我将要回去,回去,却不会在自己的家里,其实只是你们不愿让我一个人去摸着这冰凉的物什。
我的过去真的远了,可是我却仍然想着死守在原地。死死地守着,我离不开,我永远地离不开,我看着看着你们一个个离我远去,可是却永远迈不开那一步,走不出那走不出。甚至想着有一天年迈的我,还可以说出那句,我还是个孩子。
我梦见,两个小孩子在沟边洗脚,一阵一阵溅起水花,一个一个哈哈,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