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昨夜的月光睡下,不知自己今天是否还活着……
冬日的月光,因为冷而格外的清,因为清而格外的柔。
趁月未怏。携温柔入梦。入梦成蓄意待发的荷尔蒙,毫不羞涩的进入空壳样的体内,温柔着旗袍的风月,温柔着短裙的风情。
与风月摩挲,摩挲出一阵清冷,与风情摩擦,摩擦起一股微热。清冷与微热交织着,从脚趾的神经末梢,一直游走到中枢的头顶。朦胧处,才知道是冬日的晨风和阳光,携手相伴从门缝中,窗棂间,懒散的扑照在一条用棉被包裹着的尸体上。活动一下手指,摸着赤条条的身子,发现自己依然赤条条的活着。
人不死,时间又与我为伴。
瞬间即死的我还活着,永远不死的时间像一个风情万种的怪女,迈开穿着五寸高跟的三寸金莲,缓步在我的今天里。
瞬间没有死的我,心却一如既往的骚动起来,依然活着的我依然左右不了“活跃的心”!
我欲挽时间的手,与其跳舞,寻享情乐。奈何时间的步履虽然轻缓却不驻足,身后拖着远古的女娲,一路丢下一个捏着泥巴的原始传奇。我难舍其花情月意,仍抓耳挠腮尾行。
撕一张白纸,揉叠成一朵无色的玫瑰,抚摸时间肥硕的乳。
握一支毫笔,舌舔成一把有尖的毛刷,逗痒时间浑圆的臀。
手未先行,得意先起。笑声刚刚在心里窃窃撕裂,岂料,时间风摆杨柳的腰肢,并不是轻浮女子的姿态。展清肃的玉颜,举清高的纤指,不管你是贫寒夫子,更不管你是高贵子孙,尽情我行我素。我竟在毫无感知的状态下,已被点了哭穴,软了昏思!
时间健康前行,我带着病态呻吟……
窃窃的暗笑,像老头的干咳,夹杂着燥喉的痰声涌动到我的心里,放射于我的五指。我叉开五指,愣愣的发现,在今天,或者在下一个今天,撕下的白纸不见了,却硬梆梆的铺在头顶。握住的毫笔不在掌中,却软呼呼地挂于下巴。
我看着时间刻画的远古与现代,望着高跟与金莲,听着轻缓的脚步声弹响在欲望的上空,我拨动着白发与胡须急拧成岁月的琴弦。意欲相邀时间,跟着风流成独舞的曲子迈步,狂然不知心劳情累所营造出的被时间唾弃的尴尬……
本应展纸握笔 ,该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应画出清凉凉的头发。岂料却在中午的闷热间,被一股情慢慢路远远,今骚而去明朝返的燥火所烧掉了……
时间远去。带着远古的纯情,现代的妩媚,顶着黄昏落下的盖头,与夕阳一起嫁到了山的那一边。
月光如镰。割下又一个夜晚。
枕着今夜的月光睡下,想象着明天是否还活着……
想象着再次醒来,活动一下手指,摸着赤条条的身子,或许会狂叫着发现,在自己被窝的某一角落,藏了一堆被财神爷爷的魔力铸黄的方孔金币。或者,在自己身体的某一杈处,多了一条被嫦娥妹妹的月事染红的三角裤衩……
倘若没有乌云,明晚的月色一定很亮……
倘若,我后天的眼睛惺忪着睁开,那,后天今天的时间,将会有谁坐怀于我的胸前呢?我会用不乱的姿势抱着她,相送吗?
倘若乌云不遮月,每个有月的夜晚都会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