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下午,在接到刊发自己最新长篇小说《老生》的杂志后,贾平凹接受了记者的独家专访,坦言这是他的一次“民间写史”尝试,是他构思时“最纠结”而写作时“最随心”的一部小说,且字数是近年来最少的,并由小说谈开去,提及今后诸多设想。
写完这本书,我想“注”全本《山海经》
华商报:看杂志上这部小说的连载,好像引用了不少《山海经》段落,这个是怎么考虑的?
贾平凹:是引用了一些,考虑到偏生涩,每段后面都有我的注解,或者叫解读吧,可能有些地方和专家教授的观点不太一样,只能说,这是我自己的一些感觉。近些年,不知是不是年龄或心态的原因,我越来越喜欢“老”东西。欣赏的东西,从秦汉上寻到先秦,再上寻到上古、高古,就感觉那个时期,好像天地之间,气象苍茫,一派高古浑厚之气,有着这个民族雄奇强健的气息。去年春天,我有缘得到了几颗“刚卯”,感觉高古气息扑面而来,尽管它们看上去甚至丑陋、粗略,完全就是一截子、一截子的串串,但它们那种大朴不雕、那种沉雄,让我痴迷不已。近年还喜欢一个词—“海风山骨”,而读《山海经》,也完全是这种感觉,它写作者所经历所见闻的山和水,是一座山一道水地写过去,那里面,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心灵密码。我在小说里,用的就是它的这种思维方式,写的是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件件事、一个个人。全书写了四个故事,有的人物是始终贯穿着,有的就只出现在某一个故事里,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写完这本书后,有一天我还在想,这次只是试着注解了几篇,将来有时间,我要把全本《山海经》都给注解了。
华商报:除了引用《山海经》外,这本小说讲的故事,所涉及的历史背景之类,做过哪些考证?
贾平凹:看过一些资料,也在民间走访过,加上小时候就常听老人们讲,有些当然是戏说,有些则有鼻子有眼,总之都引人入胜。这些都只能作为参考,毕竟咱是写小说嘛,是重点写人在历史中的命运,写人情世态,或是大起大落,或是平凡寻常。你要是把每个时间地点人物都抠得很细,与正史记载一模一样、那跟写论文或做历史报告,好像没啥区别。作为作者,那咱当然更考虑咋样给读者讲好一些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