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一个人,只能在彼时彼地,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或对或错,毋须对任何人剖白解释。无论做什么,记得为自己而做,那就毫无怨言。
——《流金岁月》亦舒
在这个时候,又重新看了一遍它,仍旧是回忆里那股散发着上世纪末味道的小文,而蒋南荪和朱锁锁也依旧是在岁月中各自天涯,然红尘回首,却不得不叹一句,噢,哪怕时光飞逝,斗转星移,原来你还在这里。
蒋南荪的生活应该是精致的,源自她的家族,即使是个不被待见和期盼的男孩子,但家底殷实仍旧是她能够保持单纯和清高的资本。但是她也有她的悲哀,“她自小明白,快乐是要去找的,很少有天生幸福的人”。祖母的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顽固思想,父亲的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空有抱负却并不是满腹才华,却有着人最大的劣根性——贪欲,母亲看似乐观,却在这个家中并无半点地位,卑怯懦弱的服侍这一家子。蒋南荪在这个家庭里“艰难”求生,难得的是,在这种环境下,她依旧能够大气、从容和智慧,即使是遭遇家庭接连的不幸,男友的抛弃,她依然冷眼看着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即使失望却不颓丧,而是加倍努力,供养从小并不喜欢她的祖母。幸得,岁月还是宽待她的,以她的聪慧、理智和清朗的气质,俘获了属于她的爱情,那个她称作“美得让人自卑”的王永正,而又幸得,她的老祖母终究被她感动,在垂暮之年幡然醒悟,懂得男女并无不同,她的孙女是值得她骄傲和自豪的。蒋南荪那身凛然,无所谓奢华与清贫,在浮世中,她怡然自得,洗去半身铅华,仍旧悠然自得,只求平静安稳。
朱锁锁的半生或许都在游戏中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从小说初始,上海口音的骚骚大概就注定了她在名利场中沉浮半世的命运,她认为她的不幸是寄人篱下和表哥对她的欲念,所以只要能够毕业找到工作,离开区家就可以寻求到她的幸福,更不幸的是,生活的苦痛在这时才刚刚开始,她的少年岁月在眨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逝去。她很美、亦很聪明,然而悲哀的就是女人太过聪明、洞察人情百态之前就已经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她的生活道路和蒋南荪从未一致,难得的是她们之间的友情,从始至终,一如既往。所以她做不到真正的醉生梦死,只能以似笑非笑游戏人间,笑容浅淡更显凉薄。她的人生一直是寂寞的,静的毫无生气,像一潭平静的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她对朱锁锁说她想要一个孩子,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可最终,她将孩子托付给了蒋南荪,远走澳洲,散尽半生的阿堵物,也许是为了祭奠她那一段短暂的爱情,而看客们大概也只能叹一句终究凉薄!
这两个人,眉眼相似,对人生的态度却相差甚远;这两个人,感情缱绻,对彼此是不可或缺;这两个人,大概就是我知道,你在,无论在哪里,就好了,潇洒也好,寂寞也罢,人间如梦,岁月如金,十几年,对她们已是半生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