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在小集做生意的哥们喝醉了,在与人的闲聊。
甲问醉哥:去谁家喝的了?
醉哥:老虎家。
乙问:去他家干吗?
醉哥:甲,你问完了吗?
甲:你先回答他。
醉哥没说话。
丙:找老虎喷空去了?
醉哥:人,这么多,我——不——说。
乙、丙做出走了的样子。
甲:我把他俩赶走了。
醉哥才说:还不是,前年老虎在我这里赊了一辆自行车吗?
甲故意打叉:不是他多给你了钱,你去退钱吧?
醉哥:屁,一个籽也还没要回来的。
甲:是你一直没找他要吧?
醉哥:我这是第六次去他家,第十次跟他要了。
甲:他很仗义的,是你自己忘了吧?
醉哥:哪能忘的?
甲:是给你媳妇了,或是你儿收了钱,没给你报账吧?
醉哥:咋能会的?我已经,问她们都不只二三十次了,每问起这事,我媳妇我儿子还都说是我自己给浪荡完了那,她们都不理我的,是我同意赊给他的。我赊的帐,我得去要。
甲:哦。这回给了吧?看你喝得这么高兴的。
醉哥:喝高了,就高兴吗?
甲:看来你是不高兴,也得喝高了?
醉哥:你算说对了。老虎,我肯定比不过,他的酒量至少能抵我三个
甲:老虎,喝酒挺实性的。
醉哥:那不假!给人抬起酒来,更实性,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我灌翻了。
甲:那是你不能喝。也是人家客气,你到他家了,无论如何都是客,既然是客,就得把你招待好。
醉哥:他用酒把我招待好了,把我招待得连去办什么事都忘了。
甲:是你自己不好意思张口了吧?
醉哥:吃好了,也喝好了,还真不好意思再张口要钱了。
甲:刚开始去要钱,也没张过口吗?
醉哥:哪能不张呀?不然,还去要什么的?不过,人家老虎很会办事的,他老婆更会办事。只要你一去他家,他就好烟,好茶的都拿出来了;你还没吸完一棵烟的,那边他老婆就把酒肉都搞到家了,菜也给你端上来了。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能走吗?你还没说走的,人家老虎就说了,你不喝酒没关系,不过,你可不能让别人说他招待不周。你要是真走的话,他恨不得把酒菜都扔到大街上,你说,是你的话,你还能走吗?
甲:对呀,谁也不会扫他的兴的。人家很有派头的,光弟兄们就有五六个,谁不买他的面子呀!他是咱们这里的一个大人物,不少小孩不知道大队书记的名字,可很少有小孩不知道他老虎的。
醉哥:一次去,人家管酒管肉;二次去,人家还管酒管肉;三次,四次,人家照样管你酒肉。第五次,第六次,……,啥也不拿的,就去了,你还好意思吗?
甲:对的,人活着,还不都是为了一张脸吗?谁还能不要脸呀!
醉哥:自第三次去时,每次我都没空过手,不是烟,就是酒;不是酒,就是肉;或是,三样一起,兜着走。
甲:去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吃,不喝,那是自己捉弄自己,要不,你是给谁客气的。你客气了,人家老虎会烦的。他老虎,就是这样的,人很义气,也很够朋友。
醉哥:对,对。去了,就对你,客客气气的;走时,也对你,热情欢送,要你再来;唯有,要账,给你推三推四的,你还没羞涩着张开小嘴,人家的大嘴立马会满口豪爽地给答应下来,下集下集就给你送去。到了下集还有再下集也还是没送去,可你既不能去扒他家的砖,也不能揭他家的瓦,扒了他家的砖,那墙会透风;揭了他家的瓦,白天从他那房顶上能晒进太阳光,晚上能漏进月光,你想,你还会忍心吗?即使走时想顺便捎带点他家的东西,可满院子满屋子里你也找不出啥逑好东西,除了桌子凳子,就是大床柜子,你能拿啥?一台破电视机,给谁谁也不要的。院子里有个鸡窝鸭窝的,你还能伸出手把鸡子鸭子都掏走吗?即使你去掏,鸡子不过三两只,鸭子也不过四五个,顶几个钱呀,让你自己就不好意思出手了。一旦出了手,你的名声也就会坏透,这么刻薄,这么吝啬,要账的,连鸡子鸭子也要。怎么不挖地三尺呀,何况,人家也还没有不认账的。
甲:老虎,每次上集上来,都打扮的很光棍的。
醉哥:是的,比我们光棍多了。
甲:家里的东西莫不是都被他吃光,喝净了吧?
醉哥:不是吃光喝光,那还说是锤子呀!不喝光吃光,谁还说他娘是老婆呀!醉哥似乎有点醒了:这么说,你也知道老虎他是这样的呀?
嘿嘿,我们都知道的。乙、丙也都存不住气了,赊了账,你去找他要吧?用不了几趟,那赊的账就都被招待你用完了,去的趟数多了,你还要倒赔上几个的,还不如去他家意思个两三回,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的;吃了,喝了,就回去等着挨老婆的骂得了。总的来说,除了这点,老虎这人还真够朋友的。
醉哥嘿嘿嘿着,似睡着了:这,以后,我—再—也—不—赊—给—他——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