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丽是黄昏表达的最好境界,它虽然仅存短短的时间便淡出天空的视野,但却能有着白天和黑夜所不能媲视的情节。因此人们常将黄昏这段宝贵的时光,当作是一种泄愁的天伦之享。
这时候,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片蓝蓝的色彩,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它的颜色越来越浓,像似湖水在不断地加深灌入。远处巍峨的山峦此起彼伏,在夕阳的照映下,美美地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地瑰丽多彩。
才过了一会,太阳的脸就笑得有些红了,亲着山峦的额头,向大地喷出了红彤彤的颜色,这就是美丽的晚霞了。夕阳显示出了它自己最后的美色,然后欢快地纵身一跳向山后飞去。
这个北方的乡村,当晚霞消退之时,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乳白的炊烟和着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似给墙头,给屋脊,给树梢,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了的玻璃晶片,使它们变得若离若现,很有几分奇妙的感觉。
但是属于黄昏的东西都不是自私的,这凄美的夕阳,将自己的时光交给了晚霞,使晚霞一下有了残落的凄清,却将黄昏应有的感情表露无遗,才使得这晚霞在灿烂的外表之下,透露出点点哀愁的风姿。
这时的空气中老有一股炊烟的味道,夹杂着还有从各个温馨的家庭里飘来的菜肴的清香。混合着的还有另外的一种十分特别的气味。这种味道不仅是嗅觉的,还有触觉的,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温暖得让人踏实了许多。
晚上七点钟,是这个寝室的晚餐时间;关山雨和汪玉莲两个人冲完了澡之后,就在院子里坐着乘凉。他们一直没有进去房间,房间里是什么情况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时候要开饭了,胡根发过来招呼他们说:“快进来吃饭了!学员都等着你们呢。”
关山雨说:“啊,为何要等我们呢,你就叫他们先吃吧!外面好凉爽,我们还待一会。”
胡根发笑着说:“呵呵呵,你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们现在是贵客,贵客不到位,谁都不敢先吃的。都快进来吧,大家都等着了。”
关山雨说:“哦,你们还有这等规矩啊?真是不好意思啊。那我们赶快进去,别让他们说我们不懂礼节。”
他顺手招了一下汪玉莲,汪玉莲扭着身子站了起来,跟着关山雨的屁股后面,于是他们一起都进了房屋。只看见房间里面,一只低矮的饭桌已经摆放在房屋的中间,饭菜都已经摆放好了。学员们就都围坐在饭桌周围的塔拉米上,正在等待着关山雨他们就坐。胡根发领着关山雨他们刚一进屋,学员们立即都站直起来,齐声说道:“校长好!大哥大姐好!”
关山雨连忙回应说:“好好好,大家都好!我不懂这里的规矩,怠慢了大家,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胡根发招了一下手势说:“都坐下吧,你们都坐下吧!”
大家就都坐下了,但是谁都没有随便乱动,直到胡根发安排关山雨坐在左上方,他自己坐在正中,又叫汪玉莲在右上方坐下,待他们三人都坐定了,然后学员们才纷纷围座下来,但依然还是没有动手拿饭碗。只见沈爱莉跪立着双腿,首先端起一只饭碗,夹了几样她认为是好一点的菜肴,先放在关山雨的面前,接着又端来一碗放在汪玉莲的面前。
准备再给胡根发夹菜的时候,被胡根发拦了下来。胡根发批评她说:“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沈爱莉眼睁睁地看着胡根发,但没有说话,胡根发解释说:“给客人添菜,这是礼节,但是也不要夹的太多了,你知道客人要吃什么吗?万一客人不喜欢那道菜呢?……好啦好啦,大家吃饭。”
他又左右招呼了一下关山雨和汪玉莲,直到胡根发、关山雨、汪玉莲都端起了饭碗,学员们这才迅速地端起饭碗,移到了桌子以外的地方落作下来,却又都是那么慢慢吞吞的吃着,每个人的眼睛还时不时地,要向胡根发他们瞧过去;此时关山雨发现,那些学员好长时间也没有添一回菜,只是慢慢吞吞的吃着白饭。当关山雨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里不觉一阵酸楚了起来,这使他一下想到了这个社会上的黑暗组织。
当然从表面上分析,这里还并不像太黑。除了学员们一个一个都陈规道矩,这里没有任何制约的成分,从这一点可以断定,至少这些学员都是自由的,拥有着一个共同生活的家庭。
晚饭才吃到一半,这时候胡根发开口了,他说:“今晚总部那边有一场晚会,我给寝室要来了六个指标。我要这六个指标可不容易啊!”
他从学员的视线里,又回到了关山雨这边,一脸微笑地看着关山雨说:“你们两人真有福气,今晚就过去捧一下场子咯。”
关山雨说:“我还从来不好这档子事,很刺激吗?只怕是要搞到很晚吧?”
胡根发说:“也不是很晚,正常情况大概十一点左右就完了。”
汪玉莲在一旁说:“好啊好啊,我们就去嘛!我好长时间没见过这场合了,都快羡慕死了。”
关山雨就说:“那好吧,难得见上一回。那谁带我们去呢?我们对这里的情况都不熟悉。”
胡根发说:“我已经安排了,沈爱莉好不,就叫她陪着你们。”
关山雨就看了一眼沈爱莉,倒是一脸很高兴的样子,回答说:“好啊好啊,今晚你就带着哥哥!一揽今晚的风采,你可不能弄丢了噢!”
沈爱莉连忙回答说:“怎么可能呢!我对这里老熟老熟了,哥哥就放宽心吧。”
汪玉莲在一旁看着他们,眼里露出了一丝的淫笑;关山雨问:“你那样笑什么意思啊?”
汪玉莲回答说:“到底工种不同,换了环境,大不一样了。”
关山雨知道她指的什么,但是她又哪里知道,埋藏在关山雨深处的那些心思呢?从大院走出来的那一刻,关山雨就有了自己新的打算,他这是叫策略,他想:我们不是要来查案子的吗?那我们就得这样跟他们搞成一团。
当然这些,她汪玉莲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何止是汪玉莲弄不明白呢?难道他胡根发就能知道什么吗?估计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关山雨内心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