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你的故事,走过了,也就这样了。
记得是零九年,忘了是几月了,大概也应该深秋或者过了深秋,傍晚我在睡觉,电话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电话未接十几个,哥哥的,嫂子的,接了才知道奶奶下午送到了医院,说是不行了,急急忙忙跑到医院,三爸四婶哥哥嫂子还有刚放学在病房写作业的侄女,奶奶就在病床上躺着,有微弱的呻吟声,已经不认识人了。和他们说了说,才知道奶奶真的不行了,大夫说时间不会久了,叫我们送回家,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大夫在他的办公室吸着烟,烟雾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和哥哥去接了奶奶的妹妹,或许也就是为了让老人家见她最后一面吧!奶奶是认识她的,后来我才觉得人真的是很奇怪,见完奶奶的她痛哭在医院的的走道里,帮她叫了车,我们打点了一切,准备回家,租了一辆车,自己村庄的车,应该是别的车都不会去拉这样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气的老人吧!四婶抱着奶奶和我坐在后排,哥哥举着吊瓶坐在副驾驶,写到这里才记起天气已经很冷了,因为哥哥举着吊瓶把手伸到窗外冻的很难受,三爸也早已经回去准备了,送回家把老人家放到床上刚消停却发现老人的鞋子丢在了出租车上,打了电话叫车回头,我和哥哥去拿鞋子,前后也不过十分钟,奶奶就在这样的时间里回了她来的地方,叫了村庄上长给老人穿寿衣的人来,她问了问,说了句不早不晚啊!我才知道老家有习俗没有咽气进到家门就好,至于咽了气没能进家门我不知道怎么个不好,也不知道两者处理的方法有什么不同,只是我觉得,奶奶回家了,她回来了,这一生待过的家里。
穿寿衣,停放,一切的后事动作在深夜展开,灯火通明的夜和急急忙忙的悲伤里,亲人为奶奶烧了送她的第一张纸,伴着痛哭,现在想起来对奶奶的面容没有一点记忆,只记得他温和慈祥,和每个老太太一样,满脸沟壑似得皱纹和没有牙齿蠕动的嘴唇,走起路来巍巍颤颤,恍惚间也就只知道他爱我们 很爱很爱,我们也一样,我们是最亲的人。
旭日升起,亲人从四面八方来,送她。我们老家要请阴阳这样一种职业的人来超度逝者。土葬,所以要画棺材,绚丽的色彩绘出的是张牙舞爪的龙,九条大小不一在棺上,阴阳选好一系列的日子,做一系列的法事,一切的一切大义可能都是引领逝者,开出一条去往的通行证,让她安安稳稳一路而去,画棺的那天爷爷拄着巍巍颤颤的来,爷爷是被安置在四爸家的,我看到了他无声的啜泣,无法揣度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有一个人陪伴了我十年,三十年,直到七十年,而如今她不见了,我该是怎样,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我今天的想象,而已。
那几天的场景你们可以想象吧!吹吹打打的仙乐,哭嚎的人群,乱糟糟的浮世人生。几天后的早晨,不见星月,我们背负棺椁,送奶奶入青山, 出生时候的青山,长大时候的青山,老去的青山,所有的祭品一把大火,火光耀眼整个山头,写这些字的时候我在心里嘶吼,送老人家一步登极乐,山高路远,您一路走好,那时的我忘了怎么样的情绪,应该是忙着做这做那无暇顾及自己的心理。
记忆里没掉眼泪, 跟着亲人默默做着事,我只是我,现在想来都不是悲伤,应该是深深的痛和对生死的漠然吧!到了时间就是到了,我留不住。
有太多的故事要说,记忆乱乱的,写这些不知道为了什么,把握不住自己的动机。
记起那句话,愿大爱满怀,往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