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数据“合并同类项”,我们可描摹出最爱“北平”的人大概长这样:36岁以上,至少本科学历,热爱理财,拥有3000元以上观剧设备的射手男……
《北平无战事》可谓今年电视荧屏上名副其实的现象级“剧王”,凭借过硬的故事情节和豪华的演员配置,不仅收视惹眼,更成为时下观众的热议话题。在其首轮播出的19天中,共有10天荣登收视榜首,口碑方面收获几乎“零差评”的赞誉,更引发了人们对中国电视剧发展前景的思考。
四大卫视的首轮播出上周五刚刚落下帷幕,大剧虽已结局,观众仍觉意犹未尽,有人还没有看过瘾的,有人还没有琢磨透的,重播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广东卫视趁热打铁,抢得该剧的首轮独家跟播权,11月1日起19:30,《北平无战事》将重登广东卫视荧屏,全国独播,让仍沉浸在经典剧余热中的粉丝们能够再过把眼瘾。
昨日,《北平无战事》台前幕后班底亲临广州,现场不仅汇集了金牌编剧刘和平,制片人侯鸿亮,导演孔笙、李雪等在内的一众主创,主演刘烨、沈佳妮、陈丽娜、王凯、孙之鸿、王劲松也齐齐现身,跟广州剧迷答疑解惑,亲密互动。
在《北平无战事》掀起的这场几乎无缝链接的“播出接力赛”中,南都记者与一众主创分享了他们的看法,亦专访了广东卫视的购片负责人,探听他们这次成功抢播的背后故事与考量;爱奇艺为南方都市报独家提供了“北平”在新媒体平台首轮独播的大数据分析,到底是什么人在热追此剧?他们的观剧心态与追剧行为如何?
追追追,谁在追?
《北平无战事》播出之前,很多人都并不看好它的播出效果。不少人问主创,这个剧品质没得说,但是会不会不够接地气,观众会不会不买账?当时刘和平回答这个片子“更多的是盯着有大学学历以上,或者大学学历以下平时就喜欢这个题材的人群”。他认为这些人都来看的话,收视已经很大了,而且他对重播率非常有信心。首轮播出之后,《北平无战事》不仅获得了好口碑,收视也一路飘红。“原来正剧也是有市场的!”———这是《北平无战事》播出之后不少人的感慨和欢呼。播之前的忧虑和播之后的意外,都让《北平无战事》的观众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备受关注。究竟是什么人在看这部作品,他们和刘和平心中的对象是一致的吗?他们和传统电视受众有什么不同?他们到底有什么特点?你是他们中的一员吗?在该局首轮大结局和二轮启动之际,爱奇艺为南方都市报独家提供了一份大数据调查,精确描述了《北平无战事》的网络观剧人群画像。而且你知道吗,根据数据统计得出,观众最爱的是那些张力十足的男人戏,一涉及到情感戏,很多人会选择跳过……
谁在看《北平无战事》?刘和平说中了呢!
根据爱奇艺大数据,在其平台上看《北平无战事》的观众是具备一定的文化和年龄积累的,其中47.2%的观众36岁以上,69.4%的观众拥有大专以上学历。无论是年龄占比还是学历占比都高于一般的偶像剧或者家庭伦理剧。其中73.63%是男性观众,也一改女性观众占主导的电视剧受众结构。无论是电视台还是网络购买这个剧都有拉拢高端人群的初衷,数据表明该剧受众确实很高端,不仅文化高年龄高,而且其中理财达人、旅行达人、商务人士占比较大,其他电视剧观众中往往家庭主妇和美食达人较多。
有意思的是,其中射手座观众最多,其次是天蝎座和摩羯座,是因为射手座人群拒绝低俗热爱自由的特点吗?北京、上海、天津三座城市的观众最喜欢看《北平无战事》,广东观众排在第五,该剧二轮在广东卫视播出之后广东的排名会不会提前一些呢?
最受观众喜欢的场景?和女人们没啥关系!
在根据数据分析得出的最热场景T O P10中,最热门场景均为男人戏,男人们的矛盾冲突、对峙决策等段落都为观众大爱,而女主们则完全没有挤进前十。其中孙秘书果然厉害,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场戏成为最热段落,而建丰同志虽然没有露面,人气也很高,他做一手反共一手反腐的指示,以及曾可达“报告建丰同志”的场景都进入了T OP5呢!而相反,有女人参与的戏份并不太受观众喜爱,无论是梁经纶和何孝钰在一起,还是方孟敖和何孝钰在一起都成为被跳过率较高的段落。
买买买,谁在买?
独家跟播方:为什么能那么快“跟播”?什么时候出手买的剧?剧红了,价格贵不贵?
《北平无战事》的重播呼声一浪接一浪,广东卫视趁热打铁,迅速拿下了“首轮独家跟播”的头啖汤!是什么时候果断决定购下该剧?这部当初让很多一线卫视认为颇不能保证收视率的烧脑大剧,广东卫视购片人是怎样考量的呢?在首轮播出口碑与收视高潮迭起的当下,二轮争抢势必相当厉害,广东卫视又如何抢得独家先机?此剧风格与广东观众的惯性口味大相迳庭,电视台领导又为何敢做这个不寻常的试验?……种种疑问,广东卫视购片负责人谢小洁日前接受了南都记者的专访,一一作出解答。
南方都市报:是什么时候决定购买《北平》二轮独播?
谢小洁:我们这个不叫二轮,叫首轮独家跟播。当时在早期参加这个剧的发布会时,我们都觉得它可能会卖出天价,因为其演员阵容实在超出很多二三线卫视能够去谈的能力,肯定是四家一线卫视一早就订光了。没想到它后来的发行不像我们想象,居然也有二三线卫视拿到了。很幸运地,我们正好11月有一个50来集的空当,我们将全国所有40-50集的剧都筛选了一遍。当时《北平无战事》首轮刚开播两三天,我们频道很多人马上就盯上了。它开播前几天收视是很惨淡的,但我们看了前几集,上下一致都看好这个片子,最后我们购片与频道领导开会敲定了,一致想要一部高品质剧。恰好这个时候它的首轮跟播还没有卖掉,所以我们就抢到了一个首轮跟播。这部剧的品质让我们对后面的收视率抱有一定的乐观,没想到这种乐观到后来更是超乎预期了。
南都:广东卫视这次播出几乎无缝对接首轮,通常二轮播会和首轮播间隔多少时间?
谢小洁:一般二轮播会跟首轮间隔一个月,这也是很多首轮提出来的,因为首轮买下的价格比较高,所以他们还要进行非黄金时间的二次、三次播出。这样两轮播出的间隔长度就拉得很开了。但这次首轮白天重播很早就开始了,天津已经播到三十多集,北京播到四十多集。而我们还是有缝的,刚好跟首轮隔一周再播嘛。我们的考量是,很多人会需要补课嘛,我都会补。因为首轮播得很快,一天三集,你要盯在那里看,还真是挺累的,你跟的时候,也许出差几天,就拉下了十几集,就需要一直补。在广东卫视发出首轮跟播的消息后,很多朋友在微信上说会跟看,因为第一次没看全,而且有些地方还看不懂,需要二次回炉,我想这一部分观众会占挺多的。而且不太可能每个人都看iPad吧,像我爸我妈,一些中老年观众,之前不知道这个剧很火,也许中途才插队进来看的,这次我跟他们推荐了,他们就准备11月1日准时坐在电视机前收看了。
南都:购剧时是否经历过一些内部争论呢?
谢小洁:有的,在我们内部是有过争论的。我个人觉得,这几年真的是很多雷剧、神剧、狗血剧当道,而且往往这类剧收视还挺好的。好像强情节、编得越狗血越虐反而成了一个收视保障了,这会变成一种误导:高大上、严肃深沉的正剧就会没收视!我们真的很多时候都被收视率绑架了,一分析总是那些强情节戏、雷戏播得挺好,然后大家出于一种收视压力,有时候在审美上就会出现一种盲区。像“北平”这么严肃认真的历史大戏,跟传奇戏、强情节戏的节奏肯定是不一样的嘛。尽管内部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最后购片和领导两边都坚持,就坚持买下来了。
南都:首轮播出渐渐显示出口碑与收视双丰收的局面,二轮的争抢会不会很厉害呢?你们怎么拿到独家?价格是否很贵?
谢小洁:争抢应该会挺激烈吧,当这个戏播得渐入佳境的时候,听说很多省的宣传部的人、电视台的领导都在跟他们发行要碟,甚至包括央视也在跟我们差不多时间在谈。但很多卫视的编排都是提早定好的,甚至定到年底、明年上半年都有,这个时候,可能有一些卫视也看上了,但要拿下一个已经排好的戏来上“北平”,这需要勇气。所以这个我们是略略占了一点先机的,我们在签合同的时候,就是独家跟播。至于价格,他们也是业界很有良知的人,在我们看来应该是在一个合理范围之内,并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那样会漫天开价。不过肯定会比首轮一星的便宜一些。
南都:从首轮收视情况总值来看,为该剧贡献最多收视率的是北京、上海、天津,广州不是很靠前。与广东地域文化也有差异,买时会有顾虑吗?
谢小洁:广东卫视在本土并不像其他一些粤语频道,比如珠江频道、南方影视等,占这么大的方言优势,因此我们考量的也不仅仅是本土的收视,还是面向全国的。而且七十一个城市,毕竟广州、深圳才两个,当然能拿本地观众爱看的,能把本地收视做起来也是我们希望的,但这比较难实施。你也可以看到现在热播的戏,并没有特别的地域性,特别适合南方或南方特色比较突出的戏,其实不是很多。这回我们考量的标准更多是出于这个片的品质。
我们都觉得它可能会卖出天价……没想到居然也有二三线卫视拿到了……首轮刚开播两三天,我们马上就盯上了……恰好它的首轮跟播还没有卖掉,就抢到了
我们的考量是,很多人会需要补课嘛……
网络独播方:《北平无战事》网络版权性价比很高———“完全不贵”!
南都:《北平无战事》在卖电视版权的时候很多台担心它不够接地气,爱奇艺独家购买了它的网络版权,当时是否也担心过受众问题?
马东:我们都知道刘和平老师之前的《大明王朝1566》在湖南台播出收视不是特别地好。但是它影响甚至包括海外影响力和长尾效应是非常显著的。《大明王朝1566》也好,《北平无战事》也好,都会是在中国电视剧系列里面留下印记的。它在一轮到底能冲多高我们也不觉得,我们看中的是它的长尾效应。从电视剧的角度来说,我们购买跟播剧,会发现它有所谓的周期性。比如说去年和今年上半年所谓的雷剧特别多,那大家就会有审美疲劳,就会在另一种艺术取向上具有需求。而刘和平他不是赶不赶时机的问题。他用七年的时间,是用生命在投资,所以他不在意这部剧播出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因为他看中的是长线价值。我觉得它的抗周期能力会更强。对我们来说就是长尾效应,它现在收到的评分很高,可能电视剧还很少有这么高的评分。没有人能够预测政策口径、宣传口径等等这些东西。我觉得是刘和平老师的文化历史观和历史敏感性在起作用。
南都:这个长尾效应在爱奇艺平台上具体的展示方式是什么?
马东:一般来说电视剧播出的时候,会带来一轮流量的高峰。我预计像这样的剧在它的二轮的发行以后会变成很多电视台拿来支撑非黄金时间重播的一种选择。所以它在电视上的露出就会很长。这个和网络流量之间的连带效应会非常明显。对于二三线卫视的非黄金时间重播来讲,它肯定要拿品质剧,或者是说强情节剧。这部剧的情节还是蛮强的,这部剧有的人说第一遍看看不太懂,沉下心来看还是能看懂的。而且这部剧的节奏并不快,所以我觉得长尾效应应该还是不错的。
南都:制片人说该剧网络版权已经相当于一颗星,给了该剧回收成本一个很大的支撑?
马东:这个价格一直在涨,从一剧四星到一剧两星,网络版权所占的比例可能还要超过单颗星所占的价格。
南都:一剧两星之后,我们会在购买电视剧版权上投资更大?
马东:对爱奇艺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南都:《北平无战事》耗资1.5亿,它的网络版权是最贵的吗?
马东:完全不贵,以今天的价格来说,这部剧在当时拿的价格来买还是很划算。今天返回来买,肯定不是那个价格。
南都:我们当初对它的预期是什么,现在有达到当时那个预期吗?
马东:它基本完成我们当时对这个剧的预期。它和针对特定年轻人的一些大雷剧比确实有一些差距。但是作为爱奇艺这么一个大的平台我们要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这种剧肯定会使爱奇艺对高端受众和男性受众的人群的黏着力有所提高。这个剧的这个人群受众可能跟美剧比较接近。
(齐帅 蔡丽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