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与中国当代文学全国学术研讨会”6日在商洛举行。来自全国的作家与文学评论家围绕贾平凹与当代文学创作展开了研讨。贾平凹则讲述了自己的创作与商洛的密切关系。
商洛是我文学立身的全部
本次研讨会由商洛学院与丹凤县人民政府主办,商洛文化暨贾平凹研究中心、《小说评论》编辑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当代文学研究中心、贾平凹艺术研究院承办。在名为《我的故乡是商洛》的主题发言中,贾平凹毫不掩饰对故乡的热爱,“人人都说故乡好,我也这么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起商洛,我都是两眼放光。这出自于生命的本能,更是我文学立身的全部。”
“商洛虽然是山区,但是站在这里,看北京很偏远,看上海也很偏远。虽然商洛还比较贫穷,山和水以及阳光空气却纯净充裕。我总觉得,云是地的呼吸形成的,人是从地缝里冒出的气。商洛在秦之头、楚之尾,秦岭上空的鸟是丹江里的鱼穿上了羽毛,丹江里的鱼是秦岭上空脱了羽毛的鸟,它们是天地间最自在的。”贾平凹说自己是这块地里冒出来的一股气,幻变着形态和色彩。“所以我的人生观不认为人是到世上受苦的,如果是来受苦的,为什么世上的人那么多,每一个人活着又不愿死去?”在贾平凹看来,商洛的山水草木飞禽走兽没有不可亲的。“至今,我的胃仍然是洋芋糊汤的记忆,我的口音仍然是秦岭南坡的腔调。商洛也爱我,它让我几十年写她,素材是那么丰富,胸怀是那么宽阔。凡是我有了一点成绩时商洛总是最先鼓掌,一旦我受到挫败商洛总能给予慰藉。我是商洛的一棵草木、一块石头、一只鸟、一只兔,一个萝卜、一个红薯,是商洛的品种、是商洛制造。”
我选择了写作,就退化了别的生存功能
贾平凹在商洛生活了19年后到了西安,上世纪80年代他曾三次大规模游历了商洛各县,几乎走遍了所有大小村镇,此后几十年,每年仍十多次往返不断。“自从去了西安,有了西安的角度,我更了解商洛,而始终站在商洛这个点上去观察和认知着中国,这就是我人生的秘密,也就是我文学的秘密。”贾平凹说自己至今写下千万文字,每部作品中都有商洛的影子,“我已经无法摆脱商洛,如同无法不呼吸一样,如同羊不能没有膻味一样。”
贾平凹欣赏荣格所说,文学的根本是表达集体无意识,“我也欣赏‘生生不息’这四个字,如果在生活中寻找到、能准确抓住集体无意识,这是我写作中最难最苦最用力的事。而在面对了原始具象,要把它写出来时,不能写得太熟太滑,如何求生求涩,这又是我万般警觉和小心的事。”贾平凹感慨人的一生太短了,干不了几件事。“当我选择了写作,就退化了别的生存功能,虽不敢懈怠,但自知器格简陋、才质单薄,无法达到我向往的境界,无法完成我追求的作品,别人或许是在建造故宫,我只是经营农家四合院。”
贾平凹说他在书房里挂了一块匾:待星可披。“意思是什么时候星光才能照着我啊。而我能做到就是在屋里安了一尊佛像和一尊土地神,佛法无边可以惠泽众生,土地神则守住我那房子和我的灵魂。”
来源:华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