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媒体报道,以“废话体”为读者熟悉的诗人乌青,在云南大理摆摊卖诗,引发热议。
其实,乌青摆摊卖诗歌,本身也折射了当下诗歌的处境,而“流浪”本身,也是诗歌和诗人的某种存在方式。在现代化时空下,这样的行为方式,其实更应该得到我们的尊重与共鸣。诗歌,从来没有一成之规,其开放性、多元性的文学空间,正如人类的心灵一样,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所谓“梨花体”、“废话体”等诗歌“流派”,更多的是网友们的粗暴生造。事实上,这些诗歌不但有其存在的价值,而且在形式与意境上有所开拓,需要我们更多的理解与宽容。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说,乌青摆摊卖诗,本身也具有一定的“诗意”,随意贴上“功利”与“炒作”的标签自然容易,而且也很符合很多人的审美期待,但其中的误区则往往让我们陷入盲目乃至悖谬。
历史上,如李白、柳永、李贺、竹林七贤,如波伏娃、索尔仁尼琴,等等,其狷狂、叛逆、另类,给诗歌注入了永恒的魅力,也成为全人类的文化财富。这个时代,我们需要入世的诗人,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多么需要出世的诗人。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现在见到的常常是这样的诗人:官场、商场上如鱼得水,人情世故稔熟于心,写起诗歌来,字里行间都渗透着油滑。我们批判的目标,其实应该更多地集中在这样的诗人身上,而不应该是类似乌青这样的诗人。网络化时代,许多人热衷于把诗歌与诗人妖魔化,或者干脆把什么东西都消解一空,一棍子打死,这样的“反智”倾向,恰恰反映了简单与幼稚。
另一方面,我们还习惯于用所谓的“现代理性”来要求诗歌和诗人,殊不知,在这样一把“专横”的标尺之下,一些可贵的思想火花,也很快被扑灭一空。自由是诗歌永恒的主题,如今,生长在各个领域的诗歌,尽管泥沙俱下,但不可否认,也有一些“渺小”的诗歌有其强大的生命力,一些诗人的“特立独行”,更是诗歌可贵的灵光一现,值得我们精心呵护。
因而,我们如今对待诗歌与诗人,不但要有文学的审美素养,还要有文化的宽阔胸襟。诗歌与诗人成为嘲笑的对象,尽管有其本身的问题,但很多时候是我们的审美与境界出了问题。我们期待这个时代,在诗歌和诗人身上,出现更多让我们瞪大眼球、出其不意的事件,哪怕这些事件太离奇,太夸张!这样,我们才能在表面的花团锦簇之外,找到一个真正能够感动心灵、激荡精神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