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爱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总是在彼此的生命里,来来回回。这一场爱情,我记得,你应记得,就算我们走散在荒乱的年代里,我们也不后悔,因为这段有你的日子,足以让我回味一生一世。
第一章 谢谢你让我懂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古老的杏树盘曲错落的枝条叶隙间洒下斑驳的光影,牛棚里,两只黄牛慵懒的卧在槽底,牛槽里,刚填满的草散发一阵清香,离牛棚不远处,是个猪圈,可这猪圈也是相当凑合,只是在地上定了一支木桩,日子一长,猪在不远处的墙上,给自己璇了一个低小但可避雨的场所,也算是它的家了。猪将整个头,放进水桶里,开始畅饮,发出西西路路的声音,惊醒了午睡的黄牛,黄牛起身来,先是一个抱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还在畅饮的猪,开始嚼草,新鲜的草汁沿着它的嘴里流出来,它悠闲自得,用尾巴来回驱赶身后的苍蝇。这时不远处的鸡舍中,传来母鸡的胜利号角。
丫头本来在院子里,自顾自地玩耍着,她听到母鸡的叫声,开始叫奶奶,“奶奶,奶奶,下蛋了。”说来丫头也真聪明,只有三岁过一点,奶奶从灶房里出来,腰上系着一条蓝布,手上粘了许多面,出来就格格只笑,只是将面手在蓝布上抹了两下。说丫头,“这疯丫头,奶奶哪会下蛋。”说完,奶奶又笑着向鸡舍走去。此时,爷爷从正窑的门里出来,手中端着一杯茶,笑眯眯地走到丫头跟前,询问丫头是否玩累了,丫头一下扑倒爷爷怀里,爷爷不知怎地,泪水流了下来,他把手中的茶放在地上,双手抱紧孩子,只是一个劲地说,“苦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后面又传来奶奶格格的笑声,“老妖精,别把孩子都弄哭了。这一天天把你闲出毛病了。”爷爷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老子一天闲,这里里外外,要不是我,这个家,哎,”爷爷不说话了,奶奶也懒得与他争辩。揣着两颗鸡蛋就又进了灶房。
丫头的爸爸是个农民,可母亲却是个大学生,丫头因此也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叫谢婉儿。也因为这个名字有些拗口。而且大家都叫惯了丫头,也就这样叫着。十里八村的人都说,丫头的爸爸捡到了宝。可是爸爸心里清楚,丫头的妈妈只是拗不过自己的父母,更有一层原因,欠了钱,而这钱正是丫头的妈妈上大学时欠的钱。生丫头那年,妈妈给爸爸说,“孩子生下来就叫婉儿吧。”爸爸只是乐呵呵地说:“那要是男孩,也叫婉儿么。”妈妈只是爱理不理,说了一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来那么多废话。”其实妈妈早就听人说,如果两个人不是真心相爱,就不会生男孩,而且按她的话,孩子怀在她身上,她晓得是男女。爸爸只是应了一声。果然,生下一女孩。生下丫头不久,妈妈就跟人跑了,这是邻里这样传说的,其实爸爸和妈妈是办了离婚手续才走的,那些曾经说爸爸捡到宝的人,都在私下里议论,妈妈是个坏女人,妈妈因此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爸爸在村子里抬不起头,于是去了城里打工。一去三载,丫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可这丫头天生机灵,特别讨人喜欢。
晚饭过后,丫头缠着爷爷给她讲故事,爷爷哪里会讲什么故事,都是些老掉牙的戏文里的故事。说着说着,丫头便睡着了。奶奶坐在灯下纳鞋底,爷爷侧睡在窗子跟前,爷爷将刚抽完了的烟头在炕头上研灭。长出一口气,说:“你说,这宝儿一去三年都没回,其他孩子像丫头这么大都上学了,要不给宝儿稍个信,回来接丫头去城里念书去。”宝儿就是丫头的爸爸。奶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看着熟睡的丫头,说:“你能舍得丫头啦,可丫头一走,我们两口就真成孤鬼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这样耽误了丫头。”说着,爷爷又点了一支烟,烟气缭绕,像个虚幻的仙境。
次日,爸爸真的回来了,老两口忙前忙后,这也要给丫头带些,那也要给丫头带些,爸爸只是说,城头里什么都有,老两口收拾的东西,爸爸只拿了丫头临时换洗的衣服。
丫头和爸爸去了城里,老两口心里空荡荡的。
坐在车上,丫头格外欣喜,一会趴在窗子上,一会又躺在爸爸怀里,这丫头不怕生,这让爸爸心里放下了负担。车上还坐了一人,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和司机攀谈起来。爸爸只是看好丫头,不插嘴他们的交谈。那男的说,“现在社会好了,生男生女都一样。”那司机接了一句,“话虽这样说,可还是有区别,要不怎么说无后为大呢?就拿我来说,以前我媳妇第一胎给我生了个女儿,我总感觉低人一等,可后来,第二胎生了男娃,我感觉脚后跟都有力量了,总之就是不一样”那男的说,“那也不尽然,现在女娃娃也有好的,实在不行可以招女婿。”司机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取终成仇。你还年轻,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话,都是真理。”那男的有些激动,说:“姑娘总是自己的姑娘,那女婿里也有好的。”过了一会儿,司机将烟头扔出窗外,接着深吸一口气:“这人会变的,科学上说,人满身的细胞几年全换一次,是的,科学上是这样说的。因此人是会变得。”那男的不做声,应该被说服了。爸爸看着身边的丫头,心里想了许多事。他想到,丫头的妈妈,并没有恨。只是感谢她让他懂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