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
在寒冬的火炉旁
男的下巴抽进烟斗
嘴巴堵住烟筒口
一吸一吐点烟丝
女的呆坐着
相互折磨
一辈子
他们被性别践踏着
就像树叶任凭着风儿
小船任凭着波浪
泥土任凭着流水……
父亲是谁
父亲是农民，但不懂种地；
父亲是工人，又戴着农民的帽子。
父亲行遍了大半个中国，没有一次是旅游。
父亲有家，回不去。父亲有爹娘，却不能尽人子之孝。
父亲有年要过，却只允许他在异乡苦涩的祝福。
父亲与一个女人是夫妻，但夫是夫，妻是妻。
父亲与一个男孩是父子，但父是父，子是子。
父亲与一个姑娘是父女，但父是父，女是女。
父亲努力挣钱，钱总是装在别人的兜里。
父亲修建了无数的高楼大厦，里面只容得下他的血和汗。
父亲住工棚、租房、露宿街头，总是半夜被人驱赶。
高楼大厦和公园广场不允许父亲多看一眼，
生怕影响他们的现象，
繁华的街道厌恶父亲在上面行走。
父亲是谁？父亲到底是谁？
大街上行走的很多人，
他们身上都有着父亲的影子！
平凡的冬天
生一炉旺旺的火
爷爷的烟斗
一吸一吐 响个不停
奶奶粗糙的手
扳着包谷棒 划个不停
母亲的针线 穿来穿去
缝合了寒冬的温暖
小孩儿
帮爷爷点烟丝
被烟雾呛出的泪珠
沾湿胡须发亮
一会儿
拉着母亲的针线
刺破大拇指
哭泣半天
又一会儿
淘气地从奶奶那儿
偷了几粒玉米
放到碳灰里焖着
乖乖的咬着火烫的泡泡
火柴一根接一根
越烧越旺
碳可以烧到天亮
灰可以撒满大地
玉米炸开花了
浓浓的烟草
飘浮满屋
包谷棒烧着火
很热 很暖
母亲的针线
绣太阳 刺白云
可是
不见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