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林正韵•第三部(仄声)•一组韵•双调九十三字,前段八句四仄韵,后段十句五仄韵——柳永正体。
跋涉娄山,七十二拐,云如晦。
矗绝塞、扼封巴蜀,锁喉黔桂。
纵目沙场沉白骨,回眸草窟藏冤魅。
忆昔日、刘綎出茅庐,擒酋帅。
征缅甸,轻生死。除者氏,惊神鬼。
抗倭赴高丽,杀敌如蚁。
喋血播州刀浸月,火烧石寨应龙毙。
萨尔浒、马革裹尸还,朝天忾。
注:
娄山关-----位于贵州省遵义市汇川区板桥镇和桐梓县娄山关街道交界处,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关口,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
娄山-----即大娄山又称娄山,是赤水河与乌江水系的分水岭,贵州高原和四川盆地的界山。主体位于贵州省北部,北端延伸至重庆市南缘。
七十二拐------即桐梓七十二道拐,位于遵义市桐梓县从新站到楚米之间的凉风垭山上,总长约12千米。山上那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像一条白色带子萦绕在山体上,由山顶蜿蜒迂回到山底。桐梓七十二道拐是全国有名的“魔鬼路段”,也是国道210线在贵州境内最险峻的一段,此处距离娄山关约2.8公里。
刘綎出茅庐-----刘綎,男,汉族,字省吾,江西新建人,祖籍南昌高田龚村,大都督刘显的儿子,明朝杰出的抗倭将领、军事家,有“晚明第一猛将”之称。明万历年间,刘綎初出茅庐,考中武状元,随父讨伐九丝蛮。刘綎“勇敢有父风”,一柄镔铁大刀重一百二十斤,“马上轮转如飞”,威武赛关公,人称“刘大刀”。不久,刘綎凭借军功,出任南京小教场坐营,迎娶兵部尚书张鏊之女为妻。
擒酋帅------酋帅,旧称少数民族部落或边陲叛乱者的首领。公元1573年九月初九,这日不仅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还是西蜀地区僰人的“赛神节”。西蜀九丝城内,僰人们还沉浸于节日之中,却不曾想到,十五岁的刘綎带着几百精选的勇士从悬崖峭壁攀爬上来,仿若神兵天降,顷刻杀入城中。僰人酋帅阿大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少年刘綎所擒,随后明军“焚烧寨房数千余间,叛蛮尽数俘斩”。从此之后,在西蜀地区称雄两千余年的僰人从历史上被抹掉,仅留下悬崖上的一些悬棺,见证了这个强悍的部落,曾经的存在。
征缅甸-----公元1582-1583年,缅甸东吁王莽应里(缅名南达勃因)曾先后数次从其东南面(今临沧、保山方向)和东北面(今德宏方向)大举进犯大明边境。万历皇帝闻报龙颜大怒,当即决定给缅甸点颜色看看,逐任命刘綎为腾越游击将军、邓子龙为永昌参将,率军反击,刘綎统兵马,屡战屡胜,一直攻占了缅甸的阿瓦城,也就是缅甸中部的曼德勒,迫使缅甸东吁王莽应里臣服。从此,刘綎扬威南疆。
除者氏-----者氏,即者继荣,明朝云南曲靖罗雄州知州者濬之子。彝族。精通彝文经典。隆庆时袭父职。万历间,明廷为征缅甸,调其兵,将行,杀其父,遂与沾益州女土官安素仪联结反明。公元1585年(万历十三年),者继荣派他的党徒四处抢劫、作乱,为患广西师宗、陆凉诸府州。巡抚刘世曾调兵抵御。恰好刘綎来到,刘世曾大喜,命他与裨将刘绍桂、万鏊分头进击。刘綎直捣者继荣大寨,攻克。又连克三砦,直追至阿拜江。者继荣部下斩其首来降,叛乱被平定。当时刘綎斩首仅五十余级,而招降了万余人,舆论称其不乱杀人。
抗倭赴高丽-----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日本丰臣秀吉发大军入侵朝鲜,明朝派兵支援,万历皇帝“诏以副总兵从征”随即,刘綎率手下五千劲旅赴朝鲜抵抗倭寇,当刘綎的五千兵马到达朝鲜时,倭寇已经放弃王京逃走了,刘綎纵马驰骋追击日寇,他选择了乌岭这么一条险道,乌岭绵延六七十里,处处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悬崖,倭寇利用这样的地势以为能顺利脱逃,千辛万苦穿越几十里悬崖峭壁,没有想到刘綎竟然在前边设伏等待,顷刻杀得倭寇弃尸荒野,抱头鼠窜。刘綎大败日军后班师回朝,随后出任四川等处总兵官。万历二十五年,日寇第二次入侵朝鲜,当时明朝派去的先锋部队失利,万历皇帝下诏任命刘綎为防御倭寇总兵官,率兵援助朝鲜,刘綎兵分三路,倭寇也兵分三路,刘綎命人挖很深的沟壕,并加筑护栏防御,他设计用自己做诱饵,迷惑倭寇,企图活捉日军大将小西行长,却不想部下中出了叛徒,将计谋泄露出去,但刘綎依然一路高歌猛进,与倭寇大战中大获全胜,以至于被朝鲜君臣称赞道:“窃闻中朝诸将中,勇气善用兵,推刘綎第一”,倭寇一听“刘綎来了”,直吓得面如土灰,肝胆俱裂。
喋血播州-----即播州之役。公元1600年夏天,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播州之役”爆发,明廷集四川、贵州、湖广八省之力,出兵20万,耗银约二百余万两,发起平定西南播州土司杨应龙的叛乱。杨应龙,明代贵州播州世袭土司,是杨端 (唐朝播州宣慰司宣慰使)的后代。杨氏地方政权第二十九代统治者,隆庆五年(公元1571),杨应龙世袭父亲杨烈的播州宣慰司一职。万历十四年(公元1586),杨应龙升任都指挥使,因从调有功,加封为骠骑将军。公元1599年起兵造反,公元1600年明朝派兵对杨氏地方政权老巢海龙屯组织多日激战。此役乃万历三大征中最后之战役,也是用兵最多、烈度最高、伤亡最重之一役。之前,刘綎因朝鲜抗倭之战中立下战功,明廷提升刘綎为都督同知,世代荫封千户职,正好四川总兵官万鏊罢官,刘綎旋即接任。当时,李化龙总督湖广、川、贵军务兼巡抚四川,负责征讨播州(贵州遵义)的叛臣杨应龙,具体安排是分兵八路进攻。李化龙把进攻风险最大的一路交给刘綎负责,李化龙亲领中军策应。毋庸置疑,刘綎与各位将领浴血奋战之时,所立的战功最多。此时,杨应龙派其子杨朝栋率精锐主力数万前去抵挡,分别由松坎、渔渡、罗古池三路并进。刘綎在罗古池埋伏万人以待松坎来犯之敌,又以万人埋伏营外以待渔渡来犯之敌,另有一军左右策应。刘綎身先士卒冲入敌阵,苗兵大惊失色,连声呼喊:“刘大刀至矣!”全军顿时溃败,刘綎追奔五十里,杨朝栋只身突围,差一点当了俘虏。刘綎乘胜攻至娄山关下。娄山关是杨应龙老巢的前门,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但见万峰插天,丛菁中有一径小道,才数尺宽,设木关十三座,关楼之上堆积滚木、梭杆、垒石,下列排栅数层,合抱大树横截路中,沿路挖掘深坑,坑内密布竹签。如此布防,杨应龙自以为万险俱备。然而,刘綎巧布左右两路奇兵,从小路直插关隘背后,自己统领大军从关前仰攻,终于夺取娄山关,距离杨应龙老巢海龙屯更近了,但也到了最后关头,双方都在殊死决战,明军炮铳齐发,播州叛军也弓弩倶下,尸山血海满疆场。
应龙毙-----应龙,即杨应龙。在播州之役最惨烈的当口,位于贵州遵义海龙屯的飞虎关,又称“三十六天梯”成为难以逾越的屏障。此刻,明军重型火器无法对山势险峻的军事城堡海龙屯进行轰击,只能以步兵逐步推进,攻至于飞虎关时,伤亡极其惨重,始终未能突破此地。战至最激烈处,刘綎亲临前线督战,仗剑直呼:“用命者领吾银!不用命者领吾剑!”军士莫敢不从,争先向敌阵发起冲锋。特别是在攻打海龙囤的时候,其间总督李化龙的父亲去世,他穿戴丧服继续指挥作战。当时阴雨绵绵,持续不晴,明军整日在泥淖中奔波苦战,但在严令督战下,明军舍命冲锋。杨应龙见形势危急,亲自到海龙屯督战死守,并让妇女在屯上出示投降表文,示意投降。明军认为是诈降,更加猛烈地进攻,六月初六日清晨,因播州军中出现叛徒,明军才得以攻破大城,登上海龙屯,杨应龙仓惶同二名爱妾纵火自焚而死。整个“播州之役”,决战共进行了114天,斩敌二万余人,刘綎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一年他42岁,登上军事生涯的巅峰。
萨尔浒-------位于今辽宁抚顺东浑河南岸大伙房水库附近,公元1619年后金努尔哈赤大败明兵于此,即“萨尔浒战役”。
马革裹尸还------万历四十六年,辽东地区女真努尔哈赤崛起。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调兵遣将还是老办法,选拔猛将挂帅出征,征集边关部队奔赴辽东。昔日,入朝平倭有刘綎,平播战争还有“刘大刀”,万历皇帝立刻就想到了刘綎,于是任命他为左军都督府左都督佥书府事。可有谁知道,刘綎已经是花甲之年,还要重新披挂上阵,这次能否像战国猛将廉颇、唐朝的郭子仪那样,在人生暮年,再次迸发出名将的风采?还是重演西汉李广和北宋杨继业的悲惨遭遇?万历四十七年,明廷任命杨镐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从全国调集兵马,又传诏朝鲜与女真叶赫部出兵,共约十一万大军,兵分四路,分进合击,目标是后金都城赫图阿拉,企图一举歼灭努尔哈赤,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刘綎从温暖的江南赶到了冰天雪地的辽东,出发前,明军感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天降暴雪,道路不通;誓师时,战刀竟然连头牛都剁不死,这还打什么仗?这场战争的总指挥是杨镐,杨大人虽然打过仗,但打的都以败仗为主,这回让他来挂帅完全是因为上面有人,后台硬。明军的部署是:兵分四路。由杜松、马林、李如柏、刘綎各带一路,分头出击,完成对赫图阿拉的合围,兵力号称47万,但实际有没有12万都难说。除了明军,朝鲜也被要求派1万多军队和刘綎并肩作战。战前,刘綎手下将领就认识到形势不妙,对刘綎说:“东路兵甚孤,何不请兵?”意思是朝鲜援靠不住,所部兵马太少,刘綎解释说:他一直与杨镐关系不好,这分明是杨镐公报私怨,“必要致死”,也就是说,刘綎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无愧英雄本色。刘綎希望杨大帅能够拖延几日出征,毕竟雪太大,杨镐听后立马把尚方宝剑挂在了门口:再说斩首!就这样,四路军队便出征了,刘綎平日最喜欢用川兵,可川兵迟迟不到,没办法,走吧。努尔哈赤见明军分散,不由大喜,他制订了一个战术: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随即6万八旗铁骑出马,杜松、马林被各个击破、全军覆没。杨镐连忙下令李如柏、刘綎撤回,可刘綎已经孤军深入三百里了。一路上,刘綎部走得路都很险,山路又多,虽然有所斩获,但敌人也不多。来到阿布达里冈,正要登上,却发现山上都是后金军,刘綎连忙应战,山上的后金军在皇太极的率领下借助地形优势俯冲,阿敏带领军队将受困于地势的明军截成两段,代善则全力冲击,刘綎身中数箭,仍然奋力拼杀,打到后面,一半的脸颊都被削去,仍然忍痛砍杀十几人,直到力竭而死,他的养子刘招孙想要夺回父亲的尸体,连杀数人,也难逃阵亡的厄运。寡不敌众,将星陨落。其实在此之前,刘綎就曾经预感到会失败,他从天时、地利、人和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天降大雪,不利进军。林海雪原,道路不熟,杨镐无能,又对刘綎掣肘,没有一个是有利的条件。整个萨尔浒之战,后金共损失五千余人,而兵力最弱的刘綎所部就斩杀三千余人,可见战斗是如何惨烈。应该说:万历时期的边防曾经颇有成效,这有赖于边关的两大名将:东南戚继光,东北李成梁。在东南有戚继光抗倭,东北有李成梁镇守边关,保持着对女真和蒙古势力的高压态势。可是在西南边陲,还有一位将领刘綎,其父亲是大将军都督刘显,与戚继光、俞大猷并称抗倭三大将之一,后镇守西南,屡立战功。“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在萨尔浒之战中,刘綎完成了武将只有战死沙场,才是命运的归宿!一代猛将就这样战死疆场,假如不是杨镐这个卑鄙小人有意出卖刘綎,假如四路合围能够成功,假如朝鲜援军能够并肩作战,假如刘綎兵马再多些,假如刘綎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心,假如……然而,历史没有假如,历史的真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刘綎虽然壮烈地倒下了,但身后留却下悲壮的不朽,神圣着精神的旗帜永远飞扬。
2023/3/29农历兔年闰二月初八
孙世元,网名:当代•写手也疯狂——孙世元。男,大学文化,三级作家,下过乡,当过兵,修过飞机,开过火车,在铁路多经部门经过商。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八大代表。锦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小说研究会秘书长,于八十年代陆续发表文学作品,在九十年代晚期开始中、长篇小说创作,曾在《章回小说》杂志发表中篇小说《煤台老凿李宝昆》(2001年6期)《无规则游戏》(2002年2期)《辽西炮手》(2003年2期)《谜底在新婚之夜揭晓》(2003年11期)《鬼节》(2004年8期)等省市级文学期刊及各大网络平台发表小说,诗歌,古体诗词,散文,影视剧本,理论课题,报告文学很多很多,仅在《中国诗歌网》就发表旧体诗词六百七十多首,在《江山文学》《觅涯网》《中国网络诗歌》《诗词在线》《中文诗歌网》《大中华诗词论坛》《天涯网诗词比兴论坛》等等大型网媒发表现代诗歌及旧体诗词两千余首。本人从一九八五年第一篇散文《冬登华山》第一篇小说《带号码的路徽》见诸报端起,时至今日已公开发表作品达三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