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雨和汪玉莲正在胡根发的带领下，乘坐在一辆通往郊区的中巴车上。大约走了近半个小时，中巴车经过了一段荒废的空旷地，终于在一处小车站旁停了下来。

 

环望四周的景象，一切已是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观赏的景物。只有三四个村庄，希希落落地安放在某一个荒凉的位置，显得那么的孤独无趣，没有一点活力。胡根发带着关山雨他们拐进一个岔路，径直向一个村庄走去。沿途杂草丛生，凸凹不平。等到走近了，又沿着村前的玉米地埂斜插过去。这些的玉米杆子，绿油油的长得很是茂盛，一看就知道润足了贮备的肥料。由于走的人多了，这一条地埂已是光滑如秃，关山雨心想，这里一定有很多人来过，这样想着，就来到了一处庭院门前。

 

胡根发站下来，伸手按了一下门铃，很快从里面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细巧的女孩动作麻利地打开了院门，最多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然后客客气气地招呼说：“来客人啦！…叔叔好！…阿姨好！…胡校长好！”

 

胡根发说：“还不叫哥哥姐姐进屋去？……呵呵，这小女孩怪机灵。请进请进！”

 

小女孩连忙嬉笑着说：“哥哥姐姐辛苦了，快请屋里休息，我去泡茶。”

 

声音如此甜美，随着余音，转身去了厨房，胡根发就带着关山雨他们进了卧室。刚一踏进卧室的房门，看见里面的那一些摆设，关山雨就体会到了一种亲切的感觉。那五彩缤纷的彩带，那五颜六色的塔拉米，都似乎给他的心情焕然一新。

 

进门的前首，在靠近窗户的下方，有一个不大的土炕，估计能够睡下三四个人；土炕靠里面的那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物什，一条毛毯有轮有角地盖着它们。紧贴着傍边还摆放着一些很厚的书籍。

 

胡根发叫关山雨和汪玉莲都上炕坐下了，他自己站在塔拉米地上说：“你们有什么喜好吗？下棋，或者玩QQ扑克？娱乐一下吧！”

 

关山雨按照北方人的习惯，一面盘腿坐在炕上，一面说：“玩什么呢，歇息一下。要不就聊会话嗑吧！”

 

然后关山雨随身翻看了一下身边的书籍，汪玉莲也挨着书籍傍边坐下了。这都是一些经商的书籍，还有几本经典故事集，也都是有关经商的典故。关山雨于是想，毕竟是商业学校嘛，当然都是以经商有关了。

 

这时候，小女孩已端来两杯泡好的茉莉花茶，都摆放在炕沿的一边，茉莉花茶的颜色绿茸茸的，浓浓的热气直往上飘拂，带着一种香甜的味道。关山雨看了一眼，颜色鲜艳，很有碧螺春的感觉，或许里面也渗带了一些碧螺春吧。

 

然后，小女孩拿走他们的鞋子都摆放在房门口边上。关山雨连忙说：“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没脱鞋就进来了。”

 

胡根发笑着说：“没事没事，以后就习惯啦！”

 

汪玉莲问：“这小女孩是招待吗？”

 

胡根发说：“不是不是，大家都轮流转着呢。”

 

汪玉莲就“哦”了一声，然后又问：“我们以后就是住在这里吗？”

 

胡根发回答说：“对对，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不过还有十六个人，他们也住在这。”

 

汪玉莲就说：“住这么多人！集体宿舍啊！”

 

胡根发解释说：“出门在外嘛！也就这样吧，先凑合着。”

 

汪玉莲疑惑地说：“不是的吧？我们都住在一起？这男男女女的。”

 

汪玉莲说这话的时候，同时用手画了一个圆圈，胡根发似乎明白了，连忙解释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呵呵，怎么可能混住呢。你们女人在隔壁套房。”

 

汪玉莲忙说：“那我过去看看。在哪里？你带我过去。”

 

她显得很活跃的样子，一下子就跳下了土炕，拉着胡根发就要带她过去瞧瞧。胡根发引着她过去打开了套房，这是一间隔房，面积很小，只有一张床榻摆放在里面，估计能够容下十个人睡觉，除此再没有一点立足之地，汪玉莲泄气地说：“这么小啊！连站人的地方也没有。”

 

胡根发解释说：“就是晚上睡觉嘛。平常活动都在那边一起。”

 

关山雨在那边接着说：“那我就是睡这里啦？这些码着的，大概都是被子吧！”

 

胡根发说：“是的，都是被子。你们暂时先委屈一下，我们以后再作安排。”

 

小女孩过来说：“哥哥姐姐！洗澡水都好了，趁早洗个噪吧！”

 

关山雨看了一下时间，快到六点钟了，也不算早，就说：“我还没有带衣服呢，事先也没作个交代，我好安排安排。”

 

胡根发忙说：“都带来啦！你们领导都安排好了。”

 

关山雨说：“原来他早做安排了？领导想的真是周到。”

 

胡根发就吩咐说：“那是。不然怎么是领导呢！……沈爱丽，你去把他们的行李拿来。”

 

小女孩说：“都拿过来了。放在这儿呢！”

 

关山雨于是拿过行李，挑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这些都是马大宇新买的，然后关山雨拿着浴巾，就跟着小女孩来到了浴室，汪玉莲随后也跟了过来。

 

这是一间双开浴室，男浴室在左边，女浴室在右边。毕竟是居家的那种，显得有一些豪华。汪玉莲过来跟关山雨说：“关山雨，你帮我打开，我不会弄。”

 

关山雨盯了汪玉莲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还是默默地过去帮她打开了水龙头，汪玉莲说：“试试温度如何。”

 

关山雨迟疑了一下，又帮她调好了温度，然后问她：“脱衣服会吧？”

 

汪玉莲知道关山雨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就附和着说：“如果你愿意。……”

 

她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像那一首歌一样唱出来的。关山雨听了只是干笑了一下，就回到男浴室这边来了。洗完澡，这时候，已经陆续有学员从外面回来了。

 

他们都不是一起回来的，一般都是一对儿一对儿地分别回来，或者也有一男二女的伴着，他们一个一个进来，都是那么的安静，一直没听到他们有过大声说话的声音。就是看见了关山雨他们，也是连忙借机避开，偶有撞了个正着的，就赶忙亲热地叫他们一声说：“叔叔好！阿姨好！”

 

然后急匆匆地钻进了寝室，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这里多数都是女孩，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话，好像怕打扰了谁的睡梦。关山雨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的年龄，发觉都是一些十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于是就想，毕竟是学员嘛！都还不适应社会上的交际。关山雨就问：“你们都回来啦？你们累不累啊？”

 

那些学员就说：“不累。大哥！大哥好！”

 

这使关山雨一下回忆起，胡根发在前面说过的话：“……我们要控制住他们，尽量不要让他们犯法就行。我所要给你们的职责，就是要负责把好他们这一关。”

 

于是关山雨就想，看到这些的学员都如此乖顺，她们也会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