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水楼阁　第九章:羽西

　　一场雨，从早晨一直淅淅沥沥下起，没完没了的象是秋天的哭泣。
　　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此时，远处一骑踏起泥泞向小镇飞驰而来，马上一位年轻女人，头戴竹笠黑色面纱，身披红色披风，腰悬长剑，显得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她叫羽西，是江湖上一个叫"羽霓门”的人，那“羽霓门”虽是个小门派，但是最近十余年在江湖黑白两道声名鹤起，门主幽冥仙姬，武功深不可测，昔年曾在武林大会。剑伤武林盟主一刀惊风雷邓武，打败少林顶尖高手智禅大师，与公认的第一剑客玉面神君罗彤斗了个不分胜负，一时名震武林。这幽冥仙姬从此很少江湖走动，不过她建的“羽霓门”倒是在江湖响当当的名声。
　　羽西策马驰进小镇，这镇叫卧龙镇，座落在翠云山脉，不大，有数百人户，但却是麻省虽小，五脏俱全。医馆，酒楼，客栈，当铺，绸缎庄，铁匠铺，钱庄，青楼，茶楼等，样样都有。
　　翠云山山上阁琴峰簏，有翠云山庄，乃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快剑门所在。江湖小道消息最近传闻江湖上威风八面的快剑门门主魔剑欧阳云鹰惹上了大麻烦，武林黑白两道的一等魔头魔扇轻摇要上门寻仇，一时间，江湖黑白两道人物趋之若鹜，不少人要来看这场热闹，当然也存在有不怀好意的人，想趟这趟浑水。
　　羽西进了小镇青石板铺就的一条狭长街道，策马缓缓而行，只听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这时，雨明显小了起来，街上撑伞而行的人不少，看装束大多是武林人士，高矮胖瘦，男男女女都有。
　　羽西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青衫独臂，背着一柄乌金大刀的中年汉子身上，“这不是山西太原独臂刀赵破天吗？！”
　　羽西不仅认识独臂刀赵破天，而且还很熟悉，两年前自己在飞马山，偶遇天下第一淫贼金童淫儿莫万邪，差点中了他的毒眸神功，幸亏这独臂刀赵破天路过出手相救，逃过一劫。
　　“赵大侠！”羽西策马上前，轻唤了一声，那独臂刀赵破天，闻声回过头来，也一眼认出羽西。
　　“羽西姑娘！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独臂刀赵破天十分高兴地的神色。
　　羽西嫣然一笑:"我也是！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赵大侠。”
　　说着跳下马鞍，与独臂刀赵破天见礼，相互寒暄起来。
　　此时，忽听几声少女的声音闪开，只见四个青衣少女在前挎着花篮边洒花瓣开路，一顶大红花轿有四个彪形大汉抬着，十分嚣张地在街上横冲直撞。
　　羽西一见，猜到什么人有如此排场，对独臂刀赵破天轻声道，”没想到，她也来了。”
　　独臂刀赵破天看了看花轿，也轻声道:“请问姑娘那轿中之人是谁？”
　　羽西神色一凛:"她是映水楼阁听雨榭的榭主莫愁。这人与我交过手，武功诡异莫测。去年剑斩武当三老。”
　　“是她！去年她剑斩武当三老，可是轰动了整个武林！”独臂刀赵破天显得十分惊讶。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一青衣少女挎着花篮，走上前来，对羽西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羽西吧！我家榭主让我传话，今夜子时在镇西小仙岭一会。”
　　羽西笑道:”回去告诉你家榭主，羽西今夜准时赴约便是。”
　　那青衣少女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盈盈离去，便见那顶花轿向镇东最大的客栈翠云楼而去。
　　“看来姑娘是给那叫莫愁结有梁子！今晚赵某愿与姑娘一同前往。'独臂刀赵破天道。
　　羽西看了他一眼笑道:“多谢赵大侠好意，虽然我不知那莫愁今夜叫我前去所问何事，但是我想凭我们师傅幽冥仙姬的名头，她们映水楼阁也不无忌惮三分，何况，那莫愁与我也没什么恩爱，我自忖还能应付，无须赵大侠插手，以免节外生枝。希望赵大侠勿怪才是！”
　　独臂刀赵破天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点头。
　　羽西又道;“看来赵大侠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一观快剑门门主魔剑欧阳云鹰与大魔头魔扇轻摇一战？”
　　”恩！想必姑娘也是！”独臂刀赵破天一笑。
　　羽西点头“正是！”
　　独臂刀赵破天又道:“听说，有人替魔扇轻摇发了武林贴，公布了魔扇轻摇要与快剑门门主魔剑欧阳云鹰公开比武的事，才引起武林轰动，引来四面八方黑白两道武林人士，前来凑这个热闹。听说附近三县客栈已经瀑满，只怕这场比武不亚于—场武林盛会。”
　　羽西有些意外:“你是说有人替大魔头魔扇轻摇发了武林贴？”
　　”可不是！”独臂刀赵破天十分肯定。
　　羽西道:这倒是奇怪，那大魔头魔扇轻摇已经绝迹江湖多年，—向行事诡谲低调的他，没想到一重出江湖就掀起这场武林风波。”
　　独臂刀赵破天也有些不解:“是呀！如果这魔扇轻摇想公开这场比武，应该是他亲自发武林贴才是，怎么又会假与别人代劳，何况传贴之人过于神秘，武林各大门派都是莫名其妙收到这武林贴。”
 　　雨住天晴，这时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使雨后的天空显得分外晴朗。
　　羽西问道:"赵大侠！可找到了住处？”
　　独臂刀赵破天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镇上客栈房价可是暴长十倍，也让人早住满了，一房难求，昨天到来，在一农户家借住了一宿。姑娘！只怕你想找房也不容易。”
　　羽西一笑，显得不十分在乎:“这倒不是！我姨父就在这镇北，房子多的是！赵大侠既然还没有住处，不如随我去我姨父家如何？！”
　　独臂刀赵破天道:“在下与姑娘的姨父素味平生，又怎好前去叨扰？”
　　羽西不乐道:“你是我朋友，怎么是去叨扰呢！你放心，我姨父一向乐善好施，也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赵大侠肯前去，只怕他欢喜还来不及呢。“
　　“哦！敢问姑娘姨父是谁？”独臂刀赵破天问。
　　羽西用手一指:“就是镇北最大的张宅，我姨父家是书香门第，他也中过举。”
　　“我知道了。人称张善人的张员外，原来是姑娘的姨父，这倒是巧了。我也是才听说的。好吧！在下随姑娘前去便是！”独膂刀赵破天道。
　　二人边谈边行，路过一家铁匠铺，只听一人在里面道:“想不到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鬼见愁夏候展，消声匿迹江湖，竟是在这打铁为生。”
　　羽西和独臂刀闻声向铁匠铺—看，说话的正是江湖上人称商洛二鬼的催命鬼高天，那矮个的兄弟高地手拿判官笔站在旁边。
　　火炉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汉子，正在沉默地光着膀子打铁，脸上身上都是汗渍，一个三十出头，裹着头巾的貌美妇人，正带着五六岁的男孩，惴惴不安地望着商洛二鬼。
　　这被叫着鬼见愁的打铁汉子，独臂刀赵破天认识并且熟悉，脱口而出:"夏候大哥！果真是你，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找到你，你原来竟在这儿打铁营生！”
　　打铁汉子，身材瘦削高挑，倒也筋骨壮实，只见他脸上十分冷然的神色，望了一眼进铺来显得十分激动的独臂刀赵破天，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夏候大哥，我叫石勇。”
　　“对对对！我家相公叫石勇，不姓夏候，也不叫什么鬼见愁！”那裹着头巾的貌美妇人忙接过话帮着证明。
　　“不可能！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十一年前，我还中了他一枚丧门钉。”商洛二鬼中的催命鬼高天，目光依然打量着打铁汉子，十分肯定地道。
　　独臂刀赵破天目光一扫:“想必二位就是商洛二鬼吧！今天莫非想在这找我大哥寻仇？好吧，有什么梁子只管冲我来，在下替我大哥接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