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情灌醉

　　酒坛醉了，吐出最后一滴香气
　　桌上的杯子横七竖八地躺着
　　我的爱情不在家

　　有水迹躺在桌子，不知是酒还是泪
　　重重地把西风绊倒进酒坛中
　　十八年后又是一坛女儿红

　　几年前，爱情在河边洗衣服
　　一只脚浸在水里，另一只在岸上
　　衣服与河水在她手中开了花
　　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水是清水，衣是红衣
　　春江水暖
　　红衣就像唇上的胭脂被压出血来
　　遇到石头后恢复了平静

　　她的影子掉进红透的河水中
　　即使站在桥上
　　也能看见鲤鱼在亲吻她的耳朵与鼻子，干净而清晰

　　几年前在这里洗衣服的爱情
　　同样被吻过，那时的鱼已经老了
　　如今不知游到何处

　　那时我是一国之王
　　而爱情，是从一个远古的梦中走来的
　　走进了这个世界的季节，走进我的国土
　　摇晃的脚步声被木板门截断
　　一坛女儿红锁住她歌唱的喉咙

　　她在酒的臂弯下睡熟，偶尔低喃
　　杯子摇曳出可怕的影像
　　她看着四面的土墙
　　永远不知窗外的树梢又吐了绿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