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七的传书再次催促我回青州,我想妆容阁也确实有笑话可看了。这次帮师父解决完妆容阁的烂事,我可是在师父老头那里又有推脱待在他身边的借口了。这确实是一件甚和我心意的事。前往青州前看着二哥幽怨的小眼神,我真的想说这不是我的错好吧。二哥必须留守云横的状况我也不是很高兴呀,可是没办法。我们的爹爹在某些事上虽说开明,但关乎云州的大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我只能在二哥的瞩目下离开云横,真是可惜了二哥白皙的面容了,怕是下次见他,肯定如锅下的乌炭。此种情况下,我只能向二哥道声珍重了。
去往青州的路上并不轻松。路途中除了官路好走些,大多数是水路。云兮尔平生最大的缺点或许就是晕船了。这也是她每次甚少去青州的理由,即使被自家师父威胁着的她,妥协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没办法,晕船对从小锦衣玉食的云兮尔来说确实是难为她了。在多次的眩晕中,云兮尔将目光瞄准了身边的云隐:“云隐呀,你家主子如此难受,你可有良方?”期待答案的双眸,比之以往多了几分依赖,云隐并没有沉入这双明眸太多的时间,“你可是要忍忍疼了。”“扎吧,反正这次逃脱不了你的毒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主子你忍着。”云兮尔亲眼看着那闪烁着光芒的银针即将扎入自己的虎口穴,可是鼓足了勇气。
“啊,云隐你这个死丫头。”说完就晕倒了在云隐的怀中。望着怀中陷入昏迷的云兮尔,云隐的面容有了几分担忧。只是没有在多的动作,怕是惊扰了怀中的人儿。“刁一,师父可是嘱托过什么?”向着阴暗处询问的云隐少了平时的雅静,多了些沉重的忧虑。“处理完妆容阁的事件后,速速带回。”语落,刁一听到了云隐近似无声的叹息,担心的眼光看向了昏迷中的云兮尔。然后,听到的是船舱外悠然而逝的流水声。周边除去流水,静的有几分可怕。完全不似云兮尔醒着时的欢快。
船在水上行走了近半月的时光,周边的环境变换了很多,唯独不变的还是昏迷着的云兮尔。云隐在这半月的时光中做的最多的是熬药和再次熬药。可是躺着的人毫无转醒的迹象。忍受多日的云隐,终于在药物用完的情况下,安静的走出船舱,在船尾处低声呜咽。和着水声可以模糊的听到“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刁一望着卧坐的云隐,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颓废的她。那孤单,孱弱的背影和这次无声的颓废使刁一曾经的遗憾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只是这些船尾的云隐并不知道。视线回转,刁一看着沉睡的云兮尔,也有了些挫败。挫败于自己的失责,更挫败于他在此种情况下拥有的只是深深地无力感。终于,青州到了。接船的人也到了。云隐看向独身而立的温元,他还是那样的温文儒雅,而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他。但只要是主子喜欢,又有什么呢?何况他所有的优点,温情只是为主子而生的,这便没有关系了。云隐现在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点头。温元看着面色不是太好的云隐,一切的事情都已明了了。“这是第几次了。”温元走向船舱时,仿佛毫无意识的询问着云隐。“第五次。”云隐看着前方温元的脚步有了些许停顿。但这也只是一时的。看着走入船舱的温元,刁一低首行礼。温元轻轻的用手示意刁一不必多礼。
看着还在沉睡的云兮尔,温元一贯温暖的面容闪现了几分愠怒。“云隐进来。”温元压抑着暴怒的情绪,看着走入船舱的云隐。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云隐有掉入冰窟的错觉。“三年了,你的医术真令我怀疑!”云隐在听完这怀疑的言语时,以往的骄傲被刺激的淋漓尽致。“温公子大可不必这样侮辱我,有本事你怎令她为你受伤呢?”云隐的话将愠怒地温元成功的带向了沉默。
温元小心的抚摸着云兮尔的脸颊,突然收回了手。再次面对云隐时,多了些尊重。“是我不好,你也尽力了。”他像是道歉的言语令云隐有了些许放松。“她是我的生命,用不着你的尽力二字。”温元看着还在生气的云隐,没趣的抱起了云兮尔。云隐看状收拾了银针,“小心点,我好不容易控制了她的体温。”温元听后,静静的将怀中的人搂紧了些。
一行人在妆容阁停留了下来。云隐看着属于自己的位置被温元占领后有些生气,旋即告诉温元:“温公子,好心告诉你件事,有兴趣吗?”温元的眼神丝毫没有离开沉睡的人儿身上,只是淡淡道:“与我何干!”云隐的低笑使温元有了些许怀疑,“云隐,我改变主意了,说来听听。”云隐看着有兴趣的温元忽然不想告诉他了。温元察觉了她的想法,只是两个字就令云隐改变了主意。然后,云隐变得异常勤快,看着倒水端茶的云隐,刁一无语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那两个怎得如此分量呢,还真别说。这两个字对云隐来说可是及其重要的。
“代伊”这两个字可是三州所有医师的梦想。得到它,绝对对自我医术的修养有着异于常人的成效。以前 ,云隐总是想法设法欺骗自家主子从温元手中夺走“代伊”,可却从未想到有一天它竟来的如此容易。云隐在得到“代伊”的“点铃”之后,将云横的事毫无钜细的告知了温元。“怎么样,温公子,我可是向你透露了你情敌的信息。”温元看着得意的云隐,真想沉睡的人儿清醒过来,替自己讨回“代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