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说一个人离开一个地方,就相当于死了一次。没有必要恪守着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风景,它们都无法取代你现在的生活,不是要你忘记,而是要你去面对,在必要的时候能把它们从记忆的箱底拿出来,祭奠一番就足够了。今天我来翻阅兰州。
表哥把我从火车站接到兰州就带我去了一家牛肉面馆,从那时起牛肉面就穿起了我的大学。兴致来时就到面馆里朝窗口喊一声:牛肉面,二细,多放点辣子。对于牛肉面,我不能像王漾那样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位。她说:一红二白三清四绿。我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组合。或许我吃的牛肉面带了太多的乡土气息,没有按照传统的标准配料。但是每次我都能三下五除二把面扒进嘴里,端起碗来把汤也扫个精光,然后大汗淋漓的离开。贱(姓渐)人说最佩服的是我的胃口,无论什么饭菜都能津津有味地吃的干干净净。刀仔来到这里,我带他到学校门对面的大西北拉面馆去重温那份面馆情愿,但已经荡然无存了。刀仔说不正宗。我说有那么点味但是没有了那种感觉。
除了牛肉面另一种让我回味无穷的就是仔排虾。真正知道它的名字叫仔排虾还是前几天牛告诉我的。每次几个人去聚会都吃这个锅底,竟然连名字都没有记住。而现在一起吃虾排的人都去了四面八方,我对牛说期待下一次一起吃仔排虾,但是下一次却遥遥无期。小白去了厦门现在已经晒成了小黑;王安每天都在QQ续写着:悲惨的待业中;刀仔来了一次看了看校园就匆匆的回了青浦;尕胖子在天津过着吃不饱饿不死的生活;王振离我最近却从未谋面;伟哥只给发过一次短信:老段工程局不好,我都借了两千多了……大家每次在QQ上都是相互诉说着自己的不幸,相互嘲笑着对方的处境,相互谩骂,也相互思念。三挂在离校的时候抓住我的手说:老段,去了千万别让人家给开除了。在QQ上又说:如果说选择土木是我一生中的失误的话,考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Mary时不时的拉着我:老段,我知道你的时间珍贵,但今天陪兄弟喝一杯。大鸟的乐观,丹丹的低调,平平的坦然,黑炮的张扬,老铁的极端。宏宏总是带着惊奇的眼光赞叹着别人;小强用勿容置疑的口气强调要做甲方。汪主席总说:兄弟啊,不容易啊;勇哥笑了;小贝握着双手耸着肩膀搓着碎步走过,脸上挂着忽悠别人带来的喜悦……
离校的那一瞬我抱着丹丹和光光泣不成声,后来道宽说杨老师那天也哭的一塌糊涂。和杨老师在一起多半年的时间,他给了我太多的支持和帮助。我对杨老师说我现在都不把你当成老师了。杨老师说:我都没把自己当成老师。一起考研的李玲总是乐观的哼着小曲儿去上自习,黄玉真扛着一个比自己腿还粗的水壶,董春锋眯着眼睛直到快撞到她,才发现你的存在;道宽拉着长腔用半方言的普通话讲着:哇——塞。豆芽在校内上留言:老段的头像很强大。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梦到走入阴暗的一教,坐在长条的木凳上,周围坐满了埋头拼搏的人,泛着潮气的墙体上粘着层已经掉的略显斑驳的石灰墙面。梦里的我只是走进了那个环境,被它围困的太久,真正走出来的时候有摆脱的轻松也有无法割舍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