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吵闹声和路面杂草的碾压声,夹杂着奔腾的江水声混为一团,此起彼伏,使得这个夏天的田野更加热闹了起来。其实这样的田野一点也不算野。现在这个季节,最美丽最动人的就只有是夏天的田野风光了,田野上金灿灿的一片又一片,层出不穷,在阳光的辐照下,闪烁着丰收的景象。
尽管车内热闹非凡,外面的景色却依然优美,赏心悦目。一垄垄玉米苗尽管被太阳照射着,但它们依然是精神焕发,一点也没有感到疲劳。成群结队的蜜蜂们在花草丛中忙忙碌碌,它们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青草、芦苇,和那些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野花儿,被天空中火热的阳光烤晒着,充满了香芬的气息。
一阵江风吹过来,大地上麦的浪稻的浪一片翻滚,齐刷刷的穗尖拥挤在一起,像似跳起了优美的舞蹈,行走在这样起伏不平的乡间小道上,仿佛面包车也跟着在欢快地跳起舞来。然而坐在车内的人们,他们此时的心情却都并不欢快,也只能跟着左一下,右一下的颠覆起来,把每个人的心情摇晃的更是不安。
马大宇还在继续盘问陈可源:“大前天,你们在商都镇互通银行的那次假钞事件是怎么干成的?老实回答。”
陈可源回答:“什么那次的假钞事件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狗日的陈可源,依然只字不愿吐露,马大宇一下瞪大了眼睛,陈可源见此情形连忙解释说:“不是我干的,那次我真的没参与,都是他们那些人干的。”
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话头说到这里了,看来还是有希望问出一些名堂出来,于是马大宇追问:“你说没有参与,那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们都是那些人?”
陈可源回答:“以前一起在道上混的哥们。我也就知道这些,我真的没有参与。”
马大宇问:“那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的?”
陈可源回答:“那天我去汉口办完事情后回来,我路过商都镇时,在站长那里待了一会儿;我跟你们说过的,就是去给他捎个口信。所以我就在农机门市部那边发现了这个小银行,我是偶然发现这个小银行的,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存放如此大数目的金额,我就动了念想,要是能够想办法得到这一笔钱,这一辈子就不愁吃香的喝辣的了。我就左思右想琢磨着,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几个过去一起玩过哥们;他们都是玩假钞的老手,挺有些名气的,要是叫他们插手干这种事,对付这么一个小银行,那应该是小菜一碟,而且数目又如此之大,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我就跟他们说了这事。本想着跟他们一起干这一把的,偏巧那天我那边出了点情况没有来成。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天换假钞的事我绝对没有参与。”
马大宇说:“算你运气好,你小子还算聪明没有来,不然你今天就完蛋了。”
陈可源回答:“这我知道,这我知道。我这都是一时糊涂,财迷鬼窍了。”
马大宇说:“别说那么多好听的。不过,你也不是完全脱了干系;到时候也还是少不了你受罪的,你可别怪我们啊。”
陈可源回答:“还承蒙各位朋友关照,到时候网开一面,多说几句好话,我这里先谢过了。”
呵呵,这个小子,他还真的以为马大宇他们是司法局啊!马大宇顺水推舟地说:“那得看你的表现如何,才能争取宽大处理。你现在从头到尾都把来龙去脉的经过说出来,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可源连忙回答:“好好好,我一定实情实说,坦白从宽。”
马大宇笑着说:“这样就好嘛,我争取帮你减轻罪责。但你必须要说出实情来。”
陈可源赶忙感谢马大宇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本人感恩不尽。”
马大宇阻拦说:“谁跟你是大哥了,说着说着你还真是套上了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有功劳了,我还真是能够帮你忙的。”
陈可源又一次感动了起来,说:“谢谢大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马大宇说:“怎么又来了,你真是。……那么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陈可源疑惑地望着马大宇问:“他?他?你是说那个人?……”
马大宇说:“就是你打电话邀他入伙的那个。”
陈可源回答:“啊,他呀,他叫胡根发。”
马大宇接着问:“他有多大年龄?”
陈可源回答:“比我大点,有四十来岁。”
马大宇嗔嗔地说:“你还要我问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自己往下说吧。”
陈可源于是回答说:“他,他身材高实,头发有点秃,脸上皮肤光亮,是一个团伙的老大。”
“什么团伙?”马大宇打断说:“与这笔钱有关吗?”
陈可源回答:“应该有关。他们需要运作生存,就得需要大笔资金,而且得很大一笔资金运转。”
马大宇问:“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是这个团伙的人。”
陈可源回答:“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好多人都知道。”
马大宇问:“那为何没人提起过?比如说,就没有一个人出来举报他们?”
陈可源回答:“我想应该不会,他人缘特好,别人不会乱说他们坏话的。”
马大宇说:“可你还是把人家给买了。你说是不是?”
陈可源解释说:“我这不是也没说他们什么嘛。关系到有受牵连的事,我也不会说的。”
马大宇说:“得得得,我又不是在怪你,我看你还蛮诚实;看来,我还真得帮你一回,呵呵。”
马大宇回头瞟了一眼关山雨和柳思明,接着又问:“你现在能约他出来吗?就约他出来谈谈,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交情。”
陈可源回答:“把他约出来?我看是不可能。除非我亲自过去见他。”
马大宇认真地看了一眼陈可源,说:“那你又怎么能见到他?还不是要约他出来。”
陈可源回答:“我当然能够啦,如果我们有什么事,当然是业务上的事啦,我们就先电话预约,然后再由他来安排见面的地点。以前都是这样。”
马大宇说:“那行吧,等一会你就预约同他见一次面。到时候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来。”
陈可源回答:“这你就小瞧我了,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呢。而且我人在你们手里哩!”
马大宇说:“呵呵,这小子还不赖,你还算是明白人。爽快!”
于是,马大宇吩咐司机把面包车靠边停下了,然后把手机递回给陈可源说:“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敢耍什么花招,老子就把你投江里喂鱼去。看见没有,这里可是急流,有暗涌的,沉下去就没踪迹了。”
陈可源微微笑着没有回答,他默默地接过马大宇递过来的手机,拨通了胡根发的电话,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电话里说:“喂,陈子兄弟,又有什么好业务吗?”
陈可源回答说:“发现个新情况。这里不方便说,回头约个地方,喝杯茶。”
胡根发说:“那你晚上过来吧!我再安排。”
陈可源回答说:“可以可以!在现在什么位置?”
胡根发说:“三里元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