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蒹葭》的遗风开启了我对水中小洲所有浪漫的幻想,当在水一方的爱情唤醒我被雾霾蒙蔽的心灵时,西坝这个在时空的坐标上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江中小岛闯进了我的世界,一进便是永远。
望江南,清平乐,应天长
江南,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首诗。印象中,江南草长莺飞、弱柳扶风的景色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城市是同清闲与忙碌、落后与发达一样的反义词。即使在多数宜昌人眼中,宜昌的江南所指的范围仅仅是长江南面狭长的地域,但于我江南仍然是一首没有开头更没有结尾的情诗。江心岛的诗情更无须多言,就像我可以接受入岛方式也只是夜泊瓜洲的那一艘人力乌篷,固执而浪漫。岛上的世界应该是与世隔绝未经机器轰鸣污染的世界,鸡鸣鸭叫、炊烟袅袅、水绿天蓝……总之是一切与清幽闲适相关的形容词,这是中文系女生想象的特权。很惭愧初识西坝不是在郦道元的《水经注》或是雷思霈的《西洲杂咏》里,而是通过朋友只言片语的空间说说知道了这个名字。“西坝”和古时的“西洲”相比,无论是从音韵还是字形上都显然少了几分诗意和朦胧,但江心岛的本质还是让我对它充满期待,因为古人为它注解在先——人烟从树里,麦浪古城湾;渔妇荡尾桨,渔翁撒细网。
临江仙,抛球乐,满庭芳
一个偶然的机会,西坝土生土长的朋友带我领略了西坝如今的风貌。讽刺的是第一次入岛我并没有搭乘被遗忘千年的乌篷船而是朋友新买的汽车。西坝让我很意外,它颠覆了《蒹葭》赋予我的所有关于水中小洲的想象。高楼拔地而起,汽车在红绿灯的规范下来回穿梭,可我并不失望,因为时代发展的规律和潮流,小小的江心岛必须承担。就连与世隔绝的美洲大陆都能与世界融为一体,更何况这一小洲?除了意外,西坝带给我更多地是惊喜。四面环水的地理环境让西坝更显灵秀和安逸,朋友说,西坝是养老的最佳去处,其实也不尽然。水的灵气赋予了西坝特有的包容气度。它可以高楼林立,但也容许低矮的旧房子无损地存在;它可以灯红酒绿,但也有每日唤醒居民鸡群;它可以车水马龙,但无处不在的花草树木总能让人心旷神怡,油然而生一种随便找一个早已掉漆、松动的长木椅和朋友并肩而坐的冲动。微笑、从容和气度应该是西坝人的特色,或许是因为少了几分份喧嚣和拥挤,西坝有难得的和睦和自然。说西坝绝无浮躁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但我深信“土豪”“大款”之类的词语只能用来形容少数西坝人,即使偏狭也有它存在的理由。
梦江南,永遇乐,思帝乡
在西坝的时光美好而短暂,彼处的风景却一直挥之不去,脑海中时常会闪过西坝那些不经意的人和事。冥冥中已经自我认定这个偶然邂逅的地方会成为我日后牵挂的所在,亦或者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我常常思索,西坝打动我的地方究竟是什么。舒适的居住环境?难得的安逸闲适?包容的精神气度?与《蒹葭》跨越时空的契合?或许都不是,或许兼而有之。但无论如何,在今后可能会疲乏浮躁的生活中,定会铭记朋友的提醒——累了就过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