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教 是奥亚大陆上所有人民的信仰,而漠北是奥亚大陆上唯一一个明目张胆的藐视圣光教教规,自成立以来,行为越发的背离传统。国度邯台是这一切的核心,国王秦刖和女王亚尔萨共同统治着漠北,生活奢靡荒淫。
邯台的中心的一座奴隶斗兽场——烈焰之环,常年举办着盛大的狩猎和竞技比赛。成千上万的观众涌入这里,观看一场场血腥残酷的战斗。这里是全大陆最残酷的地方,关押着许多部族。
斗兽场的外观宏伟壮观,内部的看台被分为不同等级。第一排的座位是贵族和高官的专属,他们可以近距离欣赏血腥的战斗。较远的座位则是平民的区域,虽然距离远,但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场内的每一个细节。斗兽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沙坑,沙坑的地下有一系列复杂的通道和牢房,囚禁着奴隶和猛兽。每当战斗开始,巨大的铁门缓缓升起,奴隶和野兽从不同的通道被驱赶进沙坑,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这些奴隶有些是是战俘、罪犯,或是被贵族们玩弄后厌弃的男女。
神曦一一三五年最盛大的战斗,来自兽族狼部的红玫瑰,烈焰之环中围了上万名观众来观摩。她的奴隶主答应她,只要她能赢四十场战斗,就可以放她自由。她已经在烈焰之环赢了大小三十九场战斗,那一战是她的最后一场。
红玫瑰站在烈焰之环的中央,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准确来说像一个高挑的孩子。人如其名,她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双眸同样是深邃的红色。她爪子锋利,牙齿尖锐,身形修长而强健。她战斗时喜欢穿一身黑色,动作迅捷而勇猛,如穿梭的针。
斗兽场的巨大铁门发出沉重的响声,缓缓开启。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黑暗中传来,观众们屏住呼吸,等待着新一轮的血腥表演。一头巨大的狮子冲了出来,鬃毛在风中飞舞,利爪划过沙地,留下一道道深痕。玫瑰双腿微微弯曲,准备迎战。狮子猛扑而来,锋利的牙齿直奔玫瑰的喉咙。她在最后一刻侧身一闪,弯刀划过狮子脖颈处的大动脉,带出一线鲜血。狮子倒地,血管还向外溅着鲜红的血。
观众们越来越激动,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紧接着,一只只野兽夺门而出,玫瑰都一招制敌。场内安静片刻后,三头巨大的狼从一个铁门冲出,眼睛里闪烁着饥饿的光芒,向玫瑰奔来。她任由狼将她抓伤。
“看来传闻是真的”一名观众道,“红玫瑰见到是狼都会让三招。”
她猛然向前冲刺,弯刀如闪电般划过前方狼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就在这一瞬间,另一头狼已经跳到了她的背后,玫瑰急速翻身,将弯刀横在胸前。狼的利齿咬住了她的刀,她将刀身一侧,狼的几颗牙齿带着鲜血飞出。她再用力一推,将狼摔向地面,身体压住它的头颅,弯刀刺下,狼没了气息。第三只狼那巨大的身躯将她撞倒在地,她迅速站起身,一刀飞进狼的眼睛。巨兽惨叫一声,剧烈挣扎着,尘土飞扬。玫瑰趁机飞奔向狼的胸膛,一刀刺入心脏。
突然,一阵强风带着一支利箭朝玫瑰刺来,她身体一侧,箭还是射中了手臂。她迅速环绕四周,没有看见敌人。利刃的水流袭来,几乎在眨眼之间将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湿滑的水域。地面变得湿滑,但玫瑰迅速调整平衡,双脚如同猫步般轻盈,在湿滑的地面上快速移动。她的爪子迅速舞动,切割开着水刃中的每一个攻击点。
“影灵族。”她迅速对战斗场面做着判断,“不止一个。”随后一笑,“稀有啊。”
玫瑰站在斗兽场中央,被划破的衣衫在风中微微翻飞,红色的眸子如同燃烧的火焰。她迅速转动着身体,紧紧盯着前方,也高度集中注意力在听觉上。一阵火焰朝她袭来,万般混乱中,她飞出一把刀,直击火焰的中心。一个黑影团倒下,化为烟尘散于空中。“一个。”
观众见散去的黑影,这才意识到是影灵族。场内激动的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
一支支箭超她袭来,她以出乎意料的速度精准反击,将利刃切割成无数碎片。在黑色战甲的映衬下,观众们看不清她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只见她半张脸都被鲜血所覆盖,鲜血也顺着她枯燥的红发滴滴落下。又一支箭飞来时,她将其握住,然后将其原路扔回。又一个黑团散去。“两个。”
她低垂着头,红发略微贴服在脸颊上,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冷冷地注视着前方。她露着带血的牙齿,仿佛在笑。影灵族几乎同一时刻发出攻击,场内各种元素的袭击让人眼花缭乱,但能很清晰地看见她黑色的战甲散发的冷冽,红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舞动,仿佛黑色和红色的文字跃然纸上。
“真像一根穿梭的针。”众人感叹。观众们在看台上欢呼、呐喊,场面激起了他们无尽的兴奋。
“三个。”“四个。”“五个。”一团团黑影散去。
满目疮痍的斗兽场内静默片刻后,观众席爆发了如雷的掌声和欢呼。
此时国王秦刖和女王亚尔萨在最显眼的看台上,冷眼看着玫瑰。他们高举金杯,向胜利者致意。
国王和女王常常来此,有时会从善战强壮的奴隶们中挑选出姿色艳丽的,成为下一个入宫的宠儿。女王亚尔萨的后宫里,有着无数年轻俊美的男宠们为了获得她的青睐而争相献媚。国王秦刖,虽年事已高,却有数不胜数的情妇,儿女一百二十余人。
平民百姓虽然没有像贵族和王室那样的奢华荒淫,可社会的道德观念模糊不清。在漠北,权力就是一切,每个人都在为争夺更高的位置、更多的权利而拼搏。这种竞争精神使得漠北的国力强盛,但也使得国家的内部充满了矛盾与动荡。在漠北,国力的强盛并非源自社会稳定与经济发展,而是源自于激烈的权力争斗。在辉煌表象下,隐藏着无数的痛苦、腐败与堕落。普通民众被迫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制度,贫穷和奴役在社会的底层蔓延。许多人梦想着反抗,但瓦尔萨拉的权力结构根深蒂固,反抗多数都被无情地镇压。
神曦一一二一年,在邯台的郿坞 ,举办了一场盛宴,名为极乐之宴 。
华丽的灯光映照在金碧辉煌的墙壁上,奢华的装饰和五彩斑斓的布幔装点的宫殿如同一场梦境。宴会厅里酒池肉林,丰盛的佳肴在精致的盘子里堆成了山峦。酒水和佳肴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服务人员忙碌地穿梭于宾客之间,替他们斟酒和更换盘菜。宾客众多,厅内挤满了五百余位贵族。他们礼服华丽,珠光宝气,互相交谈,举杯畅饮。悠扬的乐曲从角落的乐队中传来,贵族们在宽敞的舞池中翩翩起舞,裙摆飞扬。气氛热烈而喧嚣。
突然,一阵刺耳的喧哗打破了宴会的欢笑声。一队侍卫们将一群被绑缚的人拖入大厅。肮脏的他们如同斗兽场的奴隶一般,跪在华丽的地毯上,与奢华的宴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女人、男人,还有孩童。
细看才发现,肮脏的表面下,是精美的绸缎。女人们珠光宝气,衣襟上还残留着绣花的痕迹,破开的裙子映着她们曼妙的身姿。男人们身着剪裁合体的绸缎衣物,衣领低垂,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结实的胸膛。面容俊美,身姿妖娆。
“那不是女王的男宠吗?还有国王的情妇。”
另一位贵族低声补充道:“还有那几个孩子,他们明显是王室成员。”
许多人面露震惊讶,低声交谈着。一片嘈杂中,几名卫兵掏出短刀,一瞬过后,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毯。血液喷溅在金光闪烁的餐具上,酒池中的酒液在血腥的气息中显得更加浓烈。贵族们并没有因这些残酷的场面而感到不安,反而爆发出阵阵狂笑。惨叫声在大厅中回荡,与欢笑声混杂在一起。他们的笑声如同一阵阵风暴,回荡在大厅的每个角落。
秦刖站在高高的王座上,高声宣布:“今晚,我们不仅要享受美酒佳肴,还要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沉醉在这一幕中。几名贵族甚至开始兴奋地讨论着今晚的表演中,哪个奴隶的惨叫声最动听。他们走上前去,细致的倾听着奴隶们死前的惨叫。酒杯在他们手中挥舞,鲜血飞溅在他们的衣服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
一位年轻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挣脱了捆绑,扑向国王。她有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睛,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
“父亲,不知这场宴会,是否需要舞蹈助兴?”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眸深邃而坚定。
说罢,少女走向宴会中央,翩翩起舞,舞姿翩然。纤细的身姿如羽毛般飘舞,湖蓝色的裙摆随风轻扬,宛如水中的鱼儿漫无目的,也如初春和煦清凉的风。适才她身旁的一个小男孩,身着一件精致的小袍。手足无措,似乎对周围的血腥景象感到无法理解。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衣袖,身体微微颤抖,看着他的姐姐。
这便是秦洛和秦桑,漠北王室众多兄弟姐妹中很不起眼的两个。
少女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向众人投向撩拨的目光。她满身是血,却依然昂着高贵的头颅、迈着优雅的舞步。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随舞步而轻轻飘动,每一步子都显得轻盈而诱人,仿佛她本身就是这场荒淫盛宴的一部分。
“这位美丽的舞姬,今晚来我府上如何?”众人纷纷挑逗起来。
“好啊。”一舞作罢,秦洛来到一位衣着华丽地贵族面前。他名叫巴克,满身肥肉,哈哈大笑起来。
“我必须要带上我的弟弟。”秦洛握住秦桑的手。
“多养活一个奴隶不是什么难事。”
那一晚,秦洛和秦桑随巴克回了他的府邸。第二天,二人消失不见,巴克被家仆发现死于自己的床榻之上。一把小刀直击心脏,血侵染了整个床铺。
在这荒淫的王宫中,奢华与暴力交织成了一场盛宴。有些贵族们回忆起来,嘴角还是会泛起浅笑,跟其他错过这场晚宴的贵族说道:“你当时若是在场......”“你说,那晚的场面是谁谋划的?若是他人,王上不得气死哈哈…”“该不会是国王自己吧......”
逃出漠北后,秦洛和秦桑来到了苍洲,结识还是一名王子的南宫祈。神曦一一二六年,苍洲王南宫天翊逝世,五位王储争夺王位,史称五王夺冠。神曦一一二七年,南宫祈成为新一任苍洲王,秦洛成为苍洲女王。秦桑也凭借自己的才干,成为议会的一员,很受重用。
一首为秦洛而作的《洛神赋》 更是传遍大陆各大报纸期刊: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你当时为什么选巴克?”一次南宫祈问她。
“因为他衣着更为华丽,估计有权有势,只有他可以将我带走而没有人会有异议。虽然逃离他的府邸会有点麻烦,但不管怎么说,比逃离王宫和奴隶囚牢肯定要容易多了。再说,他府上应该金碧辉煌,我和秦桑多偷点好吃的应该不成问题。还有,他满身肥肉,行动不便,我能在他放下防备时将他一刀杀死。”
恩爱的他们,在三年的神曦一一三零年,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南宫忱。
要说这位苍洲小王姬,未来的王位继承者,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性格刚野,不拘一格,最爱干的事,是偷摸溜出王宫。虽然也不是不允许她出去。兴许她是喜欢偷偷摸摸的刺激,或者喜欢没有侍从跟着的自在。
这位王姬在外人眼里,也好生奇怪,她会从兵营里训练完后直接骑着马回来在回廊间奔驰,会躺在草地上一躺就是一个下午,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也会扮成侍从的模样让人好久都不察觉。她也时常到花园里指挥着几只鹦鹉学她胡言乱语,或是偷偷将自己的吃食分给侍从侍卫们,或是听课时将老师的书页粘在一起,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着看老师如何一脸困惑地翻找。
每当父母责备她时,她便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们,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甜甜地喊一声“爹地”“娘亲”,便让他们的怒气烟消云散。她似乎知道自己有某种特权,所以常常在关键时刻露出那副乖巧的模样,好让自己免于惩罚。
南宫忱虽然调皮,但她对知识从来不抗拒。除了军法、政治、药都、经济、历史等,她甚至还通晓多种乐器,书法书画也拿手。为了给自己练武时增加乐趣,她还设计了会突然挥舞棍棒的木人,还有随机射出的箭矢的机关。秦洛常常欣慰自己的孩子如此聪慧,且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