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中学读初三时
每天我都去父亲那里吃饭
下学期的某天
好像是快到了麦黄时节
刚在他那里吃过午饭
父亲忽然向我说
义儿 今个我考考你
他这么一说
起初 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
他要考我什么
要是考英语 那可就坏菜了
我那时的英语 还真不好
初中三年 都没考及格过
真没想到 他会是这样考
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 是哪国
待我说出是蒙古后
他又问我
世界上最狭长的国家 是哪个
待我说出是智利后
他问我了个历史问题
不过 至今 早已没了这个历史的印迹
史地知识是父亲的强项
他的历史地理书堆成大摞的
而且 没事时
他就不断地在翻着它们
他没考我英语数学
英语吗 他肯定没学过
——就没法考我
对数学 他知道得也不怎么多
——也很难考我
好像是 他只读完高小就参加了工作
其实呢 我的史地知识也不错
尽管后来 在高中我去读了理科
很可能是受了他遗传因子的影响
对史地掌握起来 远不像英语那样
难以把握
父亲看到 对他的这三个问号
我连个艮都没打就能对答如流
他笑笑后 只给我说了个
这还差不多
但可不要偏科了
然后 他带着些很欣慰的感觉
很亲切 也很随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脑壳
快去 上学吧
这还差不多 自此
一直在激励着我
直接读了本科
还去读了个硕士
忙里偷闲般地
考取了注册会计师等资格
尽管后两者 他都没能看到
不过 他肯定早已知道
因为家人在祭奠时
不会不对他说
我想 他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