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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入台(一)

  • 作者: 一指染。
  • 发表于: 2015-07-15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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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壶殇几重眠?眠入生死度往夕?——敬往夕一盏清茶,许久以后都不曾提他。迟暮入台戏入尾。

                                                                                                     ——题记

在漠北相传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有一位巫师远自塞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携着剧毒,故而没人敢靠近他。他有个怪癖,凡是奸淫杀掠之事都逃不过他眼,有作恶之人,前一秒的流沙,后一秒的人花。那是用血染成的花,以毛发作根基培土,以人皮混鲜血作肥料,开出的花艳红无比,胜过第一地狱之花——彼岸花,这种花叫卿卿,好像有种说法,是那个巫师失散多年的妻子的精魂的寄居所,而他若想妻子活命,只能无时无刻不提高警惕何处有恶人,好随时要了他的命,替天行道,除恶扬善。

 

卿卿不是毒花,虽是人花,却通人性,听得懂人语,风吹来时,几度摇曳就是在点头认同。曾有旅人途径此处,因干渴差点没昏死过去,路遇千百年来几经波澜风吹雨晒的巫镇,那时的巫镇不知遭罪了什么人,已遇灭顶之灾。有人说,是巫镇作恶太多,引天神发怒。也有人说,是那不知名的巫师招致了太多魂灵的围剿。但有一点可确信的是,那极渴的旅人后来竟是被卿卿汁液所救,醒来后容光焕发,回乡之后竟被指重现青春荣光,返老还童了!

 

“哎?卿卿,依你看,这故事真的假的?”莫小二挤眉弄眼地几番调侃她,坏笑道。

 

“呃……我打酒去了。莫哥哥….可别再欺负我了哦。”那名和传闻同名,叫做卿卿的女子,脸上流露出几分焦虑和害怕,嗔怪道,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回头看了莫小二一眼,摇了摇头,向酒窖走去。

 

“店家,冒昧一下,此处,向十里亭,怎么走?”一个满头是汗的素衣男子一手提着一柄青铜剑,一手提着鸦色包裹,平声但带着几分气喘地问道。

 

“呯——哗——哐——咚咚咚——”忽然,酒家深处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有几番吓人,像人打斗声又像是砸酒盅的声音。

 

“虞卿卿!”正在算账的店家火冒三丈,一听声音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干出什么“惊天大事”来了。若不是她是自己亡妾之女,凭她这天天惹事,把自己赚的钱全赔在砸酒罐子上了,早叫衙门把她轰走了。

 

“虞叔,莫急莫急,卿卿这性子,你是知道的…待我去瞧瞧。”莫小二明脸赔笑,暗脸阴云朝地窖走去,心想这姑娘怎么就不省心,每次都要他来收拾这烂摊子。

 

他迅速掌起一盏灯,小心翼翼向地窖出口处移动,拿着油灯,照向地下,正欲呼喊探个底,却感觉到背后一股凉风袭来,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莫出声,出声我们可就都完蛋!”这声音有些喑哑低沉,陌生得很。他心下里生起凉意,怕卿卿遭遇了什么不测,便有些挣扎。

 

“唔——唔——唔——咿呀——”被那个男子捂得透不过气来,他直叫唤。那男子似有杀机,逼近了他。他看清了,剑光四射!亮的他再也不敢说话,因为他看见那剑,离他脖子只有一寸远!

 

“你就不怕你没得好下场!”男子瞪了他一眼似乎不满他的挣扎,便松开了手,让他得以呼吸,“带路!”男子阴沉的语气袭来,像数万年前的古都传来的老钟,很是沧桑。

 

“我——行行行,别逼我,我自己走,把剑拿开,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现在是太平年代,太平年代…..”莫小二絮絮叨叨地一阶接着一阶说个没完。一路上素衣男子只是沉默,似对他的喋喋不休有些不满,皱起了眉头。莫小二觉得男子的眉角依稀有些眼熟,忽而想起,方才问虞叔十里亭路的人,就是他。莫小二闻到浓郁的混杂酒香味,竟飘飘然有些醉意。不妙的感觉。

 

“呀——”他忍不住尖叫了一下。但凭谁看到这场景,都会忍不住惊叫的,他惊叫是痛心,为爱酒的虞叔,为那陈酿多年的女儿红。

 

方见地上一片狼藉,酒曲所剩无几,坛坛好酒都是被砸碎得只剩瓦瓣几片。满室酒香,稻花香,桂花香,桃花香,各种香气混杂,真是馥郁诱人。

 

“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莫小二也不管脖间是否挟着一柄剑。对他来说,酒方是命,如今这酒都成了碎片,以后他上哪去偷酒喝!

 

忽而一块小石子打了几个转,落在了莫小二的旁侧。莫小二一阵狐疑,拿眼神打量了下四周,方见在石子传来方向,似有人影在攒动,那影子没有几许长,瘦弱的很,怕是,看上去像姑娘身段?是卿卿?

 

“卿——唔——你做甚!放开我!”莫小二正想往人影处跑去,却被素衣男子拉住了。那男子长的眉清目秀,衣冠也还算楚楚,何以劲道如此之大?

 

那团“影子”透出光亮处来,是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眼前两人别扭地一个挣一个拉的。她是听着莫小二的声音出来的。不然,还在角落为刚刚发生的事而瑟瑟发抖呢。

 

“莫哥哥……莫哥哥……”卿卿看到眼前人真切的面容,都快哭出声来了。

 

“卿卿……别怕……你这混蛋!放开我!”莫小二满脸愠怒地望着那陌生男子,也有几分不解。他为何一直久久缠着自己不放,想来自己背井离乡一切重来后,也未曾沾染上什么仇家风雪。想起从前那段昏暗,不禁叹了口气。好在一切都已成风,好在他遇到了她,虞卿卿就像是久旱后的一场甘露,善良单纯,给年少的他心底带去一抹清凉。久不见地狱,也就久不拿刀具。他只想和卿卿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一直守护她,当垆卖酒,与尔共桑麻,有什么错?

 

“你以为我放开了你,你和她就真的安全了吗?想做亡命鸳鸯么?”男子冷笑了一下,面部表情严峻。与问路时那个谦谦有礼的君子判若两人。他的手紧紧握着剑鞘,好像随时准备拔剑。

 

令他不备的是,莫小二听到这话,并未考虑再挣脱,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一丝秀发从他手边拂过,微香,带着酒香,他顿愕片分,才发觉,那女子身手倒是敏捷,在他不经意间就把莫小二劫走,还表现出一脸害怕的表情,拉住他,又指了指男子自己,素衣男子不觉好笑,这女子,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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