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梦般的漂泊,情如过眼的云烟,当炎热还未曾完全退去的时候,金桂却已飘香,明月悄悄丰腴。独在异乡的星空下,久远的深情如潮而至,点点,都是故乡的回忆,滴滴,都是思念亲人的泪水。
路远,双脚踏不上归乡的路途,一颗心却早已飞到父母双亲的身旁。爹呵,您那蹒跚的脚步,踩踏在儿的思念里步步成痛!娘呵,您那满头的白发,丝丝牵扯着儿每一个不能入眠的夜晚!多年的漂泊,儿与双亲月圆人不圆,总是隔着千重云,万座山,总是在这个中秋的日子,儿在明月下泪水成行。
堆积的思念在冰冷的城市一角寂寥的游离,丝丝缕缕放飞在落日的黄昏,那温暖的夕阳,是母亲柔和的脸庞。晚空中一轮中秋的佳月遥挂,夜风轻拂,像是一曲思念的音符,弹奏着牵挂,慰藉飘零在异乡的魂梦。朦胧的记起儿时的情景,那些个再也寻找不回的快乐中秋,没有精美的月饼,没有丰盛的晚宴,没有如此多愁的感悟,然而,却有乐趣却有幸福却有满足的笑容挂在母亲甜蜜的脸上。那些温馨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岁月却将当年那个青涩的孩童推上了中年的不惑舞台,将那曾经年富力强的父亲折弯了腰,将那满头青丝的娘亲染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回头再望来时路,故乡的记忆依然如此清晰,即便许多地方已改变了太多,但还能记得当初的景物,一座石桥,一条小河,一棵挂满了金黄色果子的银杏树,一轮干净明亮的中秋月。当时的天真烂漫,与兄弟姐妹围坐在中秋月下,听父亲打着蒲扇,喝着粗茶,吸着旱烟讲过关于月亮里住着寂寞嫦娥的故事,当时母亲在月下一脸幸福的样子,不时将针在发间擦抹缝补着衣裳,闭上眼睛,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而今,一切不复重来。天真烂漫的我离开家乡,拖着疲惫的身子漂泊在别人的城市,走过春夏走过秋冬,异地谋生的艰辛早已腐蚀了游子的身心,月光拉长了孤独,彷徨的的背影。情路几多坎坷,与那些曾经认为可以相伴一生的女子,或错过失之交背或无缘曲终人散或缘尽劳燕分飞,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不知如何缝补。思念却还在月下集结,可那些花儿早已枯萎,那些人茫茫不知消失于何处。一直甚小卑微的关闭着情感大门,不敢轻易地去碰撞,深怕自己再度落入红尘劫数,昏沉间不知春花秋月几许,待到中秋月儿再度圆时,才意识到自己形单影只,微风带着一丝寒意走过我身,像是一曲寂寞的悲歌。
已过古稀之年的父亲身子一度再度弯坨,他已不再给他的孙子讲月中嫦娥,更多的是感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深的领悟古人不知今时月,今时明月照古人。或许父亲已知天命,早早为自己为母亲做好了棺木,余下的时间,静静地安享。
母亲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她的丈夫与孩子,每天都与锅盆碗筷打交道,五十年来未曾改变过。母亲再也不需缝补衣裳了,她的眼睛已渐渐模糊,每天守着小店,总是有意无意要走到门外眺望路口,看看她远在他乡的儿子是否已归来,是否带着她的儿媳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
电话里,母亲苍老的声音在说中秋又到了,月亮又圆了,儿啊,你是不是该回家了。顷刻间,我泪如雨下,娘啊,儿太不孝了!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儿却那么多年来,圆不了您的一个卑微的梦想,不但不能膝前尽孝,还让您无时无刻不在为儿担忧。您说月亮年年都圆,为何儿的终身却依然缺着,难不成您弥留之际还看不到儿花好月圆?儿无言以对,心却如刀割,娘啊,儿如何才能以寸草之心报得你三春之晖?
尽管一路的凄风冷雨,我却从不畏惧,尽管身心疲惫,我却从不倦怠,因为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就是浮萍,只能随水而漂,自己就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前冲没有后路。亏欠双亲的同时,我感觉自己还是幸福的,比起那些经历了与父母亲人生死之别的人,我何其幸栽?至少我的父母还活着,至少我至亲的人都还健在,至少我回家还有爹娘可唤还有兄弟可聚。不惑之年,此等幸福,还有何求?
月到中秋,万家团圆,而我想要回家只能成为一种奢望。好在中秋过后,年关将至,那必将是我的归期。今夜月圆人难圆,不安之心,思念更甚,唯只有借这头上明月,遥寄亲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