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都在火车上度过,自醒后就再没能入睡,就这样静坐了近一个小时,列车上也有人偶尔醒来,换个姿势又接着睡去,三点左右列车缓缓驶入了郑州火车站,和前几站一样,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依旧没有空座。
郑州为七朝古都、中国八大古都之一、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中原文化代表、世界历史都市联盟成员城市,夜晚这个时候的郑州却算不上灯火通明,即便是有车过西安时所见的远眺如画,此时也没有心情欣赏,只是坐着,被一堵墙挡住了视线,昏暗的灯光,路灯比我这个南下的人还要疲惫上许多,肖肖枕着一摞书睡着了,但这有的环境中一定不会睡得很沉,或者某一处铁道交叉的轻微颠簸就能够醒来,我揉揉眼睛还要坐着,还要坐上约十个小时左右才算是终点,我在脑海里估算着具体剩余的几时几分。
我一直喜欢黑夜和雨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点一盏昏暗的电灯,翻开自己喜爱的书籍,一页一页地翻阅品读,或着实在困乏,听听翻书声也别是一番滋味,夜里安静到再也搜寻不到一丝杂音,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数清楚,至于下雨天,我愿意被淋成落汤鸡也不愿撑伞,这里当然只与夜有关,南下时没有下雨,今夜漫长无比,对着车窗勾勒些可爱的回忆。
在没有出发前,几个朋友就叫我从上海带礼物回去,我说我还准备把上世纪大上海的交际花带回去呢,自然是调侃之语,出发前母亲总是问我南行的路上还有谁陪伴,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与几个经常一起的朋友,或者这样母亲心中更加着急,但我没有想到过,只是在胡思乱想时才想到这一层,以前以为我的朋友母亲又不认识,说了也是白说,其实我们的一句话或许就是礼物了,我并不知道南下后带什么回到北方证明我去过南方,更不要说给朋友们或母亲带什么,漫长的夜晚只适合胡思乱想。
对面坐的陌生的大哥在睡着时不知不觉将腿伸了过来,或许他也没能睡得深沉,这样的姿势更加舒服,我的空间开始更加狭小,但我又怕打扰了邻座的和对面人的这段来之不易的远行路上的小睡,并不是惧怕熬夜,惧怕的是长久地坐着,要一动不动,好多人说出门在外不能诸事谦让,否则是有的你吃的亏,我不以为意,母亲交会了我谦和的性格,再加上我天生执拗,却有不愿抛头露脸,永远愿意站在幕后的那种,一般的事情自然是一笑而过的,只是有时候自己会受点委屈,甚至好心会办了别人意识里的“坏事”。
有些事只需浅尝辄止,有些事必须自己真真切切的体验一番。《南下记》是在来到南方后才开始写的小忆,由于一些原因肖肖没能与我们一起工作,赋闲了一些日子,是他提议说我们这群南下的青年以南下为话,写一点东西好几年来到离家两千过公里的经历,我说小说的话题太短,而且我也写不了,至于散文,车上的二十多个小时怕也是不够动笔,他说就算是流水账也算是一段记忆,现在想在火车上的心境,车过郑州,我第一次在河南省的地界路过,是几乎毫无停留飘过去的,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南下我们一定会经历些东西的,只是在路过郑州的火车上没有预料到,毕竟我们这群人里边没有先知,许多人却是心中对南方充满好感,就像寻找初恋一样心急,我是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初恋的,也是时至今日唯一的一次恋情,若能早些将南方与初恋做比喻,或许我对现在的生活会早做些心理准备的,这也都成了后话,但火车上的焦急却是难以言表的,迫切地希望天亮,希望到达南方的目的地。
我一个人静坐任由思绪混乱,也不愿去捋一捋,更不愿意在那一刻以文字的方式表达些什么,滑稽的是我竟然在此刻还能想起与一位姑娘在学末告别的情绪,但我确信,她在离别之后再也没有想起过我,只是现在她是在梦境中的。
我在听火车划破风发出的声音,偶尔隔断我续接好的思绪,南下的路走得真是漫长,但希望也像南方水田里的作物,一茬高过一茬,在这个从未有过的黑夜里,南方依旧像童话,我很少像这样急切地盼望天亮,盼望到达一个地方。
后来的事,在第二个白天里继续发生着。
——2016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