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婉儿,尽管那个长得牛高马大,却整天牵着巴掌大的京巴狗在大街上闲逛也不脸红,挨千刀的大师兄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切,长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又有什么了不起,恐龙够高大吧,不还是照样在世上灭绝了,长得帅气又怎么样呢?又不能当饭吃,查案都查半个月了,也没有见查出一朵花来,还臭美呢,我敢保证,你喝醉了倒在街上都没人捡。” 我总喜欢这样奚落大师兄。谁让他为老不尊,总以大师兄的身份,以自己长的帅,来欺负我呢。
话一出口,大师兄气得嘴角冒泡,伸出那优雅的兰花手指指着我,“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我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哼着小曲丢下那个被我气得眼都快绿了的大师兄扬长而去。
活该,谁让他在深夜假扮我的模样,在师母背后学狼叫,吓得师母狠狠地摔了一跤,害得我被不分清红皂白的师傅罚去看管最脏最乱最差的菜市场。
走马上任的那天,假惺惺的大师兄带着小师妹小师弟前来送行,兴灾乐祸的当众夸我:“看看,你们的大师姐艺压群芳不付众望,终于飞黄腾达了,以后得多向你们的大师姐学习学习这为官之道。”
我的那个气啊,好你个大师兄,你自己收拾不好的烂摊子居然撂给我,撂挑子就撂挑子呗,你居然当众挤兑我让我难堪,看你能笑多久,看我有机会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大师兄真谦虚,婉儿还不是大师兄教得好吗”。
菜市场,摆摊的,卖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叫卖的,吆喝的,人群熙熙攘攘,菜市场历来都是大师兄管辖的地盘,得,走人,捉弄大师兄的主意有了… 我带着小师弟和小师妹,跑遍了田间溪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了半口袋的大田鼠和十多只癞蛤蟆,众星捧月大张旗鼓的来到菜市场,美其名曰:“放生,” 菜市场,果真不负众望真的成了菜市场, 一场大乱之后,不计其数的菜摊子被挤垮,杂货铺的油瓶被挤打了好几瓶,卖肉的胖大妈追着田鼠砍坏了两把砍肉刀。
“对不起啦各位,都怪婉儿不好,婉儿不知道这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婉儿不该听那缺德带冒烟的大师兄的话在这儿放生。”
急脾气的卖肉西施,挥舞着两把菜刀上下翻飞,吐沫星象下了一场朦朦细雨,我赶紧打拱作揖道:“大妈对不起啊,今天的损失我大师兄包了”[
“啊哈,俺还没有出嫁,俺有那么老吗?”
“在家大师兄就是这样教的,难道错了?””
“挨千刀的大青驴,俺瘦,瘦的精致,俺胖,胖的雷同,看我不掀了他家的房顶,长得帅,就可以这样说我吗?气死我了”
看着被气得暴跳如雷的豆腐西施,我忍不住暗自窃喜,手一挥,带领着师妹师弟吃饭去了。
我带着师妹师弟不敢回家去见师傅,不知道师傅会以什么脸色面对我,还是师母看着我天黑也没有见回来,担心我们的安全找的满头大汗,最后在卖枣的巷口,找到了正吃着枣,勾肩搭背议论着今天菜市场非常壮观的场面,笑的肆无忌惮差点背气的我们。 据说,那天师傅和大师兄没外出,一整天都在家里招呼客人,讲了一天好话,扣了大师兄一个月的奉禄,师傅又是道歉又是自我责备,又是赔款,隐藏在青山叠翠的半山腰下,四周流水叮咚环绕的碧剑山庄才没有被人家掀了房顶。
好在师母疼爱的蔽佑下,师傅也没有敢多说什么。 师傅最后的结论是:“婉儿年龄尚小,又是女孩子家,从来没有走动过江湖,你是大师兄,今后要多教教她,不能仗着你是大师兄就欺负你的师妹”。
大师兄当时心里怎么想的,我无从知晓,反正好几天他见了我再也不说“有我管的地方,你靠边站”的这句话了。
在一个闲得鸭子都快打鸣的早晨,大师兄神秘兮兮的叫我,“女侠,白云山庄的牧羊犬死了,师傅让你去调查它是自杀还是他杀。”
“金钢葫芦娃的大师兄,你怎么不去呀?”
“第一,大师兄因为是永远也长不大的金钢葫芦娃,不及你; 第二,论才华,你会背离离原上草;第三,你是女的,女孩子心思细腻。你具备了那么多优点,你不去谁去?”
还没有等到我反应过来,“日”的一声破空声响,包袱从大师兄的手里,象张了翅膀的向我飞来,在我接包袱的瞬间,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划过,大师兄就这样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了。 其实,我知道,比琉璃头还抠门儿的大师兄,那天说的不是气话,那天他拍着我的肩膀说: 婉儿啊,作为碧云山庄的女弟子,论武功,你是整个江南屈指可数的女侠,论热心,你是江湖上最善良的姑娘,论情义,你义搏云天肝胆相照,论责任,做什么事数你认真, 可是,做为剑客的责任是什么呢?就是等待案子发生,等他们找我们,这样我们才会去收他们的出差钱,酒水钱,告状的就收告状钱,来销案的就收销案钱。 可你呢?每天东奔西跑把所有的案子都解决了,你让我们整个碧云山 庄上上下下一几百口的一大家子喝稀饭啊?
听得聚精会神的我,刚开始感觉大师兄说的很对很有道理的,听着听着话怎么就变味儿了呢?
我崇拜的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血,变得眼里只剩下铜板了,这是我最看不惯他的地方,我婉儿一介女子,不管是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大案还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明摆着的嘛,这是大师兄怕我挡住了他发财路,故意找茬支开我,想想被我常常捉弄得象呆头鹅的大师兄,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算了,谁让我是女子呢,而且还是蛮惹人待见的女子,好女不跟男斗了。
接过包袱,满心感激的冲着远去只剩下一个白点的影子大声地喊着谢谢! 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五大三粗的大师兄,替我准备好了这么多路上吃的干粮,替我想得那么周到,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流,我觉得大师兄还是很疼爱我的。心里又突然觉得平时那么对他,有些过分了。
东边的山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我谜路了,这里的山路差不多都一样,我再也没有办法辩认,怎么也翻不出这座山林,饥肠辘辘的我终于想起了大师兄为我准备包袱,包袱里应该有地图和干粮的。
我在包袱里面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张白纸,上面有山有水有房子,果然是一张地图, 可是我越看越眼熟,怎么看,都象我七岁那年随便涂鸦送给大师兄的生日礼物。 我差点咽了气,这一气连肚子也打起了鼓,我在包袱里掏来掏去,掏出了一个方盒子,打开来看里面分了两格,一格写着饭,一格写着菜。
我气得连手都兴奋的抖了起来,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扔出饭盒,故意打到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的额头上,只听啊的一声,前面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额头上的血顺着眼眶流淌,遮住了一只眼睛,从脸颊一路小跑流到下巴,他的手里还捏着我飞出去的饭盒。
我不由得埋怨起除了性别,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大师兄,哪像朝夕相处一起吃饭一起习武一起坑蒙拐骗一起长大的人啊,竟然这样对我。真是人心不古!
我的心里像有一只猫在乱跑,万一眼前的这个人被我打死,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下半辈子就要靠吃牢饭度日了?
我跑上前去,撕下他衣服的一角,在他疼得呲牙咧嘴之时,慌忙解释,“英雄,这不是我的错,我并没有谋杀你的意思,倘若你因此而半身不遂,我婉儿一定不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他安静的躺在草地上,脸上盖着厚厚的阳光,笑了,竟然笑得像花痴一样的明媚。
这个人,就是马清风!没想到这么粉嫩的一个人居然是江湖中人,我现在后悔了, 他在这段受伤期间一切衣食住行都得要我婉儿负责,当我问他是不是因为试剑大会才去白云山庄时,他却笑着说只是云游至此
我听得发抖,万一他游到这里不走了,我岂不是他一张长期饭票?此刻,马清风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我晕…血,因为我怕血…
“这位同学,是你在呼叫120么?
不知何时,路旁驶来一架牛车,车上坐着一个老头,额头上两块膏药贴成十字行,“赶紧把人抬上来吧?”
他立刻用手指了指车身,我看见了几个大字:焦虎:医院急救车。
嗬,听这名字就够吓人的,想必这老头就是大夫。
老头一挥牛鞭,这辆急救车就启动了:一步三挪,一挪三徘徊,一徘徊三分钟,照这样的车速,什么时候才会到医院啊,等到医院的时候,马清风会因失血过多真的就化成了一股“清风”了。
我急了:“喂,大夫,你这车是用来急救的么?”
“错不了,救过人的,前年一瘫痪的老太感冒了咳嗽,多亏了我这车,等送到医院咳成了肺结核,一抢救活了,多亏了有我这车,不然早咳死了。
我仰天长叹了一声,“年轻人不要急嘛,你看这就是着急的下场。”他指着额头上的膏药说。
"你这伤?"
“车祸,追尾,昨晚跟一猪车,黑沽隆咚的,那猪就躺在路中央睡着了,我急着赶路,也怪我的这头牛笨,不会脑筋急转弯,“咣”的一声,直接撞上去了。
交警来了我还要负全责,我说,它起码要点亮一个尾灯啊,人家说点了啊,诺,这不是么?我一看,他妈妈的,白猪屁股上用红漆涂了一个圆陀陀。”
的确,可是我不能这么去救马清风啊,估计到了医院他都成木乃伊了。
于是我将那牛车卸了,把那头笨牛赶在路边,都是因为白云山庄的那头该死的牧羊犬,要不是它死了,要我出来查案,才惹出来了这么多事, 哼,不就会放羊吗?趾高气扬那么金贵,你会放羊算个球,大师兄巴掌大的纯种京巴还会放牛呢,丫头明儿改名叫牧牛犬,比你丫牛多了,嘿嘿…
话说,把牛换成了驴,一溜烟把我们带到了“焦虎:医院”,车一停,老头大手一挥,立刻来了七八个女护士,推着板车七手八脚的将马清风推进医院,“吃”的一声,老头撕开了马清风额头上的布条,血立刻涌出来了,我不敢看,出了门。
半天才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瞧,我大吃一惊,七八个护士磕着瓜子,描着眉,还有四个围成一团打着麻将。我怒不可遏,正要发火,那老头突然闪出说“先交钱吧,急救车费五十两,把脉费十两,板车费十五两,护士甲十两,护士乙十五两,………等等等等,一共五百二十两,看在你是小姑娘的份儿,给你打个折,五百两银子。”
“这是医院吗?整个一屠宰场”。
“这当然是医院啊,你没看见我们的招牌吗?“焦虎:医院”,念给你听:焦虎,黑点,医院。只是黑点而已。”
“这也太黑了,老虎来了都得烤焦了吧?”
“太黑?你知道郑州的‘包罗锅’吗?剪个头发都要一万二千块,再说了,医院大多如此,你看着办,不治拉倒!
呀,今天婉儿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看,好大的灰机,”我指着窗外的天空惊呼。
“灰机是什么玩意儿?”他们一伙人立刻拥倒窗前去看,当然是啥也没有。
“飞过去了,呵呵呵呵,”我摊开手耸耸肩表示遗憾,“不治了,我一文钱也没有”。
这回轮到他们怒了,七八个女护士对我下手收身,我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乐得有这么多姑娘帮我挠痒痒,她们果真一个子儿也没有捞到,这帮姑娘眼都气绿了。马清风“嗖”的一声,拉起不知所措的我飞了出去,逃之夭夭。
此地不宜久留,走,江湖必须要留一点儿血才像江湖,听说白云山庄又发生了凶杀岸,没有打抖的痕迹,甚至死者的身上连伤痕都没有,同时丢失的还有庄主那条牧羊犬…你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要死要活的吗?怎么瞬间的功夫就飞来飞去了?
逗你玩的,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么一下子就会要了我的小命,那我的命也恁不值钱了吧?
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别人骗了。
我一路极不情愿的被马清风拽着到了去白云山庄必经之路的悦来客栈,我的手拉住门槛上不肯进去,大师兄挑着门帘从里面迎面扑来,看着我和身边的马清风愣住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婉儿啊,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破了色戒啦!
我气不打一处来,把药瓶向大师兄扔过去:我让你破相。你帮他察药吧。接着我听到异口同声的两句话。
为什么要我帮他擦药?
为什么是他帮我擦药?
大师兄绷着脸,你见过一个男人帮另一个男人擦药吗?我点点头,有啊!现在就有。
当我走进悦来客栈的瞬间,我就看见了血。确切的说,在白云山庄每年八月十五盛大比剑大会期间,就云集了上山的各路高手,白云山庄周围就危机四伏,随时都会发生凶杀案。
死者是青城派的段掌门,不管死的是谁,只要有人报案给钱,我就有义务为别人消灾。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大的血腥场面,一见血我的整个胃就翻腾起来。
马清风啧啧啧的巴哒着嘴,你这种身体素质也可以当铺快?
那一刻,我真想在他俊俏的脸上开几朵妖艳的牡丹花。
正当我们在察看伤痕时,看到了一个人在死者旁人检查,我拍拍大师兄,你看,那人怎么像人模狗样儿的马清风,你从哪儿找来的?大师兄眼一瞪,你傻了吧,那个人不就是马清风吗?
马清风神色凝重,段掌门绝对不会是中毒死的,他的身体里也没有任何中毒的反应,若死于金钢掌的内力,应该是全身胫骨断裂,但现在他全身僵硬……
我突然觉得马清风不简单,云游四海却偏偏出现在白云山庄附近?我对大师兄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白云山庄里去看看?
大师兄脸一板,是我,不是我们,别忘了你的那只狗引发的血案还没有查完呢?
太阳要下山,狗要死,我有什么办法?谁知道它是自杀该是他杀?谁会无聊到去杀一只狗?
若不赶紧解决那贱小狗的案子,似乎神秘的杀人案永远轮不到我婉儿去调查。
我在马清风的房门口度来走去,当走到十五遍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马清风的房门打开了,他用很疑惑地眼神看着我,我指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我赏月呢,你呢?
我准备来辞行的。
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云游四海吗?为什么不多游几天呢?你看这儿风景多好,冬暖夏凉多适合养老?再说,也好显示一下你的聪明才干……
马清风看了我一眼,婉儿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吧,从前有座山,山下有一个谷,谷里有条狗死了,所以我想要借用你的聪明才智一起查明它是自杀该是他杀?
阳光透过树林照下来,星星点点落在我们的身上,他的眼睛那么亮,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笑起来异样温暖,比大师兄好看多了。
他说,婉儿姑娘,下次一起查案不要在草丛里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迷呢?哈哈…
我顿时怒了,指着这片荒地说,这里是狗生前最后一次来过的地方,你说,这儿离白云山庄那么远,它没事溜到这儿来干吗呀?
马清风笑了,我们想到一起了,除非狗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线索一定在这里。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在草丛里收到两个瓷瓶,马清风打开一看尖叫一声,一瓶是糖浆,另一瓶是人血。
马清风疲惫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说,这是巴蜀无色无味的紫晶石粉,但是若和玉缲粉混合就会变色,也就是说,糖浆和人血混合就含有剧毒。
怪不得青城派的段掌门死因不明,他的死和白云山庄有什么关联呢?
情仇?不可能。掌门一脸麻子,没那么多烂桃花,劫财?开玩笑,段掌门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屈指可数,再说,一个掌门身上能有几个铜钱?
马清风突然问我:每年的比剑大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活动?
瞬间,我们相视一笑,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我说,白云山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还有那个赶牛车的老头包打听,必定也和他有着一定的关联。
马清风摇了摇头,婉儿姑娘,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你不要再往下查了,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查明白了,连性命都不知不觉的丢掉了。我突然感到很悲哀,为什么人一旦涉及到了自身利益,眉眼间皆是怕惹火上身麻烦的样子。
你们怕有什么不测不想继续查下去,那么我来!
我转过身越过高墙,突然落泪了,我以为终于找到一个与我一样,让那些世人极尽全力掩饰的真像浮现水面,可是我错了,从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一个人的理想…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白云山庄,那么,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黑衣黑裤,一身劲装,我翻墙而入轻声落地,夜色那么浓,我蹑手蹑脚推开后门,瞬间我的四周火把通明,无数杂乱破空的刀剑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扑面而来,我的心都凉了.
就在剑离我脖子一寸之间,我只听得剑与剑相击发出冰冷的声音,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在那些明灭可见的光线里,一张刚毅英俊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魂未定被他轻轻一提,随着呼呼地风声,我被他带出了白云山庄。这张脸的主人,就是马清风
我还是把马清风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的偷上了白云山,若不是我经过马清风的房间让他察觉到了,双十不到的我就真的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不会放弃的,所以我就偷偷地跟在后面,只希望你不要出事就好!
他说,婉儿姑娘,你长这么大,你是第几次上这白云山啊?
第一次,因为我们有规定,没有重要案件不能随便下山活动的。
马清风背我下山的这一路上,他只说了一句话:等到了八月十五比剑大会的那一天,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
每年一度在白云山庄举办的比剑大会,是为了选举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因为统领整个武林的罗生印丢失,所以天下的安定只能靠这场撕杀来维持。
十五的这天的白云山庄早已云聚了各派高手,擂台上早已经躺着无数具为争夺武林盟主而丢掉了性命的人物。
我转过身问马清风,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选盟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当武林盟主。
话刚落音,明晃晃的天空下出现了一个身影,脚步轻盈,轻功到了出神入话的地步,手里的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光芒,我不由得身体一震,这个人不是那天赶牛车的老头吗?
瞬间,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一动不动的站着。
婉儿,我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马清风就流星飞了过去。
我的眼前一片迷茫,两个人打斗的身影就藏在这片迷茫的光线里,我看不见马清风的影子,只感觉两个白点在空中上下翻飞。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看见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那个人就是马清风。他的嘴角有一抹血丝,脸色苍白,身后的那老头笑声那么熟悉。
回头看看身后的那天赶牛车的老头,他的面皮被马清风撕破早已落下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大师兄。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大师兄怕段掌门说出他勾结白云山庄主的事情,不就是为了盟主的位子吗?
他故意制造出狗死的假象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只是他估漏了马清风的出现。
我扶起了马清风,看着他惨白的脸,马清风拉着我的手说,婉儿姑娘,来白云山庄并非云游四海,这只不过是我的托词,我的任务就是为了帮助你完成大业。
我摇头,我不想听,我说,马清风,我婉二只是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大业,我能做一个女铺快就够了。
大师兄的掌力快碰到我的肩膀的时候,突然被我体内绵绵不断涌出的力量弹出了老远。
我泪流满面,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一会儿奔跑抱着大师兄,大师兄,我不要这样的结果,你不能离开我,我宁愿被你出卖捉弄一千次都没有关系,我不愿你就这样死去!
婉儿姑娘,这是我们的宿命,你必须要去面对,罗生印是再你五岁时,无意中就落在了你的手里,它一旦落入了谁的手上就终身跟随…马清风吐气游丝的在那边对我说。
这说明武林纷争即将结束,江湖中即将出现一个新盟主
我又跑到奄奄一息马清风的身边拼命摇着他:我不要守着“清风”过日子,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啊,我不要做什么武林盟主,我 更不愿去担当这样的责任,我只想有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只要看到你的微笑就好,为什么我们要为这天下苍生而牺牲掉我们自己所有的幸福呢?
可是,我却听到两个不同的声响对我说,婉儿,去,去结束这一切。
结束一切,用你身上罗生印的力量。
后来,所有人都对我尊称盟主,恭恭敬敬的下跪,朗声的祈福恭祝。
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云山碧云山两大山庄的春天来了又去,只是再看不见我生命中最重要两个男人的身影,再也没有人会喊我一声:婉儿姑娘。
在习武的山脚下,在流水潺潺的草地上,在师妹师弟的声音里,随时都会出现两个英俊清秀的身影…
不久,我大病一场,病后,我把那个跟随我多年佩带在胸膛里的玉佩交给了师傅,谢绝了所有人的挽留,决定离开有着我无尽回忆的地方。
不久,江湖中传出,新任不久的武林盟主英才早逝。
人们常叹,天嫉英才。
只是,暮鼓晨钟的静庵寺里,多了一个念佛打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