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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

  • 作者: 都市耕牧人
  • 发表于: 2024-12-09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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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从莱阳农学院畜牧兽医专业一毕业就被县畜牧局的大爷们发配到了H县的山西头乡兽医站来了,时值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正是各个兽医站由县财政拨款的事业编改为自负盈亏自发工资的倒霉节点。

 

山西头因居胶东半岛上有名的二郎山西麓下而得名,它是H县的一个乡,与Q县、M县交界,历来都被称为“三不管”地带。站在二郎山上能看到三县的光景,听到三县的鸡鸣声,这周边荒山僻岭,穷乡僻壤,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熊人遍地是,能人吃得开,你是龙可以呼风唤雨,你是虫就得好好趴着,从明清到民国皆是如此,这种社会风气一直被沿袭到今天。

 

余光一走进山西头乡兽医站,还没等屁股坐稳那把四条腿直摇晃的破椅子,站里的两个老油子就开腔了。

 

“大学生咋的?大学生到了这山高皇帝远的‘三不管’也照样得喝西北风!”

 

说这话的是一个比武大郎高不出几厘米的家伙,圆脑袋,圆脸盘,圆眼睛滴溜溜地转,上嘴唇上留着一溜小黑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让心眼子坠得不长个儿,活像个小日本鬼儿。老站长介绍说这是姜兽医,叫姜思星,余光心里嘀咕道:操,就这个个头儿还他妈的想星星?恐怕连炕都爬不上去,又咋能够着星星?余光一抱拳说道:“向姜老师学习!”

 

“凭本事吃饭,没本事就得喝西北风,别说是个鸡巴大学生,就是个博士后也没屌用!”

 

说这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身架子大,脑瓜子大,瓜子脸倒长着,两条墨黑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趴在不大的小眼睛上,看上去就有点恶抖擞的架势,估计就是头瘋牛看见他也得打怵。站长介绍说这是王兽医,叫王大国,余光一抱拳说道:“王老师肯定是有本事的人了,小兄弟得跟你学习!”心道:操,看你这草包架势,肚子里也他妈的难能有二两狗油!

 

“你们就不会嘴上留点德吗?讲点文明礼貌吧,人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呢!”

 

一个四十七八岁的胖脸胖身子的阿姨如是说。

 

站长介绍说,这是李玉梅,是青岛下放的知识青年,因为返城时结婚了就地分到兽医站来了,是兽医站的现金和物资保管,兼做站里的炊事员。

 

然后,老站长指着一个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青年姑娘介绍说,这是肖青,是站里的会计和售药员,她也是莱农毕业的,是你师姐。

 

老站长介绍完了,肖青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余光,冷冰冰地点点头,余光嘴上说以后得多跟师姐学习,心道瞧这模样比青蛇还他妈的青蛇,一个冷血动物而已。

 

这一圈介绍完毕,老站长说就着欢迎余光这个兽医站的新成员的机会,召开一次全站今年的工作会议,然后各人施展才能开展工作去吧。

 

老站长是这样说的:

 

“现在就是这么个形势,政府分配人的时候把我们当做事业单位,发工资的时候我们就是自己管自己了,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大人出的主意!我再有一年就退休了,怎么也能熬过这一年,你们啥时候能熬到头啊?!”

 

“咱们兽医站,李玉梅、肖青坐镇站里,吃咱们六个人的平均工资,姜思星、王大国、余光,加上我,咱们四个人跑外,各人施展本事,挣多吃多,挣少吃少,一分不挣,是你自己没本事,谁也怨不得谁!”

 

说完了这一套话,老站长长叹短嘘,条绒布似的国字脸哭丧着,比死了爹娘老子都难看,像刘罗锅似的脊背越发佝偻起来,蹒跚着走了出去。

 

姜思星幸灾乐祸地瞅着余光,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阴阴地笑起来,无声无息。

 

王大国站起来,捋捋尖头竖脑上那稀疏的头发,恶狠狠地瞪了余光几眼,嘀咕道:“能他妈的饿死你!”

 

嘀咕完了,王大国和姜思星骑上破旧的自行车下乡施展才能去了。

 

李玉梅对余光道:“孩子,万事开头难,慢慢干吧,唉,这也太难为你了啊!”

 

肖青把脸埋在一本杂志里,像是没气了一般,跟个死人差不多。

 

余光对李玉梅笑一笑说道:“没事儿,李阿姨,天老爷饿不死没眼的家雀,哈哈哈,咱也出去转转施展才能去!”

 

说罢,余光骑上崭新的摩托车一溜烟而去,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余光是高山镇人,从小喝着富水河水长大的,今年刚刚二十四岁,他在家里兄弟三人排行老二,小时候长得身材矮小,一年年地就是不长个头,干了几十年兽医的老爹说,妈妈的,二小子八成是长了铁锈,得弄点催长的药给他吃吃了。别看余光人长得小,特别机灵,从小就喜欢跟着老爹去给人家治疗猪啊羊啊牛啊啥的,更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遇到自己弄不明白的问题必须得弄个一清二楚,回家就记在塑料皮的笔记本里,天长日久光笔记就记了好几本。他老爹说:“他妈妈的,木匠的孩会砍錾,铁匠的孩会打钉,俺二小子天生就是当兽医的料,老子后继有人了!”余光深知要想达到老爹那兽医的水平必须下苦功夫学习和实践,他老爹是高山镇富水河两岸特别牛逼的兽医,不用看牲畜听听主人说说就知道是咋的一回事儿了,对症下药,没有治疗不好的牲畜。

 

三年高中毕业后,余光如愿以偿地考进了莱阳农学院兽医专业,他不仅苦学了四年专业知识,而且参加学校长跑队和散打俱乐部,努力锻炼自己的意志和体魄,长跑夺过亚军,散打捧过冠军的奖杯。说也奇怪,四年大学生活让他的个头噌噌蹿到了近一米八,出息得如树临风,一表人才,英气逼人,美中不足的就是从小受老爹影响,遇到不讲理的就喜欢骂人,操爹骂娘的,再急了就动手打将起来。兽医专业的陈教授评价余光时摇头晃脑地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乎?性格使然,小瑕疵也;孺子可教,定能成为业界的高手也!”

 

四年大学的假期,余光跑遍了富水河两岸、高山镇的村村庄庄,义务为家乡父老养殖的牲畜治病,真正把学到的理论融入实践中去,遇到棘手的个例,他就请教老爹和陈教授,临床经验愈加丰富起来,在家乡颇有名气。

 

余光在山西头乡这一带骑着摩托车四乡八村地跑,有事没事地就跟村民们聊,尤其跟养殖专业户聊,聊地里的生产,聊生活,聊养殖,聊家长里短的事儿,从村民们嘴里了解到了山西乡及其三县交界周边的情况。

 

原来三县交界的这一带属于胶东半岛中部腹地的丘陵山区,大大小小的山手牵着手,肩挨着肩,农民们除了种粮食种果树,就是搞养殖,养鸡养猪,养羊养牛,尤其养猪的居多,像山西头村和M县的山前村以及Q县的山后村,每个村子猪的存栏头数都能达到三四千头,其他的小村也有千儿八百头的,堪称半岛的养殖基地。按理说养殖上去了规模,养殖的服务就必须要跟得上去,饲料的购销、牲畜的疾病防御与治疗、兽药的供给与销售等等都应该有计划、有安排,各县各乡镇兽医站要协调起来为农民养殖搞好服务。可惜这一带四分五裂,像一盘散沙,兽医割据,各有地盘,互不相让,兽医间互殴之事屡见不鲜,偏偏兽医高手不见庸医遍地皆是,苦了养殖户,破了财,上了火,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自己。

 

余光了解清楚了这一切,下决心打破这一局面,为养殖户保驾护航,为他们创设养殖的优良环境,以此来施展自己的才能,服务社会。于是,他又天天骑着摩托车去各个村子里跟养殖户聊天,寻找打破局面的最佳时机和契合点。

 

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天上午,余光来到山西头村,刚刚与一帮人蹲下来聊天,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余光问道:“大姐,怎么这般模样,莫非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吗?”

 

前些日子,余光跟她聊过天,知道她家里也养猪,但是这些养殖户却都不知道余光的真实身份。

 

“唉,俺家的老母猪病了好多天了,请了好几帮兽医来治过了,一点没见好转,一窝小猪也跟着倒霉了!”中年妇女哭丧着脸说,“三个县的兽医都来过了,也没啥用!”

 

余光听后说道:“大姐,你带俺去你家看看怎样?”

 

中年妇女疑惑地问道:“难道你能治?”

 

“那可不一定哟!”余光笑着说。

 

“好的,有病乱求医,死马当活马医吧!”

 

中年妇女说罢带着余光来到了她家的猪棚,走到猪圈前,余光抬眼望去,老母猪懒洋洋的躺在那里,闭着眼,像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般;小猪们被一道有挡板的墙隔在另外一个猪圈里,一个个刺毛抖擞的,一看就知道是老母猪奶水不够吃造成的。余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老母猪的猪圈情况,他心里已经成竹在胸了。

 

看完了这一切后,余光故意把中年妇女引到了大街上人堆里,然后余光说道:“大姐,我是山西头兽医站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兽医,这头老母猪的病我能治,保证药到病除!”

 

“啊,真的吗?”中年妇女眼睛立马放光了,“那您赶紧给俺治吧,花多少钱都行!”

 

“你记住了:俺叫余光,剩余的余,光辉的光,是山西头兽医站的大学生兽医!”余光继续说,“俺还有个条件,你得答应俺!”

 

大街上人群也都围拢过来,中年妇女急忙说:“你说!”

 

“你的老母猪治好了,到小猪出窝的时候必须由俺来给你骟猪!”余光说,“可以吗?”

 

“可以可以,只要是能给俺把老母猪治好了咋的都行!”中年妇女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于是,余光让中年妇女到商店买回了一瓶醋,余光跟她一起回到了猪棚,把半瓶子醋倒在猪食瓢里,又从随身带的兽药包里取出几片药捣碎了加在里面,让中年妇女双手揪着老母猪的耳朵, 余光把这半瓶加了药的醋给老母猪灌进肚子里,并且再三叮嘱她不要再往猪圈里扔任何东西了,否则老母猪还会犯病的,中年妇女表示一定听余光的话,决不敢往猪圈里再扔任何东西了。

 

到了傍晚时分,老母猪爬起来开始吃食儿了,第二天就完全好了,也有了奶水让小猪吃了。中年妇女见人就说山西头兽医站的大学生兽医余光真是神医,三个县的兽医来了几帮人都没治好的病,人家用了半瓶醋就把老母猪给治好了!

 

到了小猪出窝那天早晨,余光来骟猪了。余光告诉中年妇女和他丈夫说:“不是有十二头小猪嘛,你们就去找十二个人来,一人抱着一头,看俺怎样骟猪!”于是,中年妇女争着自己去找人去了。

 

十二个人来了,一人抱着一头小猪围成一个圆圈,余光嘴叼着骟猪刀,接过一头小猪放到地上脚踩着小猪嗖一下子就骟完了,嗖嗖……不到十分钟,十二头小猪骟完了!众人惊得呆如木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即拍起巴掌来。

 

喝彩和赞美过后,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走向前对余光说道:“佩服佩服,真的是开眼了,您是俺见过的最好的兽医!余兽医,俺有个事儿想问问您,行吗?”

 

“请说!”余光说。

 

“她家的老母猪病了那么些日子,来了七八帮兽医都没治好!”他指指中年妇女说,“您是怎么诊断的?咋就半瓶醋就治好了呢?”

 

余光一听这话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道:“真想知道吗?”

 

“想啊!”汉子急切地说。

 

“是啊,俺都想知道啊!”众人齐声答道。

 

“行,俺可以告诉大家!”余光说道,“你们大家先得答应俺一个条件,咋样?”

 

“答应,你赶紧说吧!”众人都表态了。

 

“今后,如果谁家牲畜有什么问题了,必须找俺余光,俺保证手到病除!”余光继续说,“还要求大家四乡八邻地给俺传传名头!”

 

“好!”、“行!”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余光告诉了大家中年妇女家的老母猪病因,听得大家直点头,啧啧称奇,纷纷议论说:“有学问的兽医就是了不起,三个县的兽医绑在一起不如人家一个大学生兽医!”

 

原来中年妇女家里养桑蚕,都要用火碱消毒,每次经过消毒的垃圾都倾倒进老母猪圈里,老母猪吃了这些垃圾体内积攒的碱性物质多了起来,肠胃就不舒服,所以就不吃食儿,恹头耷拉脑的的,自然就没有奶水给小猪吃。余光用醋灌进老母猪肚子里起到了中和作用,再加上药物治疗,老母猪自然立马就痊愈了。

 

这个事儿像个神话一样在二郎山四周疯传开来,来找余光治疗牲畜的人络绎不绝,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一天,M县的山前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天不亮就来到兽医站请余光,说她家的老母猪刚刚下崽了,又像前两窝一样恐怕保不住小猪崽儿了。余光让老汉把自行车放在兽医站,骑上摩托车带着老汉就走,到达老汉家后一番检查,余光确诊为老母猪体内毒火大,导致小猪崽儿吃火奶早早夭折,于是余光立即配好药,同时给老母猪和小猪崽儿打针,保住了小猪崽儿。

 

两天后,余光又来察看治疗后的情况,老母猪和小猪崽儿都特别健康有精神儿,老汉说前面两窝都是这种情况,M县的兽医来了好几帮人都没给治好,糟蹋了两窝小猪崽儿。

 

正当老汉在大街上家门口千恩万谢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骑到他们面前突突地停下来,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脸色特别难看,像是谁欠他钱似的;一个二十多岁,剃个秃头,满脸的青春疙瘩豆,五短的身材像轱辘木头,三角眼仇恨地瞪着余光,仿佛要把余光生吞活剥一般。

 

眼镜对余光厉声说道:“俺是M县的兽医,你凭啥来俺的地盘上抢俺的生意?!”

 

余光一笑说道:“俺是人家请来的啊,咋的是来抢你的生意呢?”

 

“妈的,你就是挨好揍!”疙瘩豆骂骂咧咧准备开打。

 

余光后退几步,站稳了,说道:“奶奶的,你上来试试!”

 

疙瘩豆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来,伸拳直捣余光的双眼,余光一闪腰身躲过恶拳,随即飞起一脚踢在疙瘩豆的后背上,疙瘩豆真的像一轱辘木头轱辘出足有七八米远,余光飞身而至,一只脚死死地踏在疙瘩豆的脊背上,疙瘩豆像一只癞皮狗一样动弹不得。

 

余光伸伸手招呼眼镜:“来来,你也上咋样?”

 

这时大街上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的,都屏住了呼吸在看光景,个个泥塑一般;眼镜惊得嘴张得老大,竟然不知所措,他能不惊吗,前后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成了这个局面。

 

“余医生,你把那个人放了吧,输赢一招见分晓了!”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继续说道:“我是这个村的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主任,我宣布:为了村民能搞好养殖事业,从此我们只欢迎余光医生一个人来我们村行医!”

 

……

 

余光回到山西头兽医站,刚刚把摩托车支起来,姜思星和王大国就从兽医站办公室里气昂昂地蹿了出来,后面跟着李玉梅朝着余光直摆手,然后又指指先蹿出来的那俩人,就连肖青也半死不活地倚在办公室的门框上,余光心道要出事儿了!


“妈的个逼的,自从你来了就抢老子的饭碗,今天你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揍扁你!”

 

王大国撸起袄袖子,骂骂咧咧地走向余光,看那架势恨不得把余光揍成饼再扔到二郎山山顶上。

 

姜思星也帮腔道:“对,你不给个交代绝对不行!”

 

这家伙说罢就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看俩女人,又瞅瞅王大国,然后就退回来,回到俩女人这里,看样子是怕沾着了鲜血身上。

 

余光退到了兽医站大院的中心,站住了,笑着说道:“这有啥好交代的,只能埋怨你们自己学艺不精!”顿了顿,继续说,“他奶奶的,俺说俺的摩托车不是没了气就是被割了轮胎,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内奸干的好事啊!”

 

王大国火刺刺地往前靠,姜思星往前走走又往后退退,李玉梅大呼小叫地劝着王大国不能动手打人,说动手打人是犯法的,肖青倒是莫名其妙露出难得的笑容。

 

王大国嗖的一下子蹿上来,抬起长胳膊朝余光面部打来,余光闪到他的侧面双手一展扣住了王大国的双手,下面一伸腿将王大国别倒在地上,立即松手退到一边。

 

王大国爬起来,故伎重演,又被余光放倒在地上;姜思星瞪着圆溜溜的小圆眼,往前凑凑,又往后退退,大概是想上前去帮忙又怕挨揍,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王大国再爬起来,又要往上冲,这时只听一声大喊:“王大国,你傻吗?”王大国被这一声大喊镇住了,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老站长推着自行车正站在兽医站的大门口,用手指着余光说道:“他要揍你,你能爬起来吗?不知死活的傻子,看不出小余是不稀得跟你一般见识吗?真是彪得有点水平!有本事跟着人家小余学学知识,长点能耐!”

 

王大国耷拉着脑袋,哭丧着倒长的瓜子脸,懊丧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比死了爹娘老子都难看。

 

李玉梅惊奇地看着余光,嘴里啧啧有声:“真没想到这孩子还会武艺呢!”

 

姜思星嘴张成O型,两个滴溜溜的圆眼睛盯着余光看了有十分钟,然后把圆脑袋摇得像货郎鼓,不知道是吃惊还是无奈。

 

肖青把身子一扭嘟囔道:“靠,散打冠军的招儿一点没用,没意思!”

 

余光听见肖青这几句话说道:“靠,俺当你是哑巴,这不会说话吗?”

 

(赘言絮语:听说老站长退休后,余光当了站长,开展了一系列的工作,包括养殖户的养殖知识培训、成立了饲料兽药购销一体化的合作社、兽医知识再培训学习等,被H县畜牧局竖为典型,号召全县兽医站都向他们学习。还听说肖青追过余光,被余光婉言谢绝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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