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腊月二十的清晨,黄琼早早的起了床。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冰块的阵阵爆响,一阵寒意袭来,黄琼冷得直哆嗦,她赶紧在羊圈门口抱了一些干柴,开始升炉子里的火。一团团寒意将烟窗裹住,浓烟迟迟的越不过烟窗,炉子里的火拒绝燃出火苗来。黄琼揭开炉盖,腑下身去想看个究竟,一股浓烟扑鼻而来,向她发起了全面冲击。她呛得咳嗽不止,眼泪刷刷地往外流,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搅拌了似的,开始有强烈的呕吐欲。她赶紧几步跑到门外,蹲在阶沿上呕吐不止,当她胃还有呕吐的欲望,可确实又没有什么可以吐的时候,她从阶沿上站了起来。她看到几户人家的炊烟隐约地立在屋顶上,它们似乎和她一样彻夜未眠。
昨天晚上,黄琼接到丈夫从东莞打来的电话,说他今天可能回家。接到电话之后,黄琼脑海里一片茫然,既盼望丈夫回家又害怕丈夫回家。
黄琼的丈夫田伟在东莞打工已有四个年头了,每年就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一趟。田伟去年腊月二十六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今年的正月初二就起了程。田伟回家的当天,正赶上黄琼来“好事”,夫妻二人急得牙根痒痒的,黄琼钻在田伟的怀里,哭了无数回。好不容易等到腊月三十可以大战一场了,田伟被他的几个堂兄拉去搓麻将,田伟本想拒绝,他的堂兄半真半假地说,久别胜新婚,你连续奋战了几夜,休战一夜对身体有好处。田伟心里窝着火,还是强装笑脸走上了麻将桌。
好不容易等到初一激战了一夜,初二就要走了。送田伟走的时候,黄琼怏怏的,想着两人分居两地,没有夫妻生活,日子像白开水一样没滋没味,觉得万分委屈。丈夫刚走,就在盼丈夫早点回来。
丈夫真的要回来了,黄琼却乱了阵脚,彻夜不眠。前几天她去医院作了检查,证实她已怀了小孩两个多月了。显然这个孩子不是田伟的,她必须做掉。医生告诉她要做就得趁早,超过三个月就不能人流,就必须等待时机引产。黄琼当然是希望越早处理掉越好,问题是立即处理的话,正赶上丈夫回来,不能过夫妻生活,纸里就包不住火了。
黄琼一脸痛苦地走进屋子,见炉子的柴还在生闷气没有燃的意思。她找来煤油瓶,将一张卫生纸搓成指头粗的圆筒,将一头伸入煤油瓶内,吸了些煤油,拔出来用打火机点燃,丢进了炉膛里。火苗腾的一下冲了起来,黄琼将炉盖盖严,滚滚浓烟通过回风炉蹿进用钢管制作的烟囱,爬上屋顶,火膛里的火开始燃得呼啦呼啦的响。
升好了炉子里的火,黄琼似乎松了一口气。找来杯子,倒些水漱漱口。细碎的水花,争先恐后地跃到了杯子外面。
炉子的火烧旺之后,黄琼忙着做早饭。她的早饭不光做给自己吃,还得做给田锋吃。田锋是她的邻居,一百米之外那栋三层带帽外贴钢砖内铺地毯的平房就是他的家,在村子里最漂亮,可惜这么漂亮的房子缺少女主人,女主人去深圳打工,跟一个香港老板跑了。
儿子田流在县城一所高中读高二,今天放寒假。从县城坐三个小时的船到达镇上后,田锋用摩托车接他回家。这是昨天晚上黄琼与田锋计划好的。本来黄琼是准备坐田锋的车去镇医院做人流的,被田锋极力劝阻了。开始田锋说的话很令黄琼感动,说什么寒冬腊月天气冷,担心冻坏身子,说田伟一年只回来一次,不能让他无功而返。说田流放寒假,得有人做饭吃。后来黄琼指着腹中的孩子问怎么办时,田锋嬉皮笑脸的说:“两个多月又不显山露水的,田伟肯定不会发觉,即使发觉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和他离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黄琼听到这里脸色陡的变了,态度强硬的说:“同田伟离婚,你休想。”
“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当初我想你时你不是也推三阻四的吗?”田锋表现出不与黄琼争辩的姿态,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田锋裹着一身寒气离开后,黄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开始在脑海里翻晒与田锋之间陈年霉斑的往事。
田伟正月初二去打工的时候,二十多里山路是靠两条腿完成的。轮到田流正月十五上学的时候,黄琼心疼儿子,宁愿出50元坐出租摩托。黄琼不曾想到的是,田锋将田流送到镇上返回黄琼家时,黄琼给他出租钱,他却坚定的拒收。以前,田锋多次帮黄琼干过农活,黄琼给他钱时他也是一再拒绝。这次,田锋不要钱的态度也很坚决,说话却很幽默:“不要以为我不要钱就有非份之想,人之人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田伟哥不在家,你的家具就一直闲着。虽说闲着也是闲着,但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觉得你常年像守活寡一样,做女人还有啥味道呢?”
田锋最后一句话,戳到了黄琼的痛处,她在田锋面前嘤嘤哭泣起来。田锋借机将黄琼搂在怀里,开始亲吻她的头发,她的耳朵,黄琼止住了哭泣,对田锋的热吻不拒绝不迎合,只是怔怔的望着田锋,田锋越发胆大起来,将自己的双手在黄琼温热胸部摩挲起来。见黄琼反抗不强烈,显得不那么坚定,手便慢慢往下移,一直移到黄琼的腹部。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黄琼理智的大厦轰然倒塌……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黄琼生理上得到极大满足,心里却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天却让丈夫戴了绿帽子,不该呀!这样想着的时候,竟流下两行泪来,心里暗暗发誓 ,从此与这个男人一刀两断。
田流拿着那张十分糟糕的成绩单,像拿着一颗定时炸弹,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爸爸很快就要从东莞回来了,爸爸看到我这样子的成绩,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子。田流这样想着的时候,万分内疚起来。
田流刚走下船,看见田锋的摩托车停在码头旁。田流看见田锋,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他低着头不言语,慢慢地从摩托旁绕开。田锋在后面揪住田流的背包,生气地说:“是你妈妈让我来接你的。”田流听到田锋提请起妈妈,不屑地瞪了田锋 一眼,赌气地说:“公路上有冰,坐车不安全,我宁愿走着回家。”田流说着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寒冬的风很是残忍,一股一股地从脚下吹上来,沿着两条腿向上,一直爬到他的上半身。没走出几步,田流就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但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有种报复田锋和妈妈的快意。
对于田锋,田流早前对他很有好感。他人长得耐看,有一米八的身高,讨人喜欢的笑脸,聪明的头脑。可是自从上年暑假里田流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家里的丑剧后,他对田锋的一切好印象都烟消云散了,心中蓬勃燃烧着憎恶。
那是农历的六月十六,是黄琼36岁生日。家乡人对36岁生日看得特别重,每逢有那家人过36,祝寿的人就特别多。黄琼考虑到安葬两个老人欠了不少人情帐,就将自己的生日满得严严实实的。这天吃过早饭不久,黄琼正坐在阶沿上洗衣服,田锋突然来到黄琼家,闲聊了一会,递给黄琼一百元钱,黄琼假装不解地望着田锋。田锋哈哈一笑,今天是你36岁生日,你当我不知道?昨天田伟就在电话里祝你生日快乐。你是不是想让我买些鞭炮来一放,让全村人都知道呀?
黄琼笑着摆了摆手说,千万别,今天你是我们家唯一客人。黄琼接过钱后,让他在这里吃午饭。
田锋与黄琼眉目传神了一阵之后,找出20元的零钱,吩咐正在做作业的田流去两里外的经销店买两瓶酒回来。田流接过钱往衬衣口袋里一放,走到门口时,见烈日当空,又折回来换了件短袖才出发。
田流走到半路,想起钱忘记在衬衣口袋里,只得匆匆往回赶。赶回家时,见没洗完的一盆衣服还蹲在阶沿上,田锋和妈妈不知去向。
大门敞开着,进了堂屋也不见人。田流侧耳静听了一会,听到妈妈房间里有轻微的响动。他在心里想,也许妈妈太劳累,十分疲劳,正躺在床上休息。为了不打扰妈妈,他没有喊叫,而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屋看个究竟。定是两个人都背对着身子,没发现田流进屋。当田流看到黄琼两手扒着床帮,把脸埋在床帮下面,白花花的屁股撅得高高的时候,田锋也被自己翻江倒海的响声遮蔽了耳目,沉浸在一种忘我状态。他们两个人都在兴头上的时候,田流发出一声惊叫,跑到了堂屋。
田锋从容地穿上裤子,走出房屋时,冲楞在堂屋的田流笑了一下。田流恶狠狠地瞪了田锋一眼。
黄琼用裤子把自己后面那一大块肥白的东西装起来,垂着头,靠着床帮,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将如何面对儿子。黄琼哭丧着脸走出房屋,看见坐在堂屋的田流一言不发时,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她扑通一声跪在田流面前,失声痛哭:“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我悔呀,悔不该让田锋用摩托车送你去上学。”黄琼说到这里,毫不隐瞒地向儿子讲述了事情的起因。谁知儿子却冷冰冰地说:“这些您不必对我说,您应该跟爸爸说。”随即田流拿起了电话。黄琼眼疾手快,一下按住电话,颤声说:“田流我求你,这事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这个家就散了。儿子,只要这件事你依了我,今后无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田流并不回答妈妈的话,只是不情愿地放下电话,绷着脸不说话。
从这之后田流向妈妈提出了好多无理要求,妈妈稍有拒绝,田伟就不耐烦地吼道,小心我把你们做的丑事说出来。黄琼只得无可奈何地依他。
上学的时候,田流提出了买手机的无理要求。黄琼违反学校高中生在校不能佩带手机的规定,让手机成了田伟成绩下滑的导火索。
田流拿着手机感觉新鲜刺激好玩,躲在被窝里给英语老师发信息。刚从学校毕业的女英语老师收到暖昧的信息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不透这些信息是何人所发。有一天晚上,田流躲在被窝里得意忘形地发着信息,被英语老师逮个正着。手机被当场没收,写了一个星期的检讨,同时通知了家长。事后田流查知是他同铺的告了密,他怀着对叛徒的刻骨仇恨,同这位同学进行了肉博战,他付出了严重警告处分的代价。
从这之后田流破罐子破摔,成绩一落千丈。他拿着恼人的成绩单时,既有对爸爸的万分愧疚,又有对妈妈痛心彻骨的恨意。妈妈竟然让我坐田锋的摩托车,我不,我绝不。我宁可走断两条腿,也不坐他的车。我腊月二十六就满17岁,算个男子汉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
田流在山路走着想着的时候,傍晚已匆匆地赶上了他,开始与他同行。夜空中有几颗星星,稀稀落落地亮着,为他摸索着走夜路提供了少许方便。
也就在这个时候,田流的前方出现一束手电筒的亮光。紧接着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地叫着田流的名字。田流听到喊声,明白是妈妈呼唤他的声音。若在往常,他会激动得大声回应着妈妈。此时他因为心里窝着火,一股怨气填在心中,心里想着回应妈妈,嘴里就是喊不出来,只得脚下加快了步伐朝妈妈走去。黄琼想到天已黑了还不见儿子的身影,急得边跑边喊。当母子二人在路中突然相遇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煮猪头的黄琼接到田伟的电话,万分欢喜。得知丈夫要去香港陪谭老板旅游不能回家时,心里凉了半截,对着电话怔了许久,竟不知说什么好。田伟许久得不到妻子的回音,不知妻子是在生气,还是在伤心,难过。他只得对着话筒说,你让田流接电话。
田流在电话里叫了一声爸爸,眼泪就汹涌而出了。田伟也受了感染,心里酸酸。他还是故作坚强地说:“田流,爸爸对不起你,你前天过生日的时候,没能赶回来,你要体谅爸爸的难处,爸爸也很想时时陪伴在你的身边,可是爸爸身不由己啊!你要在家里好好听妈妈的话,妈妈支撑这个家不容易。”田流听到这里,想到妈妈对爸爸的背叛,,失声痛哭起来。
“田流,你是男子汉,不许哭。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哦,对了,你这次考得怎样?我的儿子一定考得很棒吧?”
田流听到这里,更加愧疚,竟不知如何回答。
“田流,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这次没考到第一?这没有关系。不要老想着考第一,只要正常用功就行了。老想着第一并不好,这样压力过大,对身体健康成长不利。”田伟在电话里听到田流的哭声,本想还对田流说些什么,无奈身体太虚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得匆匆挂了手机。
望着坐在电话机旁痛哭流涕的儿子,黄琼想了许多许多。
她第一次与田锋偷情之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不想见人不想吃饭,白天精神恍惚,夜晚多梦盗汗,一连几天都不敢和田锋见面,发誓从此与田锋一刀两断。然而当田锋再次软磨硬缠时,她还是没能逃脱,她是女人,一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需要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可她没想到,这事就像吸毒一样一经染指便注定越陷越深。她们接触的次数一频繁,便将仁义廉耻统统的抛在了一边,田锋常常在夜晚偷偷溜到黄琼家来,每次一进门,田锋总要将黄琼抱住,狂吻一通,然后就是颠鸯倒凤。转眼到了夏天,学校里快放暑假,黄琼哀求田锋田流在家不要同她来往,以免让田流看出破绽,要是田流知道了这事,她就没脸活了。田锋极不情愿答应了黄琼的请求,一个多月真的没与黄琼来往,哪知黄琼生日那天,老天为他们创造了机会。田流刚离开家去经销店,田锋便摸了一把黄琼的奶子,黄琼这几天刚好要来好事,对这种事有些渴求,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浩浩荡荡地沿着身体向下爬去,她们两个可谓干柴逢烈火,连门都来不及关,径直去了房屋。
被儿子撞上这事后,黄琼乱了阵脚。除了向儿子妥协,做梦就在发誓与田锋断绝关系,可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田锋的言行不容分辩。他已把自己当成黄琼家的一份子,农活打挤了,他主动帮忙,没有柴烧了,他不请自到。黄琼在为与田锋这种关系胆战心惊的时候,,内心里充满了对两地分居过日子的无奈。她甚至多次动了丢掉这个家,同田伟一起打工的念头,可客观现实又不允许她这样做,她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农民,她的根在农村。如果她们都常年外出打工的话,老了之后将面临着户口、房子等诸多问题,他们又没有养老保险金,当大都市不愿意接纳他们的时候,晚年生活就失去了保障。田伟外出打工就像在前方打仗一样,而她必须在后方备战,巩固后方。将来叶落归根时才有挡风雨的大树。
做掉孩子刻不容缓,悬崖勒马,与田锋断绝一切往来已不能有半点含糊,挽救田流成一个没有问题的学生已是重中之重,黄琼这样想着的时候,与田流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傍晚时分,黄琼拉着田流来到门外的稻场边,黄琼一脸严肃的对儿子说,转眼就是新年了,为了新年新气象,我们要对着神发誓。常言道,举步之外有神灵。黄琼说着,面朝南方双膝跪下,虔诚地说道:“苍天在上,我黄琼从今以后若做对不起田伟的事,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黄琼说完,磕了三个响头。黄琼站起来后,又让儿子跪下,对着苍天发誓,从今以后不给爸爸丢脸。
田流双膝跪下,开口叫了声爸爸,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
新年之后,田锋发现黄琼不再搭理他了。见他绕道走,农活不让他帮忙,不与他单独相处。她早出晚归,天一黑就把大门抵得死死的,任凭他喊破喉咙也不开门。他有时乘机溜进黄琼房间后,黄琼也对他冷若冰霜,他赖着不走就嚷着要喊人,要打电话报警,田锋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田锋百思不得其解黄琼为何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甚至怀疑黄琼是看上别的小白脸而冷落了他,于是他经常在黄琼房子周围转悠,监视着黄琼的一举一动。并伺机毒死黄琼家的鸡,猪。黄琼咬牙强挺着,没有丝毫的屈服。
端午节这天,学校连同星期天放三天假。田流回家途中去银行取钱,没赶上早班船,回家时已是傍晚。恰巧被远处的田锋隐隐约约地看见。于是田锋就守在路口,要看看黄琼又和谁好上了。他在路口蹲了几个小时仍不见来人返回,来到黄琼家周围一转,见已熄了灯。此时田锋怒火中烧,黄琼竟留小白脸过夜。
田锋开始拼命地擂黄琼的门。刚刚躺下的黄琼问有什么事。田锋开始破口大骂起来:“黄琼我知道你是强盗的妈坐上席,假装正经,你一脚揣开我,原来是喜新厌旧,你开门,我一斧子把你的野老公劈了。”田锋把门啪得咚咚响的时候,刚睡下的田流也听出了端倪,腾的坐了起来,无比愤怒地穿着衣服。黄琼见儿子拉亮了堂屋的灯,担心出事,也赶忙穿衣起床,黄琼拿开抵大门的一把锄头,将大门拉开,田流看见了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前的田锋,顺手拿起门旁的锄头,奋力向田锋头部砸去,田锋躲闪不及,砰然倒地,血流如柱。
黄琼看见奄奄一息的田锋,显得异常镇定。她先打110,再拨120,然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田流说:“这事与你无任何关系,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死给你看。你是我和你爸爸的生命,你毁了我们这个家也就完了。”
望着警察将妈妈带走后,他已失去独自承受这场灾难的勇气,只得将发生的事在电话里对爸爸进行了哭诉。田伟放下电话,蒙了,整个儿瘫倒在地上。谭老板为田伟联系好飞机票,用自己的轿车把田伟送到飞机场。田伟马不停蹄地赶到县城时,田流已从看守所换出了妈妈。他的妈妈却跪在看守所门前,不住地哭着说:“让我进去,这事与我儿子无关。”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汇成一股股小溪。
田伟找到看守所,见到心力交瘁的妻子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费力地将她拉了起来,默默地一起去面见儿子。
田伟见到儿子,扑通跪在儿子面前,痛苦失声地说:“儿子,为了打工挣钱,我才被迫与你们分居两地,没想到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我天涯孤旅拼死累活的挣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地读书,你一直是我的希望,我的精神支柱。现在希望空了,精神空了,我还要挣钱干什么?谢谢你,谢谢你啊,你让我得到了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