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家里变化挺大的,爹娘仿佛老了几十岁,已是满头的白发。大哥已经成家,还有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儿。穷养儿福富养女这老一套,从我侄女的名字中就看的出来,大名子衿,小名悠悠。这名字不像他爹那么随便,也不像我这么跟风。
在狱中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活着出去,我想去上海看一看,听说上海滩是个能闯出名堂的地方。
出狱之后,我和爹娘说起此事,他二人并没有反对,只是说了这样的一些话:“出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但是有一点,出门在外,一定要和气待人,不要招惹是非,更不要再做你大哥那样的傻事。孩子啊,在没有我们的地方,不要什么事都逞强,在外漂泊累了就回来吧,我们老俩会一直在家等你回来。”
“爹,娘,我知道,你们在家就放心吧,在监狱这一年,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孩子了,每段经历都有它特地的安排,这几年来,我要感谢生活让我变得稳重。爹娘,我既然决定要出去了,就会及早的动身,希望爹娘在家保重,等我衣锦而归。”
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我有了另外的一个身份——外乡人。这一刻我懂得了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中所蕴含的情结。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情节。
再见了,潍县。我最爱的家乡。
经过十多天的颠沛流离,我终于到达了我此次的目的地——上海。我当跟班的故事也在我踏上上海土地的那一刻拉开了序幕,在这里我将开始我最惊险刺激的旅程。
上海比我的家乡潍县要大的多,而且也繁华的多。看来把上海租给外国人之后,能收获如此成效想必是清政府没有想到的。可惜的是啊,清政府不在了,但是这上海还在。还没来得及感慨太多,我这肚子就饿了,我这从小就挨贪吃的习惯,是改不了咯。
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馆坐了进去,要了一壶烧酒,两个小菜。一个人优哉游哉的时候,这店小二腾的冒了出来。
“客官,看样子你是外乡来的吧?”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特别的别扭,于是变说道:“咋地,外乡来的看不惯啊。”
“客官您误会,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来给您提个醒,这上海滩可不是谁都能闯的,搞不好,这命就给闯丢了。”
“我说小二啊,你当我是吓大的啊,我混好了,就留下,混不好,就走人,这还能把命给丢了呢,你是不是看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怕你媳妇跟着我跑了,才说编出这些鬼话来骗我啊,放心,我是来搞事业的,不是来搞你媳妇的。”
“这位爷说哪里话,小的哪敢唬您啊,最近这上海地界不太平,连着发生了四五件失踪案,这失踪的可都是外乡人啊。”
这小二有点意思,于是我也接茬说道:“你咋知道人家是失踪,而不是回家了呢?”
“这年头钱不本来就不好挣,特别是在这上海滩,找份活计养家比找个媳妇都难。可这几个失踪了的外乡人,都是活干到一半,工钱都没领就失踪了,你觉得像是回家的样子吗?出来忍气吞声吃苦受累,不就为了赚那仨瓜俩枣吗?最后工钱不拿就回家,您说出来混他图个啥?”
“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悬乎,难道这儿的警察就不管吗?”
“没人报案,警察怎么管?”
“没人报案?雇佣这些伙计的老板也不报案吗”
“这些外乡人,在这无亲无故的,谁会为了这些毫不关己的人去闹个官司。还有那些老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报案。只干活不领工钱的伙计上哪找去啊?”
“我觉这事有点蹊跷,你还知道什么情况不?再和我说说。”
“我和你说啊,听说这事和......”店小二故作神秘的说。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店的老板给打断了,“让你给客人端菜,你这还赖上不走了,抓紧干活去,厨房的碗刷了吗?”
店小二被说的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走了。我坐在凳子上,控了一杯子酒,认真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这些不可思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