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冻的春土里锄开年计,一锄一锄,头发全白
去往那个叫兰州的地方,天水的地方
你的不肖子孙
一家人的悲喜,摔成了碗碎的声音
祖父啊,你一锄一锄,固执的剖开
头发全白
在黄河以西,在麦积山以南
把大西北的悲痛看尽,假以名义
借以身份,冠冕堂皇的活着,糜烂醉死
你浑然不知,揪起一把白蒿,撮成蚊子的天敌
一斗旱烟足矣
白蒿的白,头发的白岁月无情的白
仲冬,一切都已惨死
那头老驴耷拉耳朵,鞍子绳索还是要修修
最难熬,最苛刻的莫过于此
希望没有看到,身子大半截入了土
点一盏油灯,燃爆竹
拜天乾灶神,吃一桌方席
十九次年关,十九岁除夕夜
今年,隔着秦岭黄土还是给您磕个长头
元宵,再吃一次滚烫的汤圆
加入你不肖子孙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