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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中人

  • 作者: 晨曦
  • 发表于: 2015-08-26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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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暖暖地打在苏柔的身上,此时的她静静地坐在咖啡屋内,手中抱着一杯已经 变凉了的咖啡,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电脑;然而,屏幕上却是只有三个字的文档,“故中人”。

 

“嗡~~~

 

在桌上手机不停的震动声中,终于将苏柔拉回了现实。

 

苏柔看了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在叹气声中慢慢划向了接听,

 

“喂?”

 

苏柔清冷的声音响起,

 

“喂,柔柔呀,构思的怎么样了,我可是给足了你时间啦。”

 

电话里满是谄媚的声音,使苏柔不由得皱起了眉。

 

“暂时还是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动笔。”

 

苏柔不耐烦的开口,眼睛飘向了窗外来往的行人。

 

听完苏柔的话,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语气变了,大声地说:

 

“之前你说你累,要放一个月的假;我放啦!回来后,你又说你没灵感让我再给你多一点时间,现在零零总总的可是有快一年了!距离你上一本书可是已经有三年了,你要是再不出新书的话,我可警告你,市场是永远不会记住一个江郎才尽的作者的。我只能再给你两个月,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还没有作品的话,你就等着解约吧。”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苏柔却还没有放下手机因为此时她的视线完全被一张被风吹来黏在落地玻璃上的旧报纸所吸引。因为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报纸。

 

苏柔快速起身,跑向外面,将黏在玻璃上的报纸取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再一次的确定,这就是一张民国日报。

 

上面大大的标题写着《金府惨案》

 

内容则大概是说:金府一家上下二十八口人,在金家二少奶奶上吊自杀后,全部遭金家二少爷屠杀。事后,二少爷也消失了。

 

苏柔拿着那张报纸,走进咖啡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急着回家了。

 

回家后,苏柔急忙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报纸上的新闻,结果发现关于那件金府惨案的事被报道得很少苏柔一条条的浏览着,边看边从包中取出笔记本,旋开钢笔将网页上的线索一条条罗列了下来。

 

苏柔闭着眼捏了捏鼻梁,接着再次将视线固定在了自己刚刚抄写下来的线索上。

 

“金府,豪宅大院

 

当家为金府老爷

 

在金府遭遇灭门惨案前,金府小女儿突然离世。

 

二少奶奶上吊自尽,

 

灭门惨案后二少爷不知所踪”

 

此时的苏柔右手夹着香烟,在烟雾中静静地沉思着,接着她取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中写着佟编的电话。

 

“喂,我想到素材了,可以开始写了,不过我需要保密,在我的新书没有发布之前绝对不能提前曝光给媒体。”

 

“放心,绝对没问题,只要你开始写,怎么都好说。”

 

听筒里满是谄媚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都不由得打起冷战,苏柔漠然的将电话挂断。开始在电脑上创作: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进金府之前,东厢房的金老爷早已开始了晨起的太极,随着老爷的活动,二房的姨太太也开始去厨房吩咐下人们准备早点。多年来,老爷都是在起床后打完太极就要用早餐了;而且,早餐永远是豆汁配两根油条,油条也必是由自己的太太亲自来炸,太太还在世时,这项工作一直是由太太来做的,后来才由姨太太接手。

 

金老爷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连生和小女儿汝苑是由太太所生,二儿子连安则是姨太太所生。

 

然而此时西厢房里却是另一种风景。

 

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

 

 

“小姐,你有没有听见小月说的话呀?”

 

“啊,什么?”

 

汝苑回过神来,怔怔的问着小月。

 

“哎呀,小姐,你最近是怎么了?每天不是在发呆就是坐在窗前,前两天二少爷结婚时你还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你究竟是怎么了?昨天大少奶奶还偷偷地问我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这么奇怪。”

 

听着小月的话,汝苑急忙解释道:

 

“当然不是了,死丫头,你可不许出去瞎说;我,我只是前两天二哥结婚高兴,多喝了几杯,身上还不太爽利罢了,你们都把我当什么啦,乱嚼舌根。”

 

“啊,小姐还不舒服呀。要不要请西街的霍利大夫来给你开点药?”

 

小月紧张的说着,

 

“那倒不用了,你去二哥房里,就说我头痛,让二哥给我一颗上次他去霍利大夫那拿的头痛药。”

 

汝苑一边说着一边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姣好,且气质上佳;与她父亲私交甚好的叔父们亦都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与她;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并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因为,她所心仪的是她永远也不能得到的,是永远也无法言说的情愫。

 

“哦,知道了,小姐,马上就要去东厢房一起吃早饭了,是您自己去呢还是等我回来以后再去呢?”

 

“不必了,你先去取药,我自己去父亲那就行了,你取了药再来找我吧。”

 

说着,汝苑慢慢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窗外摇了摇头转身出门了。

 

苏柔慢慢挺起腰,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苏柔起身走向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写了大半天,听着墙上的钟表和水管中的水一起响起的滴答声,让苏柔不禁恐慌;仿佛自己独身一人,周围毫无生机,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枯萎,随着滴答声被抽空,生命渐渐消逝,空气慢慢稀薄;突然,苏柔听见自己的房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听起来是那么哀怨,那么悲伤,仿佛将世间的一切不平都充斥在了那声叹息了。苏柔慢慢走向卧室,越是逼近卧室就越感觉到悲凉,空气中莫名的哀伤,竟让苏柔也不自觉感到绝望,苏柔越走越近,轻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挂在窗台上的风铃也突然不停地摇晃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苏柔急忙摸到墙上吊灯的开关,马上就要打开时却发现就在自己脸旁出现了一个长发披肩,面色惨白的女人,她的左脸满是虫洞,其中还有几条白虫从中间钻进钻出;她慢慢的裂开嘴唇,露出了焦黑的牙齿;她空洞的眼睛里慢慢的流出了血泪,苏柔的耳边充斥着哭泣声和风铃声,那个女人一边哭泣一边大声的尖叫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为什么?”

 

接着,那个女人扑倒苏柔,张开了血碰大口。

 

“救命!”

 

苏柔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书桌上,电脑上依旧是昨天写下的小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太过于真实,让苏柔以为自己真的看见了鬼。

 

“呼”

 

苏柔,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向洗手间。

 

“哗啦啦。”

 

苏柔将水管开大,大力的捧起清水,扑向自己的脸,想好好清醒清醒。苏柔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白皙的颈脖上竟然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竟然还发现不了。看到这个,连同昨晚的那个梦,苏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嗡~~~

 

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将苏柔拉回了现实。

 

“喂?”

 

“喂,柔柔?在干吗?”

 

听到听筒里的声音,苏柔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了笑意。

 

“没什么,刚刚洗了把脸。”

 

“你不会是又熬夜了吧?还是没有灵感吗?要不出来散散心?别想了,总要休息一下吧。”

 

“好,好,好;我会散步,会休息;你放心吧,我已经开始写了,不用太担心,你今天是要出去吗?”

 

“真的?你已经开始写了?那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出门了?我今天想去一趟书城,你要陪我去吗?”

 

苏柔抬头看了看表,继续说到:

 

“现在是九点,我们要不下午两点去吧,我还想把第一章写完,行吗?”

 

“没问题,那就下午两点,我们XX书城见。”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苏柔面对着忙音的电话,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就继续去写书了。

 

汝苑出了门,慢慢的走向东厢房,转眼已是初春了,院子里的迎春已经开了,看着这淡淡鹅黄,本该是明艳的色彩,却在汝苑的眼里成了扰人心乱的警示了。因为,开春就预示着在大家眼中自己青梅竹马的秦家少爷就要回来了。而且上次听秦家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秦少回国后就来自家提亲。在大家的眼里,这是天赐良缘;秦家只有一个儿子,从小秦少爷就很照顾汝苑,而且,秦少爷在三年前去美国读书,现在回来更是收到了XX大学的聘书,就城中的单身青年来说,秦少爷的条件是最好的,人人都对汝苑羡慕不已;可是只有汝苑自己心里知道,她有多么的想要逃避这份良缘;多么的渴望再多留一天,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多待一天。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哪怕只是擦肩而过时的一个眼神,都已让她甘之如饴。

 

走在长廊的汝苑只知道为自己伤怀感秋,却没有注意眼前,硬是生生的撞在了对面人的身上。撞痛了鼻子汝苑才抬起头,看见竟是自己大哥,大少爷连生。连生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满脸坏笑的撇着汝苑:

 

“怎么走道都不看路了?在想谁呀?该不是知道了秦家少爷明天就回来激动地连路都不会走了吧?”

 

汝苑本来低着头,听到这话后愤怒的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连生,气急的推开他,迈开步子就准备往饭厅进。哪知迎面却碰见了金老爷和姨太太。

 

“哟?谁又惹我们家大小姐生气了?看我不收拾他,汝苑不怕,告诉二娘,二娘替你出气。”

 

姨太太扭着细腰挥着手巾走向汝苑,汝苑的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厌恶,顺便将身体慢慢往后退,却不想被身后的大哥抓住,拉起她走向姨太太面前,大声的说:

 

“哪有谁?是她自己走道想事不看路,撞到我身上不道歉不说,被我猜中心事后还使小姐脾气呢!”

 

汝苑听着连生的话是又急又羞,忙跳起来去捂连生的嘴,刚准备把连生拉走又被金老爷问起:

 

“什么心事呀?还让你撞在你大哥身上了?

 

汝苑已经彻底放弃了,只能把头尽量的往下低,双手搅着手绢,双眼更是通红,似有眼泪溢出。三人看见汝苑此时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逗她,只能作罢,在金老爷转身后大家先后走进了饭厅。哪知,刚进去二少爷连安已在里面等候,见到金老爷进来,连安连忙起身问候。站在连安旁边的正是连安前两日刚刚娶进家门的金家二少奶奶,原慕容府的三小姐,慕容清。

 

这慕容家原是在三年前才刚刚搬来的,慕容老爷是做皮革生意的,虽有些薄财,奈何胸无点墨,而且慕容老爷一直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慕容家的三个女儿各个都未读过书,只是女红和饭菜做的极好,出嫁时也毫无障碍,搬来时,家中也只有小女儿慕容清还未有婆家。在慕容家搬来时,金老爷曾带着大少爷连生和二少爷连安去拜会过。本想是为连生和慕容清拉线,却不想那慕容清一眼看中的竟是二少爷连安。此后,慕容清便先与金家姨太太处好关系,接着便借着为姨太太绣花样而时时出入金家。每每都会“路过”连安书房门口,便缠着连安,让连安教她写字。但多数的时候,慕容清走到连安房里后汝苑都在,不是与连安写诗,就是连安读书,汝苑自己在角落弹琴。所以,一直以来的进展都不大。这厢慕容清心系连安,那厢连生却是觊觎着慕容家的皮革生意,对慕容清是百般殷勤;却也知道慕容清一心就在自己的弟弟连安身上,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讨慕容清的欢心,所以在连生的心里对连安是嫉妒非凡,奈何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又不好撕破脸,只能偶尔在连安面前故意讽刺几句。本来连安对慕容清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哪知道三个月前,连安突然宣布决定迎娶慕容清,金老爷认为连生还没有娶亲,二少爷连安不能在这之前娶亲,于是便极力反对;哪知,这连安却说慕容清已经怀孕了,不能再等,要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听到这个消息后,连生是又气又恼,心中对连安的恨意则更深了。汝苑则在知道后立马晕倒了,不过鉴于汝苑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大家也就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因为事出突然而受惊了。就这样金家不得不着急操办,让二人结了婚。

 

慕容清见连安站起身,自己便也急忙起身迎着姨太太的方向快步走去;汝苑怔怔地望着站在桌边的连安,直到连生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一起走向饭桌。

 

入座后,慕容清先是看了一眼汝苑,然后对着姨太太小声低语了几句,两人便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对着汝苑低着头轻声笑了起来。汝苑一脸尴尬,正好连安从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汝苑的手边,小声对汝苑说:

 

“听小月说你头疼,要不要紧,你也不能只吃药,还是要去看医生的。”

 

汝苑听见后默默地收下药瓶,微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再看连安,只是低头扒饭。连安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了;两人的互动却被连生全部看在了眼里。连生只当汝苑是因为头疼才不愿说话,只是连安的反应却很是奇怪。一顿饭,金府众人则在各有心事中结束了。

 

苏柔合上笔记本,看了看表,已经是一点,收拾收拾也该出门了。苏柔走到卧室,上身换了一件白色宽松衬衫,下身则换上了淡黄的布料长裙,将头发轻轻解开,披在肩上,拿起床上的包就出门了。

 

出门后,苏柔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去书店。开到道闸的时候,保安小李走出来对着苏柔笑了笑,客套的说:

 

“苏小姐出去呀?”

 

“是,去趟书城。”

 

“那要小心,书城最近小偷很多.

 

小李看了看副驾驶笑着说:

 

“不过两个人应该没事,快去吧。晚了就堵车了。”

 

小李走去把道闸打开,冲着苏柔挥了挥手。

 

苏柔开出去后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上空空的座位,疑惑的转了过来,就继续开向书城。

 

到书城停好车后,苏柔就看见站在书城正门口的叶蓉,叶蓉低头看了看手表,接着就着急的四处张望;苏柔急忙快步小跑过去,搀上了叶蓉的胳膊,笑着说:

 

“才不过迟到了几分钟,就把你急成这样,你就这么没有耐心呀?”

 

叶蓉不满的撅着嘴,把头转向左边不看苏柔气呼呼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哪里是迟到几分钟,明明就迟到了半小时呀!大小姐!”

 

听到叶蓉这么说,苏柔急忙将头枕在叶蓉的肩膀上,撒娇的摇晃着叶蓉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

 

“好啦。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等那么长时间,对不起啦。别生气,好不?大不了,晚上请你吃饭?”

 

叶蓉听着苏柔的撒娇早就笑作一团,旁边的苏柔见叶蓉不再生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吧,进书城。”

 

叶蓉拉起苏柔两人便走进了书城。

 

“哎,你看,这里居然有民国时期的年鉴呢!你看看能不能对你的新作有帮助。”

 

叶蓉拿起一本民国年鉴放在了苏柔的手上,苏柔翻看着年鉴发现在这本书里竟然就有自己小说原型,金家的合照。

 

“没想到还真的有帮助,谢谢你啦。”

 

苏柔将年鉴拿在手上准备去付款,叶蓉见此便也跟了上来。

 

“真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用。”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民国时期的故事?我记得还没有告诉你呀?”

 

苏柔疑惑的看着叶蓉,叶蓉听完马上接口道:

 

“哦,是我担心你,联系佟编,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到素材,佟编透露给我的。”

 

随着叶蓉的解释,苏柔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苏柔脸色的变化,叶蓉急忙解释道:

 

“你不要怪佟编,是我逼问他他才说的。你放心,除了我和佟编以外,再没有第二人知道你新书的内容了。”

 

在叶蓉紧张的解释中苏柔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在我的新书未出版前就提前曝光。”

 

苏柔冷漠的开口,叶蓉见苏柔脸色好转便拉着苏柔去付款,高喊着要去吃自助,要让苏柔请客。

 

看着拉着自己的叶蓉,苏柔不禁想起以前两人生气多是叶蓉先服软,心里不禁暖暖地。

 

“我要吃这个日料自助,这个贵。嘿嘿,你不会不请吧?”

 

叶蓉贼笑着望向苏柔,却见苏柔眼神迷离的看着映在玻璃上二人的样子。

 

“柔柔,你怎么了?看什么呢,我承认是有点贵,但是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叶蓉,看见苏柔的样子觉得很害怕,但却依旧打趣的说着:

 

“不会吧,这点就嫌贵了,我都还没说吃法国菜呢!”

 

苏柔的却依旧只是紧紧地盯着玻璃上她和叶蓉的影子,苏柔从倒影中看见昨天晚上自己梦见的那个女人正在用她的头发紧紧地包着自己的脖子,苏柔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看见旁边的叶蓉带着一脸嘲笑,站在旁边,苏柔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那个女人慢慢将脸贴在她的脸旁,对着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女人的靠近而慢慢凝固,女人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要你永不超生。”

 

接着头发也越来越多,力量也越来越大,苏柔的脸部因为缺氧而变得紫红,眼球也越来越凸出,随着女人的用力,突然,苏柔的眼球爆炸了,鲜血染红了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群全部尖叫离散。

 

“啊!”

 

随着一声惨叫,苏柔从床上坐的;醒来后苏柔迅速查看四周,白色的床单,浓重的消毒水味让苏柔马上确认自己身处于医院,而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你醒啦,吓死我了。”

 

叶蓉推开门看见醒来的苏柔委屈的开口,声音里明显有淡淡地哭腔,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都快急死我了。”

 

苏柔轻拍着叶蓉的背望着一脸泪痕的叶蓉问道:

 

“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医院呀?我明明记得和你在自助店门口呀?”

 

“你还说,你前面在自助店门口突然就不动了,然后就自己去马路对面,我都拉不住你,你就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然后在过马路的时候你因为闯红灯被一辆摩托车撞上而晕倒。幸好只是摩托车,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苏柔听着叶蓉说的经过,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于是继续询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去马路对面呢?”

 

“还不就是为了这个”

 

叶蓉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一条手绢,接着将它放在了苏柔的手上。

 

苏柔拿起叶蓉给自己的手绢,轻轻展开;是一条粉色的手绢只见上面绣了一对双飞的蝴蝶,在手绢的右下角绣着一个小小的字“梨儿”。这条手绢一看就是一条老物件,但明显是精心被保管的,摸上去丝绸依旧是光滑如新。

 

“你是说我自己走过马路被车撞到就是因为这一条手绢?”

 

“对呀,你就是自己走过去在低下头捡这条手绢的时候被车挂倒的。”

 

听着叶蓉的解释苏柔更加感到疑惑,对着这条手绢的来历苏柔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叶蓉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那么这条手绢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那个“梨儿”又是谁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苏柔被医生告知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天,苏柔便让叶蓉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医院里。

 

晚上做完了所有检查的苏柔在护士的陪同下回到了病房,接着就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了梦乡。

 

~~~

 

风把床边的窗帘吹了起来,苏柔被风声吵醒,起身准备去把窗户关起来。走到窗台边苏柔看见在对面楼房的天台上站着一个男子,他穿着长衫大褂,身姿挺拔,短发更加衬托出他的英俊,只是他的眼里似有浓浓的哀怨,他就站在天台边,望着苏柔,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苏柔看着不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是却发现天台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苏柔轻叹一口气,转身走进卫生间,在洗手台前苏柔望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消瘦,眼袋,黑眼圈通通出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苏柔将散在肩上的长发扎起,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后走出了卫生间。苏柔将下午让叶蓉从家里取来的电脑和那条手帕一并摊在了病床上,苏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条手帕的但是她却凭直觉相信这一定与金家有关。接着苏柔打开了电脑开始将这条手绢加入进小说内。

 

吃过早饭后汝苑刚想出门就被金老爷叫去了书房。走进书房后只见金老爷站在书桌边手里拿着一本《老残游记》,看见汝苑进来后便把书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凳子上,端起了手边的茶杯,揭开了茶盖吹了吹茶叶喝了口茶后才慢慢开口说:

 

“苑儿,今早你和你大哥是在说秦少爷的事吗?”

 

金老爷慈祥的看着汝苑,可汝苑听见金老爷的问题后面上一白,紧张地解释道:

 

“不是的,爸,你别听大哥瞎说。我们没有说秦少爷,是大哥自己瞎猜的。”

 

汝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金老爷却是满面慈祥的看着汝苑笑了笑说: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放心吧,昨天金老太太已经来说过了,秦知秋马上就回来了,等他一回来你们就马上成亲。”

 

听完金老爷的话后,汝苑只觉得天旋地转,脸色越变越苍白,耳边充斥着嗡嗡声,眼前的金老爷也变得模糊,就在汝苑快要倒地的时候,来找金老爷的连安快步走了过来接住了汝苑。汝苑在晕倒前看见了连安,更觉委屈,紧紧地抓住了连安的衣角,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以防自己哭出来,接着就在连安焦急的目光中晕了过去。

 

“小姐,你总算是醒来,昨天二少爷抱你进来的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了。”

 

小月一边说一边将汝苑扶起身,靠在枕头上,又将一杯水递给了汝苑。汝苑喝下一口水后说:

 

“昨天是我二哥送我进来的?”

 

“是呀,小姐,你不知道昨天小姐晕倒后二少爷急得不得了,想为小姐你去请医生,但是小姐你拉住了二少爷的衣角怎么都掰不开,二少爷就一直陪在小姐床边照顾着小姐,直到天亮,都没有休息就直接去上班了。”

 

汝苑听着小月的说的话,眼睛望向了窗外,看着自己窗户正对着的连安的书房,汝苑不由得一阵心酸。昨天金老爷说的话她比谁都听得明白,只是自己不想去做,总以为这一天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却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过。

 

汝苑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行泪轻轻划过了脸庞,内心更是酸楚不已。小月看见后急忙安慰道:

 

“小姐是不是不舒服,放心吧;医生说过了,小姐只是有点贫血,再加上昨天受了点刺激才会晕倒的,只要小姐日后多吃些补血的食物就没事了。”

 

小月见汝苑流泪,只当是汝苑因为身体不适才哭,汝苑听见小月的安慰,内心则更是悲怆。便将脸默默转向了墙面,小月见汝苑不愿说话,以为汝苑是想要休息,便轻轻退了出去。

 

小月走后汝苑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书房。那间书房就是二少爷连安的书房,从小汝苑见连安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在汝苑出生的时候金家大夫人就因为生汝苑难产而亡,所以在汝苑一生下来后就没有得到多少的母爱,甚至于在丫鬟的口中汝苑是个克死母亲的扫把星。要不是金老爷怜爱汝苑自小就失去母亲所以百般宠爱的话,汝苑恐怕早已被风言风语所击垮。

 

在汝苑小的时候,就连一母同胞的哥哥连生都对汝苑不冷不热,因为在连生的心中,汝苑就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虽然知道并不能怪责汝苑,可是只比汝苑大三岁的连生依旧是无法轻易原谅汝苑,所以对于汝苑一直觉得难以亲近。然而二少爷连安则觉得汝苑乖巧懂事,再加上惹人怜爱,所以对汝苑总是照顾有加。平日就对汝苑关心体贴,在汝苑受委屈时更是心疼,渐渐地在汝苑的心中二少爷连安竟比自己的亲哥哥连生更有地位,也更愿意亲近。

 

因为汝苑与连安更为交好,在连安成亲前汝苑每天都和连安待在连安的书房里,有时一起读书,有时一人弹琴一人画画,不知者甚至以为二人是夫妻而不是兄妹。

 

在汝苑年幼时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和连安一直在一起,只是随着二人的长大,汝苑渐渐明白连安会娶妻会生子,而自己也会嫁人,两人会离彼此的生命轨迹越来越远;每次汝苑一想到这些,便觉得难过,汝苑越来越贪恋与连安在一起的时间,直到一次在二姨娘的房里汝苑听到的真相,使汝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和连安分离,可是汝苑也越来越感到痛苦。汝苑一直一人坚守着一个秘密,她不想让自己所爱之人因为这个秘密而难过,而震惊,而难堪;所以汝苑一直小心守护着自己的情愫,不让任何人发现,尽管她明白自己所坚守的那个秘密对于那份情愫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善良如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亲人面对真相大白后那血淋淋的羞丑。就这样,汝苑一直自己矛盾着,煎熬着,心力交瘁,却还是不得不面对所有的一切。汝苑在床上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中哭出了声,听到声音的小月冲了进来,看见靠在枕头上的汝苑泪流满面,小月惊慌不已,急忙赶去安慰;但是,在小月之前坐在汝苑床边的却是刚刚回国就赶来金府的秦家少爷,秦知秋。

 

秦知秋刚刚回家后就听到了汝苑晕倒的消息,放下行李后就急忙赶来了。拜见了金老爷后来到汝苑门前,哪知到门口就看见汝苑自己在床上大哭,秦知秋立马慌了神,急忙走进汝苑房中,坐在了汝苑的床边轻声安慰。

 

汝苑正哭的肝肠寸断,见有人进来,还未看清便扑了上去趴在了对方的身上委屈呢喃道:

 

“我真的好难过,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我呢,为什么我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呢?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呢?”

 

秦知秋并不明白汝苑为什么这么说,只当汝苑是刚刚生病心中委屈,便一手轻拍汝苑背部,一手紧紧抱着汝苑,汝苑哭的疲累,在秦知秋的轻抚中便沉沉睡去。

 

秦知秋见汝苑睡着了,便在床边凝视着汝苑的睡颜。思绪则回到了初见汝苑的时候。

 

那是在秦知秋十二岁,汝苑十岁时;秦知秋随着奶奶来到金家,第一次见到汝苑,当时汝苑正在树下荡着秋千,微风吹下了树上的花瓣,慢慢从空中飘落了下来,落在了汝苑的粉色裙摆上;汝苑坐在秋千上,连安站在汝苑身后推动着秋千,多数时候连安都是慢慢的推着秋千,但有时也会小小恶作剧一下,大力一推,惹得汝苑惊叫连连;连安则在后面笑的合不拢嘴,然而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汝苑,以防汝苑摔跤。汝苑的头发随着秋千的荡起而飞散起来,阳光打在汝苑的小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被染成金色更是显得可爱。站在远处的秦知秋不由得看痴了,心中却也很羡慕连安,在秦知秋的心里,自己更想成为汝苑身后护着汝苑,逗着汝苑的那个人,那个可以让汝苑放肆大笑的人。自那次之后秦知秋便情根深种,回去就告诉自己父亲,说以后要娶汝苑。这么多年来,秦知秋努力让自己变得出色,只是为了能够成为那个可以配得上汝苑的人。看着眼前睡着的汝苑,秦知秋越看越着迷,慢慢俯下身准备亲一亲汝苑那粉嫩的小嘴,就在马上要碰到时却听见门口一声咳嗽,转头看见连安正在门口看着自己,脸色明显不善。秦知秋尴尬地笑了笑,开口问道:

 

“二少爷,你是找我还是汝苑,如果是汝苑的话就还是等等再说吧,她刚刚哭闹,我哄劝了好一阵才睡着。有什么事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连安,听着秦知秋说的话,将目光移向汝苑,见汝苑睡得正沉,又抬头看着秦知秋,冷哼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了。

 

秦知秋见连安离去,也不好再待,便前往东厢,向金老爷告辞后回了秦家。

 

从医院出来的苏柔回到家就开始继续续写,大概三小时后,苏柔伸了伸腰,拿起手边的水杯,一看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喝完了,于是不得不起身走向厨房,从咖啡壶里又往杯子中倒了一杯。苏柔刚刚离开,桌上的手绢便自己飘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的民国年鉴上。从厨房出来的苏柔看见掉在了地上的手绢,便走过去将手绢捡起放在了桌上,就在捡起手绢的时候苏柔看见了在手绢下面的年鉴,才想起是昨天陪叶蓉在书店买的。苏柔坐在了书桌前,翻开了那天在书店看见的金家照片,上面的金家人以金老爷为中心,旁边坐着金家姨太太,后面则站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而让苏柔感到震惊的是站在金老爷身后的其中一位男子就是自己之前在医院里看见对面天台上的男子。苏柔不敢相信的把脸更靠近书,想要看清照片中男子的样貌,突然,书上出现一张女人的鬼脸,她慢慢从书中挣扎的出来,书内突然涌出大量鲜红的血液。苏柔吓的急忙丢掉了书,快速向后退去,鲜血很快向苏柔漫去,书中的女人已经慢慢直立起身来,一步步向苏柔走来。她慢慢移动着,每移动一步就发出咔嚓咔嚓地声音,仿佛骨头被打断了,她歪着脑袋,看上去骨瘦如柴,扭动着干瘦的手臂,脚也用内侧向前踱着。膝盖向内靠拢,在小腿处有一块很大的空洞,里面流出许多脓水来,她的头发稀疏的贴在脸庞上,两个眼睛却是狠狠地盯着苏柔。她慢慢靠近,苏柔大声尖叫,呼喊救命,却不小心被血水滑倒,苏柔跌进血泊中,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发出阵阵腥臭味。苏柔一时站不起来,只能用双手拄着地板,拼命向后爬,然而,那个女人却加快了步伐,伸出了干枯的手指,嘴里不停地吐出头发,水草和鱼。苏柔在向后爬时摸到了地上的笔,便急忙抓在手上,转身冲向女人,苏柔大叫一声闭起眼睛便将笔用力插向了女人的头部,等苏柔睁开眼睛后却看见自己扎过去的笔扎在了那本年鉴上,地面上干干净净,自己的白衬衫上也没有丝毫血迹。苏柔躺在了地板上,看着头顶上苍白的墙面,大口大口地开始深呼吸,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一会儿苏柔慢慢平复了心情,捡起来地上的年鉴,在看年鉴的时候苏柔发现书上照片中的男人并不像自己在天台上所见到的男人,而那张照片也并不是什么金家全家福,只是民国一个大户人家的照片,与金家毫无关系。

 

苏柔站起身来,扎了扎散开的头发,看见倒地的杯子,和一地的咖啡, 从厕所取出了抹布,擦干了咖啡迹。放下抹布后,又走向厨房,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咖啡,接着坐在了书桌前。苏柔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后双手拄着头望着地面,深呼出一口气后便又开始了小说的续写。

 

汝苑再次醒来后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起身后还是觉得有点眩晕刚想坐下,连安便扶住了汝苑。汝苑吃惊的望着连安,却见连安神色紧张,一边扶汝苑坐下,一边语气不善的开口说:

 

“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刚刚醒来又想昏倒么?”

 

汝苑听着连安关心的指责,默默地把手从连安的手里抽了出来,自己扶着床沿坐了下来,连安在汝苑的手从自己手中抽走的一刻明显楞了一下,接着看汝苑自己扶床沿坐下便小心地在旁边护着汝苑,在汝苑坐定后,直起身来轻轻苦笑了下,接着转身离开了汝苑的房间。

 

连安走后不久小月就进来了,小月看见汝苑坐在床边双手搅着衣边,两眼通红努力不让眼泪滴下来,小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刚才离开的连安惹小姐伤心了,便急忙说:

 

“这个二少爷真是的了,我早上打开门看见二少爷站在门口露水都打湿了衣服,还以为二少爷是担心你才那么早来的,哪成想一来就惹小姐你生气。”

 

汝苑听着小月说的话抬起头来问道:

 

“你说我二哥是很早就来了?在我昏迷期间都有谁来过呀?”

 

小月点了点头说:

 

“应该是吧,我打开门后就见到二少爷一人站在门口,身上都被露水打湿了

 

看上去很是落寞,我出去后,二少爷就问小姐你起来了没有?我说还没,二少爷就进去了。至于小姐昏迷期间,除了二少爷一直都守在床边,老爷看过两次外,其他人都只是在小姐刚刚昏迷时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出现。”

 

小月把打好的热水放在了汝苑身前,接着将帕子沾湿就准备为汝苑洗脸。汝苑看小月抬起手准备为自己洗脸,急忙摆了摆手说:

 

“哎呀,我只是晕倒了,又不是断手了,还要你给我洗脸,没事啦,我自己来就好,你去通知东厢房就说我还是不太舒服,想在自己房中用早饭。然后你去厨房让她们准备点清淡的东西来,我还是不太吃得下。”

 

小月听见后说了声“是”就走出了房门。

 

小月走后汝苑自己将手帕拧干,开始了洗漱。接着穿上了一件水绿色的衣服,然后坐在了镜子前,看着自己通红的双眼,汝苑暗暗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了窗台前看向对面的书房,书房的门是紧闭着的。汝苑知道,连安的书房自从连安娶亲后就锁住了,没人能进去,就连连安自己都不再进去过了。正在胡思乱想中,小月回来了;和小月一起进来的还有秦知秋。

 

秦知秋进来后就坐在了汝苑身边,手放在了汝苑的肩膀上仔细的端详着汝苑的看了看汝苑后皱了皱眉说:

 

“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来以后要多带你去吃补品了,不然身体这么不好以后怎么办呢?”

 

秦知秋痞子气十足的开口,汝苑笑了笑将秦知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拍了下来。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小月手中的食盒说:

 

“我本来要吃的呀,可是你打断了。”

 

语气里满是嗔怪。秦知秋大笑起来,站起身来接过小月手中的食盒,将食盒中的稀粥和小菜放在了桌上,摆在了汝苑的面前。

 

汝苑也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秦知秋见汝苑开吃,便再次坐下,笑着望着汝苑说:

 

“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把我当佣人使呀?”

 

汝苑斜眼瞧了瞧秦知秋,嘴角衔着笑,在喝下一口粥后,才慢慢开口:

 

“不想当我的佣人啊,那算了,本来看你刚才表现不错,想让你下午陪我去趟宣纸店,看来你是不想去,那就算了吧,我从来就不喜欢强人所难。”

 

汝苑说完后秦知秋马上讨好的给汝苑夹菜,满脸笑意的说:

 

“我去,我去。为金大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汝苑轻笑着擦了擦嘴接着对秦知秋说:

 

“那走吧。”

 

接着便出门了,秦知秋立马跟了上去,走在了汝苑旁边。刚走到门口,汝苑转头对小月说:

 

“我和秦少爷出门了,你去老爷房里说一声就行了。”

 

接着就和秦知秋一起出门了。

 

秦知秋今天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汝苑的,却没想到汝苑竟然这么热情,让自己陪她上街。秦知秋心里很是高兴,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秦知秋自个儿对汝苑百般殷勤,汝苑却总是冷冷淡淡的。见汝苑今日这样对自己,秦知秋还以为是自己那日在汝苑床边安慰汝苑的功效,却没有看见在汝苑门口偷看的金家二少奶奶慕容清。

 

这边汝苑和秦知秋刚走,慕容清就急忙跑去姨太太房里告诉姨太太这个自己刚刚看到的事。

 

慕容清挺着六个月身孕的肚子,可是步伐却并没有变得缓慢,快速而兴奋的走进姨太太房里,只见姨太太正准备出门。姨太太见是慕容清便急忙两步走上前扶她坐下;还没坐稳,慕容清就拉住姨太太的手,一边小声的示意姨太太俯身一边将头凑向姨太太的耳朵。两人嘀咕一会儿后彼此都发出一声娇笑,又用眼神彼此交流了还一会儿。直到丫鬟来请二人去用早饭,两人才慢慢起身。

 

到了饭厅后,只见金老爷,连生和连安已经在了,只等她们了。两人只能快步上前,小心地解释说是因为慕容清刚才觉得些许肚痛才来晚了。

 

听到她们的解释后,连安皱了皱眉,金老爷则询问慕容清需不需要请医生,慕容清本就只是为了掩饰她们晚到的事实,听金老爷说要请医生便急忙接口说不用,身体无事。金老爷见慕容清并无大事,也只嘱咐了几句便吃饭了。

 

刚刚开饭,姨太太就望向慕容清二人眼神交换了一下后姨太太便望向金老爷问道:

 

“老爷,汝苑呢?还不舒服吗?怎么没来吃早饭?”

 

金老爷抬起头看了看姨太太,说:

 

“她已经用过饭了,刚才和知秋出门了。”

 

姨太太听见这话便用脚在桌下轻轻碰了慕容清一下,接着慕容清就开口说道:

 

“是呀,今儿早上我本想去看看汝苑的,哪知到了门口就看见秦家少爷正给我们汝苑夹菜呢,接着汝苑说要去宣纸店,秦少爷连忙说也要去。之后两人就一起走了,看上去别提多亲密了。”

 

慕容清满脸喜色嘴里还含着粥就继续说道:

 

“我们汝苑也是算好命了,有秦少爷这么疼她。这成亲前就对汝苑百依百顺了,成亲后还不得被汝苑吃死呀!”

 

慕容清说着,连生在一旁也凑起热闹来接口道:

 

“对呀,我看他二人就是郎才女貌,也只有秦少爷才能配得上我们汝苑。”

 

连安用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则在桌子下默默捏紧了拳头。面上却依旧是淡淡地。

 

金老爷听着三人的对话,笑了笑说:

 

“是呀,我的三个子女中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汝苑了,如今见汝苑有此良人倒也叫我颇为宽心呀。”

 

姨太太见金老爷也很是开心,急忙说:

 

“那老爷,不如就尽快让他们成亲吧,不然等清儿孩子生下了后我们就没有多少时间来操心汝苑了,倒不如就趁现在。”

 

连安的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一旁的丫鬟急忙赶上前去捡起来并且换上了一副新的筷子。

 

慕容清疑惑的看向连安,见连安面色如常对着她笑了笑。

 

连安用新的筷子夹起菜放进了慕容清的碗里,嘴里小声的说着:

 

“多吃点,身体要紧。”

 

慕容清面上一片绯红,连忙低下了头,坐在慕容清对面的连生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一阵心酸,愤愤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对着金老爷说自己吃饱了,接着就先行离开了。

 

慕容清尴尬地抬眼看了看连生,不料正与连生四目相对,只见连生眼中充满了愤恨、不甘和哀伤。看的慕容清心中一惊,急忙将头低下。连生见慕容清低下头也就马上离开了。连安将连生与慕容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却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金老爷看了看慕容清又看了看连安,终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姨太太见金老爷放下了筷子急忙问道:

 

“老爷不再吃点嘛?”

 

金老爷盯着连安看了一会后说:

 

“我不吃了,连安,你来一下我的书房。”

 

连安抬头对着金老爷微微点头,轻声答道:

 

“是。”

 

接着金老爷和连安一起离开了饭桌,只剩下满头雾水的姨太太和满心不安的慕容清,二人也不再有胃口,喝了几口粥便各自回了房间。

 

此时在金老爷的书房里,金老爷坐在椅子上,连安则站在金老爷对面。金老爷望着连安好一会才慢慢开口:

 

“你要明白,你和你大哥是亲兄弟,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记着这一点。”

 

金老爷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连安身边,拍了拍连安的肩膀。

 

连安明显一怔,接着马上回过神来,看着金老爷的眼睛,探究了半天才默默点了点头。

 

“是,父亲,我知道了。”

 

金老爷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接着就让连安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连安迎面碰见了汝苑和秦知秋,二人有说有笑的正从长廊走过,远远汝苑就看见了连安,便急忙对着秦知秋堆起笑脸,接着拿出手绢轻轻为秦知秋擦汗;秦知秋见汝苑突然对自己热情心下疑惑,却也开心的将脸伸了过去。

 

连安走到了汝苑和秦知秋身边,对着秦知秋笑了笑,接着侧身为二人让路;汝苑见连安如此态度心中委屈不已,拉起秦知秋的手快步从连安身边走过。秦知秋被汝苑拉扯着走过了连安,连声招呼都没来得急打就匆匆走过了。

 

回到汝苑房中后汝苑白煞着小脸,松开了拉着秦知秋的手,自顾自的坐在了凳子上。接着,秦知秋又说了几句话,可是,汝苑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敷衍了几句就打发秦知秋走了。秦知秋走后汝苑自己坐在了古琴旁弹奏了起来,一曲长相思,拨动心弦,声声颤耳。此时,能够表达汝苑心情的,大概就只有这曲长相思了吧

 

 

 

日色欲尽花含烟,

 

月明欲素愁不眠⑹。

 

赵瑟初停凤凰柱⑺,

 

蜀琴欲奏鸳鸯弦⑻。

 

此曲有意无人传,

 

愿随春风寄燕然⑼。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⑽,

 

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

 

归来看取明镜前。

 

 

 

随着琴音,汝苑念起了这首《长相思》。小月不解的看着汝苑,明明和秦少爷出去时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就变得这么伤感了呢?

 

汝苑慢慢停了下来,对着古琴叹了口气后说:

 

“小月,把琴收起来吧,以后我都不会再弹了。”

 

小月虽然想要问问为什么,但见汝苑神色忧愁,也就不敢多嘴,急忙去取琴套将琴收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连安则在自己房里,听见了汝苑的琴音后半响才看向窗口,接着开口问慕容清:

 

“上次我给岳父提的建议岳父怎么说?”

 

慕容清先是一愣,接着笑了笑开口说:

 

“放心吧,我爸本来就打算找人继承他的生意的,而你提出的两家和一家更是让我爸爸开心,所以呀,只要你说动老爷子就没问题了。”

 

连安点了点头,看了看慕容清伸手摸了摸慕容清的脸,笑着看了看慕容清的肚子,说了声:

 

“辛苦了。”

 

慕容清羞红了脸,不在说话,低头默默地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做起了帽子。

 

苏柔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所打扰,不得不终止写作,走到门口从猫眼看是物业,苏柔隔着门问:

 

“什么事?”

 

“你好,我是物业的小李,刚才苏小姐楼下的住户反映说听见苏小姐的家里有喊救命的声音,所以我上来看看。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柔隔着门对门外的小李解释道:

 

“哦,没事,那是我刚才在看电影,不用担心,麻烦你了。”

 

门外的小李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了,那就好。我就想我们小区治安那么好怎么可能出事呢。要不是楼下的住户说不只听见你叫救命还听见仿佛是骨头被打断的声音的话,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苏柔愣了愣,接着迅速把门打开了,抓住了小李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你说什么?听见了仿佛骨头被打断的声音?还听见什么了吗?”

 

保安小李见苏柔反应这么剧烈正感到奇怪见苏柔又问自己还有什么,觉得十分奇怪,而且有点可怕,不自觉得向后缩了缩,小心的开口说:

 

“楼下的住户说听见你房里有呼救的声音,还有打斗声和一阵尖锐的利器划破地板的声音。”

 

小李说完后看苏柔面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急忙靠近苏柔焦急的问道:

 

“苏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打120呀?”

 

苏柔听见小李说的话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一直以为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幻觉的话,为什么楼下住户却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而且甚至听见了自己刚才没有听见的声音。

 

“苏小姐,苏小姐?”

 

小李轻轻的拍了拍苏柔,苏柔一时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李,直到小李拍了拍自己才回过神来。

 

苏柔对着小李抱歉的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

 

“小李,对不起呀,就是我刚才在看电影的声音太大了,让大家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苏柔说着,就慢慢向门后退去,接着把手扶在了门把上,准备随时关门。小李见苏柔神色慌张,且不愿意多说只能摇了摇头笑说不要紧接着就转身了,就在小李转身的一瞬间苏柔便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小李转头看了看紧闭这的苏柔家的房门,皱了皱眉头,抬脚走了。

 

在苏柔关上门后,急忙冲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咖啡,一口喝了下去,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喝完咖啡后苏柔快步走到了书桌前,把之前自己找到的与金家有关的报纸,手绢和年鉴放在了一起,接着苏柔细细的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这三样东西突然发现在手绢上绣着的“梨儿”的笔画和报纸的版块还有年鉴的页数是一样的都是11

 

苏柔急忙打开笔记本,搜索起关键字

 

“民国 金家 11

 

搜素后出来的却是这样的一条新闻:

 

《民国金家合并慕容家》

 

接着苏柔又发现在新闻上所附着的照片上是自己手中的那一条手帕,可是手帕上却绣着: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接着苏柔转头看向手帕,只见手帕上慢慢浮现出那句诗句,接着苏柔发现电脑开始自动出现了小说文档,键盘开始自己敲击起来,苏柔紧张的看着自我操作的电脑和文档上出现的字,只见文档上出现了小说的续写。突然苏柔发现四周变得黑暗,只有前方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光线,苏柔走向亮光处,接着发现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拉进了光亮处。等苏柔站定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古香古色庭院中,接着苏柔看见有一妙龄女子和一男子彼此依偎在竹林中的小屋内,女子满脸笑意,男子温柔的将女子嘴边的碎发别在了耳后。接着苏柔看见小屋突然起了大火,女子一人困在小屋中,女子的呼救着,却又好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小屋的外面还有一个看上去很是清瘦的贵妇,她看着在屋中呼救的女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慢慢的女子倒在了门口,男子出现时大火已经烧完,女子已变成焦尸,男子痛苦的望着一片狼藉的小屋,双眼血红的冲出了竹林。然后苏柔看见男子拿着一把砍刀,冲向自己。

 

“不要。”苏柔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大汗的苏柔看了看周围,仍然是自己熟悉的房间。接着苏柔擦了擦头上的汗,起身走向了卫生间。苏柔脱去了衣服,拧开了淋浴,开始洗澡;洗完澡出来的苏柔走上卫生间里放着的电子称,只见上面显示的只有85斤,苏柔看见后,从称上下来,又再一次站了上去,发现依旧是85斤。苏柔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满色苍白,满头虚汗,身形消瘦,脊背佝偻。苏柔摸了摸脸,取出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就走向了厨房。打开冰箱后发现冰箱里出来几瓶冰水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食用的东西。苏柔只能从咖啡机中重新冲泡了咖啡,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接着拿着咖啡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点击了小说文档,接着续写道:

 

第二天一早,汝苑起来后便走进了金老爷书房 ,告诉金老爷说自己决定要嫁给秦知秋,而且越早越好。金老爷本就有意让汝苑和秦知秋早日成亲,见汝苑自己也说了便急忙说好,并且让人去通知秦家,早日准备。接着拉着汝苑的手开心的走到了饭厅,汝苑虽然也面上带着笑却看上去不是那么真实。来到饭厅后见众人早已来了,只等汝苑和金老爷。

 

金老爷拉着汝苑的手走到饭桌前,坐下后开口说:

 

“汝苑刚才同意和知秋成亲了,我准备下个月就让他们成亲。”

 

众人皆笑着说恭喜,汝苑也默默地点了下头笑的些许尴尬,但随即就又变成了一个待嫁的娇羞女了。

 

连安转头深深地看了汝苑一眼,汝苑也抬起头对上了连安的目光,汝苑发现连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接着马上就不见了,快到汝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连安抬起手摸了摸汝苑的头说了声恭喜,汝苑也回说谢谢。接着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下午的时候秦知秋来到了金家,拜见过金老爷后便走到了汝苑的房中,只见汝苑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阅读着,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于是,秦知秋便轻轻抬起脚步,慢慢走到了汝苑身边,突然低下头,对着汝苑的脸庞偷亲了一下。汝苑吓的叫了起来,见是秦知秋马上羞红了脸,秦知秋见汝苑红着脸低着头觉得甚是可爱,不自觉得想要更加逗逗汝苑,便开口说道:

 

“干嘛,害羞呀?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可是你的未来丈夫,有什么可害羞的?”

 

汝苑听见秦知秋说未来丈夫四个字后脸色明显一沉,秦知秋见汝苑好似生气了,便忙安慰起汝苑来说:

 

“汝苑,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冒犯你,你别生气了。”

 

汝苑见秦知秋着急的样子笑出了声,主动拉起了秦知秋的手,摇了摇秦知秋的手说:

 

“我没有生气,只是刚才听你说未来丈夫,一时觉得不习惯罢了。”

 

秦知秋见汝苑并没有生气,便开心的揉了揉汝苑的头,反抓起汝苑的手笑着说: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总归会变成你的丈夫的呀。”

 

门口的小月突然说:

 

“二少爷,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汝苑忙从秦知秋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时连安也走了进来,看了看汝苑后,对着秦知秋淡淡一笑,便说:

 

“父亲叫你去一下前厅,说要和你商量一下婚礼的事宜。”

 

接着就走出了房门,秦知秋转身对着汝苑说:

 

“看来我该走了,你注意身体,我等着你。”

 

然后也走了,此时的房间里只有汝苑一人,汝苑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了手边的书,低头继续看书了。

 

在秦知秋走后,小月来过一次,不过也只是给汝苑带了一些饭菜,接着就去为汝苑出嫁的事忙碌了。明明成亲的人是汝苑,可是金家上下,只有汝苑是最不忙的,也是对于这件事情最没有实感的人,明明答应的是自己,可是汝苑依旧不愿相信即将成亲的就是自己。日子一天天过去,秦知秋因为筹办婚礼也没有再来过金府,但却时不时的托人带来小吃食和书信,那些书信汝苑都是只看不回;距离汝苑出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就在汝苑成亲的十天前,金老爷在连安的说服的终于决定将金家的典当生意与慕容家的皮革生意合并,并由连安全权打理,连生只是偶尔去帮忙。连安慢慢变得越来越忙,有时甚至不回家,可怜慕容清,身怀六甲,却不得不独守空房。

 

一日,慕容清半夜惊醒,发现身边有一男子,认为是连安,便立即抓住连安的手,身体靠在连安的胸膛上,嘤嘤的哭了起来;随着慕容清的哭泣,身下的人也慢慢醒来,轻轻拍打着慕容清的后背,始终没有出声。见身下人醒来,慕容清急忙将嘴唇送上去,刚刚哭过的眼睛在黑暗中越发的楚楚动人;随着慕容清的动作,身下人也有了反应;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主动,只见他一手轻扶着慕容清的腰肢,一边急切的解开慕容清的衣襟,几下慕容清便与他赤裸相拥;随着空气中的暧昧气息越来越浓,男人伸手拉下了床帏,接着便一起共赴雨云。

 

第二日清早,慕容清听见连安叫着清儿,慢慢睁开眼睛后发现连安震惊的站在床边,而自己身边躺着的却是连生。

 

只见连安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愤怒和悲痛,慕容清惊叫着将被子披在了自己身上,旁边的连生也醒了过来,看见了站在床边的连安,一脸羞愧;连生急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拉着连安的手解释道说,是自己喝醉了,半夜慕容清把自己当做是连安,主动的。连安听着连生的解释,更是又气又怒,恶狠狠地看向慕容清,慕容清此时已是泣不成声,毫无辩解之力,只能任由连生说。连安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连生,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连安这一下,吓地连生急忙躲在了床旁,慕容清则更是哭的厉害。

 

接着,连安红着眼睛,指着连生说:

 

“今天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出去,我可以当没事发生;但是,记住,我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金家和慕容家的面子。记住了没!”

 

连安说的大声,吓的连生急忙点头,回说“记住了,记住了。”接着就拖着裤子,踏着鞋冲了出去。

 

连生走后,慕容清仍是哭泣不止,连安取出了一套衣服,冷冷地看了慕容清一眼对她说:

 

“把衣服换上,待会去吃早饭不要让爸妈看出来你哭过。”

 

将衣服扔在了床上后,连安便走出了房门。慕容清慢慢擦干了泪痕,开始梳妆打扮,慕容清知道,如果这件事让他人知道了,那对于金家,慕容家来说都是一种蒙羞,自己更是永远无法抬头做人,连安虽然冷漠但却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慕容清她也明白,她不能怨怪连安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不论原因是什么自己终究是做了对不起连安的事,让连安面对了一件任何男人都无法承受的屈辱。

 

苏柔抬起头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虽然已经喝了不少咖啡,但是,咖啡毕竟不能代替饭,苏柔在自己的肚子无数遍抗议后不得不起身准备出门吃饭。起来后苏柔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桌角站了好一会儿苏柔才慢慢恢复过来,接着才走到门口取钱包出门。

 

由于实在是饿的太久了,苏柔已经不太有力气走到远处了,只能在楼下的面馆里吃一碗鸡蛋面。面很快就上来了苏柔先喝了一口汤,接着就开始吃面;苏柔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的男人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苏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面,发现面变成了血红色的,自己嘴边的汤汁也变成了血液,而自己的筷子上夹着的居然是一根手指,苏柔惊叫着把手中的面打饭了,接着苏柔发现自己打翻的只是一碗普通的鸡蛋面,而自己的对面根本就没有坐人。周围的人露出厌恶的眼光看着苏柔和翻倒在地上的面,苏柔只能连声说对不起,帮着店家把面收拾干净,接着匆匆付了账就走了。

 

回到家后苏柔准备休息一下,刚刚躺在床上,苏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苏柔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望了望电脑接着便滑向了接听。

 

“喂,佟编。”

 

“喂,柔柔呀?最近怎么样呀?稿子什么情况了?”

 

电话里依旧是柔美的声音。

 

“快了,马上就好。”

 

苏柔皱着眉,哑着嗓说着,

 

“那就好,记着哦,只有一个月时间,你可还只剩下不到十天了,如果一个月你还写不完的话,我就捧新人了,你就抱着你自己的未完小说等着被读者遗忘吧。”

 

电话出现了忙音,苏柔挂断了电话,苦笑着叹了口气后爬起了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咖啡,接着坐在书桌边继续续写。

 

梳洗干净的慕容清走出了房门,看见连安正黑着脸等在门口,便急忙走了过去;慕容清小跑过去后抓住了连安的袖口,只见连安轻轻的抽回了慕容清手中的衣袖,转身走在了慕容清的前面,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对慕容清说:

 

“待会到了爸妈那,你最好表现的好一点,不然丢人的可不只是我。”

 

接着就不再说话了,慕容清只能在后面唯诺的点头称是。

 

到了东厢后,连生派人来传话称病,不来吃饭了;慕容清低着头斜眼看了看连安,只见连安面无异色,便放下心来,急忙扮演起好媳妇的角色了。一旁的汝苑扒了几口饭便借口说要准备成亲之事先离席了;连安见汝苑离去时眉眼间满是愁苦,也暗暗难过。

 

汝苑回来后便被小月叫着一起清点锦被的数量,汝苑只看了几眼就不耐烦,打发小月去做后就自己一人取了本书躲在房里看书去了;汝苑虽然拿着书,心却不在书上,先前汝苑看见连安和慕容清举案齐眉的样子心中满是烦闷,愁绪难清,书是一字未进眼里,只觉眼前出现的只有连安望着慕容清是宠爱的样子,更是难过,汝苑自己一人在房中,只有中午时小月带午饭过来,小月见汝苑没有食欲精神不佳只能点了熏香让汝苑午睡,只是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汝苑醒来后发现已是后半夜了;汝苑不想叫醒小月,但是只有早上吃了点饭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什么了,汝苑觉得肚饿,就起身准备自己去厨房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走出房门后汝苑看见连安书房内的灯是亮的,便走过去小心张望着,哪知在书房里的竟是连安;只见连安在书房内自斟自饮,看上去很是凄凉,而且汝苑从小和连安一起长大,汝苑一眼就看出连安很是痛苦。看着伤心的连安,汝苑不知不觉中已经踏入了书房内。

 

连安见来人是汝苑后先是一阵惊慌,接着急忙收拾起桌前的画像,汝苑跑上去制止,从连安手中抢过画像,只见画像上是自己荡秋千时的景象。连安见汝苑抢过画像,只能默默低着头为自己的杯子里又倒了一杯酒,抬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汝苑看见画像后震惊不已,连安的丹青她是最熟悉不过的,这件画像一看就是连安所做,在这空无一人的书房里连安独自饮酒,而且还看着自己的画像,汝苑抬头看着连安,面上已是一片湿润,汝苑拿起桌上的酒壶,仰起脖子大口喝着,连安急忙阻拦,从汝苑手中抢过酒壶;酒壶被连安抢走后,汝苑一把抱住了连安,大声哭泣,接着从连安怀中抬起头来,带着哭声的说着:

 

“我喜欢你,连安。我从小就喜欢你,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把对你的依赖慢慢变成了依恋,接着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小时候的我一想到你要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我就觉得没法呼吸,我怕到那时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就再也没有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了,再也不是你的梨儿了。”

 

汝苑说着哭着,尽管现在的汝苑看上去狼狈不已却还是紧紧的抱着连安。

 

“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呀!”

 

连安一边轻抚着汝苑的后背,一边痛苦的说着,

 

听到这话后,汝苑一下子推开了连安,激动地说道:

 

“你为什么也这么说?你明明就知道,那天是你和我一起躲在姨娘的房里的,当时你也是听到了的,为什么你还要这么说?为什么?”

 

汝苑疯狂的捶打着连安,慢慢便失去了力气,顺着连安的腿滑了下去,连安也急忙蹲下,双手环住了汝苑,紧紧地拥着汝苑,亲吻着汝苑的额头说:

 

“我听到了,可是那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告诉大家我不是金家的孩子,我是个野种,是我妈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对不起,梨儿,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金家蒙羞,不能让我妈背负骂名;即使那天你我都听到了,你不是也选择了沉默吗?你不是也为了爸而这么多年没有说出来嘛?所以多年来我都小心地保护着这一秘密,我只能从心里偷偷爱着你,只能永远祝福着你。其实我早已察觉你对我的情感,可是,我知道,我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我永远都只能是金家的二少爷,而你也永远只能是我的妹妹。所以,我只有娶慕容清,才能让你死心。可是看着你和秦知秋在一起,我的心却越来越痛,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可是,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我也只能以哥哥的身份看着你出嫁,看着你成为他人的嫁娘。汝苑,对不起,我爱你,可是我却永远也无法以恋人的身份在你身边,所以对你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恨我,忘了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过的幸福。“

 

此时连安已是泪流满面,怀中的汝苑更是泣不成声。汝苑揪着连安的衣袖,哭着说: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我的哥哥还是什么,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我不要陪在一个我不爱的人身边,我只想要你,你不能不是金家二少爷,那我不是金家小姐不就行了。我不要名字,不要身份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听着汝苑近乎卑微的祈求,连安感动不已,低下头吻住了汝苑,汝苑也主动迎合,两人皆是激情迫切;连安突然抬头将汝苑打横抱起,放在了书房里的床上,只见汝苑双目满含泪水,眼神中皆是爱意,看上去柔情似水,连安不免情动,急忙低头吻上了汝苑的脖间,汝苑也用双手环抱住连安,连安轻轻抬起头,凑到了汝苑耳边,深情地说:“我爱你,梨儿”汝苑立马身体一颤,急忙将嘴唇凑上去,不停地亲吻着连安的眉、眼、脸颊、头发,满面泪水回应着说道:“我也爱你,连安。”接着,书房内便是满满的温情,一夜缱绻。

 

第二天,一早,连安醒来后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汝苑,小心地看着汝苑的睡颜,接着轻轻在汝苑的脸颊上偷偷一吻。汝苑慢慢醒来,睁开眼看见连安单手撑着头,满脸笑意的望着自己,汝苑马上红了脸,迅速将自己藏在了被子里,连安笑着掀开被子一把将汝苑搂紧在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蹭了蹭汝苑的头发,笑着说:

 

“梨儿害羞了?不用怕,我会永远爱你的。”

 

汝苑将羞红的脸埋进了连安的怀中,听见连安嘲笑自己,便抓起连安手臂冲着上面狠狠地咬了下去,连安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见连安吃痛,汝苑急忙松口,摸着连安的手臂说:

 

“我没有很用力呀,比以前轻多了呀!”

 

接着就一脸担心的看着连安,只见连安笑着点了点汝苑的鼻子亲昵的说:

 

“是呀,比以前轻多了,从小你不高兴就爱咬我,可自从我成亲后你就再也没有咬过我了,现在还不太适应了呢。”

 

汝苑听连安提起慕容清,脸色不禁发白,接着匆匆离开连安的怀抱,准备出门。连安见汝苑生气,连忙拉住了汝苑,小声的说着:

 

“对不起,梨儿,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我这就告诉爸去。我不是他的孩子,我爱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汝苑从连安怀中挣脱出来,哭着说:

 

“不要,不要说,我们不能这么对爸,我不要名分了,我不嫁给秦知秋,我要一辈子待在金家,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连安,看着自己眼前娇小可怜的汝苑,心中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汝苑嫁给秦知秋,更不能让汝苑留在金家一辈子,自己就算不能给汝苑名分,但一定要让汝苑离开金家,和自己在外面有一个属于自己真正的家。

 

连安走上前擦干了汝苑的眼泪,轻轻的吻了吻汝苑的眼睛,拉着汝苑的手说:

 

“梨儿,如果让你放弃金家小姐的身份和我在外面生活你愿不愿意?”

 

汝苑本就介意自己与连安的兄妹关系,但是连安是金家与慕容家的生意上的话事人,绝对不能离开,可是如果自己摆脱金家小姐的身份的话或许对于汝苑和连安来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

 

二人正在说活时忽然听见小月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苏柔看了看手上的表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向了卧室,准备休息了。径直走向自己的大床后便倒头就睡着了,接着苏柔感到身体慢慢变得越来越沉重,四肢变得无力,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体的上方漂浮着一个女人,她面色狰狞,长发垂直下落在苏柔的胸前,慢慢的苏柔发现自己的被子越来越向上渐渐地覆盖住了自己的脸,苏柔想要伸手将被子扯下来,却丝毫没有力气,被子越来越紧,捂在她的脸上,苏柔渐渐觉得透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越来越黑,她奋力起身从自己身上将被子扯了下来;接着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突然,苏柔听见床下传出“咔咔”声,她小心地坐在床边,慢慢把头向床下望去,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就在苏柔抬头的时候,苏柔的眼前又出现了刚才的那个女人;苏柔吓的大叫一声,迅速的钻进了被子里,就在苏柔瑟瑟发抖的时候,被子的一角轻轻被掀了起来,接着就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子里,慢慢往上滑,苏柔还没有发现被子里的东西,只是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闭着眼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看到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可是就在苏柔睁开眼的一瞬间,苏柔看见自己的脸前正贴着那个女人的脸;她黏腻的头发贴在了苏柔的脸上,两个眼球突兀的向外瞪着,嘴巴内发出一股腥臭味,脸上全是划痕,她一张开嘴就有许多的蛆虫从嘴里涌出,那些小蛆虫掉在了苏柔的胳膊上后边迅速的顺着苏柔的身体爬了上去,苏柔尖叫着从被子里出来,用力的拍打着身上的蛆虫,从身上掉下来的蛆虫被苏柔用脚拼命的踩踏着,一条条蛆虫被打落在地板上扭曲着白色的肥厚身躯,又被苏柔一脚踩扁,溅出绿色的汁液。苏柔疯狂尖叫着,那个女人回头看着苏柔,嘴中的蛆虫依旧往外努力地蠕动着,顷刻间,苏柔的房间里布满了蛆虫,它们攀爬在墙面上,书桌上,台灯上,拖鞋上,渐渐地爬满了苏柔全身,苏柔不停地用指甲划着皮肤,想把蛆虫赶下来,却只是划破了自己的皮肤,蛆虫顺着划破的皮肤钻进了苏柔的身体里,撕咬着苏柔的皮肉,苏柔痛不欲生,渐渐地失去了声音,血泊中满是攀爬的蛆虫,苏柔满身是虫洞倒在了床边。

 

满头大汗的苏柔在噩梦中惊醒,又是一夜的噩梦,苏柔浑身都是汗甚至打湿了床单。苏柔看了看表才是六点,自己只睡了三个小时,还想再睡可是却毫无睡意,只能起床,换了床单被套后,苏柔拉开了窗帘,看着清晨的和煦阳光柔柔的洒在外面挺立的嫩芽小草上,看上去活力无限,眼前一片暖色调,肆意蔓延。

 

苏柔匆匆洗漱后便开始煮咖啡,喝一口浓香的咖啡苏柔一扫噩梦的阴霾,走向书桌打开电脑,想起昨天佟编打来的电话,说明了马上就要交稿,苏柔不敢再继续怠慢,只能加紧速度赶稿。其实苏柔明白,自己不论多有才华,也不过是个被现实打压的作者,不得不赶稿,不得不为读者低头,不得不变得商业,苏柔看着桌上的电脑,心里暗暗叹气,摇了摇头打开了文档。

 

小月起来后在房里没有见到汝苑,便着急的大喊起来,哪知,汝苑此时就和连安在对面书房。听着小月的声音,汝苑急忙穿起了衣服,随意的绾了绾头就赶快应声:

 

“我在书房,你先去准备梳洗用具吧,不用过来了。”

 

小月在门外听见汝苑的吩咐,只能急忙称是,转身准备清水等。

 

见小月离开,汝苑走到连安身边抱了抱连安,在连安怀中娇柔的说到:

 

“我要走了,你要记住,不论你是谁,我都只爱你。”

 

接着就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连安,走出了书房。

 

汝苑走后,连安也穿戴整齐,把房内的物品收拾停当后就回到了房中。连安走进房内后就看到慕容清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等着连安;见连安回来,连忙扶着椅背起身,挺着肚子快步走到连安身边,拉着连安准备服侍连安换衣物。连安扶住了慕容清,接着叫来了丫鬟,斥责了丫鬟么没有照顾好慕容清让她一夜未眠,接着就让丫鬟服侍慕容清换洗,自己则走到里间取出衣服换了下来;慕容清在丫鬟的搀扶下换好了衣服,眼中满是绝望。

 

换好衣服后连安早已等在了门口,见慕容清出来,便走在了前面,和慕容清一起来到了饭厅,待大家都到后便开始了用饭;今天早上连生来了,连生见到慕容清和连安后脸色一白,接着便小心地坐在了汝苑的身边,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几乎不说话,而连安却因为与汝苑双目对上时见汝苑满脸娇羞的样子心生欢喜,面有红光,金老爷奇怪的看着连生,又再看看连安,虽觉得异常却也不知为何,一顿饭,众人心中各有心事互相揣摩彼此眼神交汇都又匆匆避开。

 

正在吃饭时,秦家来问成亲时的宾客名单,汝苑见是秦家,抬起头担忧的看了看连安,却见连安毫无反应不免有点委屈,便也只自顾自的扒饭不在理众人,金老爷对着下人说:

 

“名单在书房的桌子上,一会儿你去拿了给他。”

 

下人称是后就转身离开了。汝苑突然醒悟到自己已是待嫁之身,就算自己和连安情投意合,自己也已是秦家的未婚妻了。汝苑幽怨的看了看连安,连安转头注意到汝苑的目光对着汝苑轻笑了一下,接着微微点了点头暗示汝苑放心。汝苑也勉强笑了笑就借口吃饱离开了饭桌。回到西厢后汝苑看见书房门开着,便走进书房等着连安。连安见汝苑离开后便也起身,嘱咐下人照顾慕容清,接着就离开了,慕容清看着连安的背影默默地低下了头,连生却一直望着慕容清,眼中充满了怜惜与愧疚。金老爷看了看连生清了清嗓提醒连生。

 

连安走进书房后就见汝苑趴在桌子上,汝苑看见连安进来心中委屈,眼中蓄满泪水,轻轻的说:

 

“怎么办?我不想嫁给秦知秋!”

 

连安走上前站在汝苑面前低头亲了亲汝苑的额头,笑着说: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连安安慰着汝苑,接着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包草药,对汝苑说:

 

“这是蛏草,熬制后人喝下去会发生假死症状,而且只要再喝下清菊就可醒来,但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只要你假死,我就可以让你摆脱金家的身份,在外面和我永远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连安柔声的说着,紧紧地盯着汝苑的眼睛,渴望着汝苑的答案;汝苑看了看蛏草,想着连安说的可以摆脱兄妹身份和连安永远在一起,便用力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

 

“我愿意,只要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让我怎样都可以。”

 

连安听完汝苑的回答后,把汝苑拥入了怀中。

 

当天下午,汝苑便喝下了连安给的蛏草,晚上时汝苑便浑身冒汗,脸色发白,呕吐不止,小月急忙叫来了金家老爷和姨太太,连安虽然知道汝苑不会有事可是看着汝苑难受的样子也不免心焦,后来在请大夫的路上汝苑便“香消玉损”了。

 

金家上下伤心不已,大夫也之说是食物中毒,具体什么毒却也不知道,金家的喜事突然就变成了丧事,汝苑死的突然,金老爷更是伤心的昏过去几次。便只能匆忙办了丧礼就准备下葬。慕容清因为怀孕而没有出现在丧礼现场,秦知秋作为汝苑未婚夫,见到汝苑“遗体”后痛哭不止,人也消瘦了许多。

 

三日后,汝苑下葬,金家为其风光大葬,连安虽知道真相,但见到汝苑被埋入土中的那一刻依旧难以自制自己的情绪。

 

汝苑下葬的当晚,连安半夜独自一人来到墓前,挖开土坟,救出汝苑,给汝苑喂下清菊,将汝苑抱到城郊的一栋小屋内,只见屋内已是收拾停当,满目温馨。连安一直守在汝苑的床边等着汝苑醒来

 

汝苑醒来的时候看见连安趴在自己床边,月光似白纱一般轻披在连安身上,将连安消瘦,憔悴的脸庞照的令人心疼,汝苑抬起手摸了摸连安的头,连安感觉到马上醒来,看着醒来的汝苑,连安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通红,扑上去抱住了汝苑,开心的说: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汝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无法发出声音,焦急的望着连安;连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汝苑,汝苑喝下水后却依旧无法说话,连安焦急的看着汝苑却依旧没有办法,只能让汝苑先休息,自己去找医生了。

 

医生来看过后说是因为服用了刺激性药物影响了声带而致哑的,以后应该也不能再恢复了。连安听见后自责不已,在医生走后坐在汝苑的床边痛苦的捶打着头,难过的说: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喝下蛏草的话你也不会哑了,对不起,梨儿,真的对不起。”

 

汝苑见连安自责,内心也不好过,走到连安身边后抓住了连安的手,在连安的手心里写下: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快乐。”

 

连安反握住了汝苑的手,红着眼睛看着汝苑,点了点头。

 

自从汝苑“死后”,秦知秋伤心不已,每日喝得烂醉后便倒头睡去,浑浑度日,常常独自去金家,走进汝苑的房中一坐就是一天。秦家人之后又介绍了不少姑娘给秦知秋却都被秦知秋拒绝。秦家上下各个为秦知秋焦心,却又知道秦知秋深爱汝苑,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便也就随着秦知秋日日买醉,至少喝醉了心里好过些。

 

金府也因为汝苑的“离世”而上下茹素了半年之久,在这半年时间里慕容清生下了一儿,却也没有冲淡汝苑“离世”带来的悲伤;每每夜深之时皆可见金老爷独坐书房内暗自垂泪,哀思如潮。连安因为与汝苑在城郊竹林里有一小家,便时常不回,慕容清虽有儿子陪伴,但也时常感到寂寞,连生看着慕容清日渐消瘦而心如刀绞却无法言说,只能日日派人送些小玩意为慕容清排解寂寞。

 

然而,在城郊的竹林中,连安与汝苑却是另一番景象,连安每日下班后就赶往竹林,与汝苑同吃同住,二人好似一对新婚夫妻,幸福,缠绵。汝苑虽然不能说话了,却可以通过眼神动作与连安交流。一日,连安下班回到竹屋后见汝苑不在,惊慌失措的冲出竹屋,却见汝苑挎着菜篮走了进来。连安看到汝苑后立马放下心来,冲到汝苑身边,拉起汝苑的手嗔怪道:

 

“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汝苑笑着放下了菜篮,指了指菜篮里的菜,接着又用手比出吃饭的样子。连安明白汝苑是说自己去买菜做饭;连安看了看菜篮中的菜埋怨道:

 

“你要什么菜下次告诉我不就行了,干嘛自己去买,要是你出什么事怎么办。”

 

汝苑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接着在纸上写下:

 

“我自己也可以,我老是等着你,很无聊,自己出去买菜还能接触接触其他人。”

 

连安见汝苑写的话后一阵自责,因为汝苑住进竹屋已经半年了,可是自己却不敢让汝苑出门,害怕汝苑遇见金家或者秦家人;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汝苑一人每天独自在竹屋,只能痴痴等着连安回来。连安一手拉起汝苑的手,一手摸着汝苑的脸,双唇轻轻在汝苑唇上一吻,接着说: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不过一定要自己小心,不要太累,自己注意。”

 

汝苑听见连安愿意让自己出门开心的拉着连安的手跳了起来,接着迅速的在连安的脸上落下一吻后就拿着菜篮逃似的跑向了厨房,留下连安一人停在原地独自回味。

 

当晚,连安吃着汝苑做的并不好吃的饭菜,打趣的嘲笑着汝苑的手艺,却还是将汝苑所做的饭菜全数吃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在吃早饭的时候,汝苑却剧烈呕吐起来,面色发白,惊的连安急忙要请医生,却被汝苑拦了下来;连安疑惑的看着汝苑,却见汝苑的双颊绯红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接着做了一个抱孩子的动作。连安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拉着汝苑的手激动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有了?”

 

汝苑害羞的点了点头。连安开心的急速起身走到书柜前,取出诗经和楚辞,翻找着,一边找一边还说着:

 

“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一旁的汝苑看见连安的样子哭笑不得,走了过去在纸上写下:

 

“孩子都还没有成型,你就急着取名字了。再说怎么这么兴奋,又不是没有当过爸爸。”

 

连安看见汝苑写下的话后放下了书,指了指汝苑的肚子说:

 

“这才是我第一次当爸爸,在我的心里,只有你生的才是我的孩子。”

 

汝苑听着慢慢红了眼眶,连安急忙为汝苑拭去泪水,安慰道:

 

“哭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在我心里不论以前还是以后都只有你。”

 

汝苑哭着点了点头,握着连安的手摇了摇接着就靠在了连安的怀中。

 

连安上班离开后,汝苑收拾好了竹屋便也挎着菜篮出门了,走在街上的汝苑穿梭在小商贩之间,一会儿挑鱼,一会儿买菜,俨然就是一个成婚十几年夫人的样子,汝苑从心里感到满足,对于金家的一切也尽量避而远之,仿佛之前的金汝苑是另一人一般,从心里抹去了关于以前的一切,当然除了连安。

 

可是,老天爷仿佛永远不会让人真正如愿,永远会让人沉浸在幸福中时给予致命一击;仿佛跌落于水中失足一般,好不容易发现了岸边,待游过去以后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都为来得急回味就消失为泡沫。

 

那日,汝苑正在鱼贩面前挑鱼时被人不小心撞到菜篮掉在了地上,那人急忙蹲下身为汝苑捡起菜篮;就在把菜篮给汝苑的时候,那人停住了动作一把抓住了汝苑的手,激动地说:

 

“汝苑?是你吗?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一切都只是你在骗我是吗?”

 

苏柔听着电话第三遍响起,不得已起身走到电话旁接起来不耐烦的说道:

 

“喂,谁呀?”

 

电话里无人说话只发出了丝丝的杂音,苏柔对着听筒大声的“喂”着,却依旧没有人回话,苏柔便气愤的挂了电话,满心认为是哪个无聊之人所做的恶作剧。苏柔刚准备离开,电话却再次响起,苏柔接起后依旧是无人说话,只有丝丝的杂音;苏柔生气的对着听筒大叫:

 

“你无不无聊呀。”

 

就在苏柔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里出现了一声尖锐的呼救声,苏柔吓的将听筒扔在了地上,等苏柔再次拿起听筒的时候听筒里只有断线的声音了。苏柔回拨了那个号码,却发现竟是个空号。苏柔颤抖着拔断了电话线,可是,电话却再次响了起来,苏柔用发白的手接起了电话,只听听筒内不再有丝丝声,而是大口大口地喘气声,苏柔按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接着听筒中便没有声音了。苏柔急忙拨通了叶蓉的电话,告诉了叶蓉刚刚自己家里的电话发生的古怪的事。过了十分钟,叶蓉便将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了苏柔是电话串线了,刚才的那是对面邻居和自己女友开玩笑,却没想到电话串线拨到了苏柔这里。苏柔听完叶蓉的解释后才放松下来。电话里的叶蓉很是担心苏柔,想让苏柔去自己家中暂住几日,可是苏柔却说小说还没有写完,不能走,叶蓉也只能说等过几天去看苏柔。挂断电话的苏柔走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黄肌瘦,毫无血色,苏柔很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一想到交稿日期,不得不继续写稿。苏柔为自己倒了一大杯咖啡,几口喝下后振作精神,看了看距离交稿日期只剩下三天便坐在了书桌前继续写作了。

 

汝苑挣扎着从那人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抬头一看竟是秦知秋。汝苑惊慌失措,浑身都颤抖着摆了摆手,接着故作镇定的张了张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也不是秦知秋所说的那个人。秦知秋本已确信眼前的女子是汝苑,却看到眼前的女子表示自己不会说话时秦知秋还是犹豫了,接着汝苑便指了指菜篮急忙离开了。秦知秋望着匆匆离去的汝苑,满心疑惑的走进了金家。

 

一进金家,就见连生独自一人坐在花园中,秦知秋走过去对着连生见了礼后也坐了下来。连生见秦知秋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出声询问秦知秋所为何事,秦知秋见连生问自己,便也没有隐瞒,告诉了连生自己今天在街上所见到的女人。

 

连生听完后也很是疑惑,可是连生是亲眼看着汝苑断气的,所以,应该不会出现活着的汝苑了呀。于是便安慰秦知秋应是与汝苑长相相似的女人,秦知秋是太过思念汝苑所以才会看错的。秦知秋也只能当做是这么一回事,又小坐了一会后就告辞了。

 

当晚在吃饭时,连生将秦知秋今天的所见告诉了众人,金老爷和姨太太只是感叹秦知秋深情,只有慕容清皱紧了眉头。

 

慕容清心里明白,汝苑这个妹妹对于连安的重要性,可是,自从汝苑离世后,只有最初的几天里连安很是难过,可是之后连安便决口不提汝苑,甚至在众人怀念汝苑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连安一向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在汝苑的事情上,却表现的很是奇怪。而且慕容清见连安渐渐不再回家,就算回来也只是匆匆一见,慕容清听着连生说的事情,心中不免升起一个大胆而可怕的念头。万一,汝苑并没有死呢,而是被连安藏了起来,可是连安为什么要藏起汝苑呢?慕容清越想越是觉得可疑,便出门走进了一家侦探所,拜托侦探所查证汝苑究竟有没有死,那天秦知秋在街上所见的女子是不是汝苑。

 

汝苑与秦知秋在街上撞见的事情汝苑一直没有告诉连安,怕连安担心,汝苑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可还是被连安看出异常来。汝苑只能推说自己因为怀孕而心情起伏大。连安便嘱咐汝苑多休息,自己主动做起了饭,照顾汝苑。

 

就在慕容清等待侦探所的消息的时候,自己与连安的儿子盛铭却生了病,半夜发起了高烧。当晚连安不在金家,慕容清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先用冷帕子为儿子降温,可是却依旧高烧不退,等慕容清去通知金老爷时盛铭已是奄奄一息,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送医过晚而病死了。慕容清肝肠寸断,金老爷听闻连安已是一月未归,更是大动肝火,叫人迅速去找连安。等连安赶到家里的时候,灵堂已经搭起,慕容清也已哭晕过去。金老爷见连安出现,气的拿起拐杖就向连安身上打去,姨太太急忙拉开金老爷保护连安,却见连安不动声色的扒开了姨太太为了保护自己而揽住自己的手。金老爷激动地抖着身子质问道:

 

“这一个月你究竟去哪了?”

 

连安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在店铺,没有时间回来。”

 

金老爷听见连安的回答后更是生气大声的说:

 

“撒谎,我都问过店铺的掌柜了,你每天店铺没有打烊就走了,究竟你去哪了?”

 

连安显然没有想到金老爷会问掌柜,虽然略有一丝惊慌,但也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金老爷见连安不肯说实话,更是生气,命人取出藤条来准备抽打连安。却见连安抬起头对着金老爷笑了笑,走到金老爷身边说:

 

“爸,现在死了的是我的儿子,你就不用大为恼火了,还是好好注意身体吧,毕竟现在金家的话事人是我而不再是您了。”

 

金老爷完全没有料到连安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气的心脏一阵绞痛,旁边的姨太太急忙扶住金老爷,对着连安大叫:

 

“连安,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呢?”

 

连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对着姨太太说:

 

“爸?真的是爸吗?”

 

姨太太听着连安的话震惊不已,刚想大骂就听连安吩咐下人说:

 

“来人,送老爷和太太回房,让二人好好休息,没事就不要打扰了。”

 

接着金老爷和姨太太就下人请进了房,一旁的连生见此更是吓得不敢出声,在一边缩着,连安转头看了连生一眼,笑着对连生说:

 

“大哥,最近天气变热了,柴房也不再冷了,不如大哥就住在那吧。”

 

连生此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点头笑称没问题,在连安走后愤愤地一人被带到了柴房。

 

连安安排完连生后就自己回到了慕容清的房里,只见慕容清已经醒来,虚弱的靠在床上,前面连安在大厅所做的一切已经有下人告诉了慕容清,慕容清此时面如白纸,眼里却满是怒火,见连安进来便伸手质问连安为什么那么对待金老爷和姨太太。连安几步走到慕容清身边,拉起慕容清的手,将慕容清脸旁的一缕头发别进了发髻内,摸了摸慕容清的脸说:

 

“放心,我又不会这么对你,你只要好好呆在家里,继续做你的二少奶奶就行了。”

 

慕容清满脸泪水,柔弱的问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知道你不爱我,那你就放了我吧。儿子死了,我真的已经生无可恋。我走了不是更好,你在外面养着的女人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门了吗?”

 

连安擦去了慕容清苍白脸上的泪珠,趴在慕容清耳边温柔的说:

 

“我的夫人,你怎么能让为夫放了你呢?你可是金家与慕容家的联系纽带呀,你要是走了,金家与慕容家的联系不就断了吗?那我辛苦经营的一切不就都逝去了吗?”

 

慕容清浑身发抖,用尽全力的推开连安,大声的喊叫着:

 

“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慕容家的生意,你对我的所有宠爱,包容都是假象,在那些温柔的背后全部都是你的阴谋。你早就想好要代替金老爷的话事人位子了,所以才娶我的,我恨你,我恨你连安。”

 

连安大笑着,点了点慕容清的脸,用一只手握住了慕容清的下巴,对着慕容清说:

 

“这就恨我了,那你要是知道那日你和连生上床是我所安排的,你是不是就要疯了呢?我的夫人。”

 

连安的眼中布满了兴奋的火花,仿佛一头看到猎物的雄狮,残忍而血腥。

 

连安继续说着:

 

“那日,我故意找人灌醉连生,接着让人将连生送到你的房里,本想只是让你们同榻而眠,没想到你更出色,完美的暴露了你的欲望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在金家与慕容家合并的事情上那么卖力。”

 

慕容清不可置信的看着连安,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连安点了点慕容清的嘴唇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你找了侦探所来查汝苑的事,何必那么麻烦呢?你问我不就行了?我告诉你呀!汝苑没有死,不止没有死,还和我一起在城郊竹屋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汝苑的死不过是我安排的,如果不这样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现在好了,等我把慕容家全部吞下来后就把汝苑接来,到时候你再死也不迟呀!”

 

慕容清吃惊的看着连安,厌恶的对连安说:

 

“是汝苑,是汝苑这个贱人,你个禽兽,你们是兄妹,你们乱伦,你们不知羞。”

 

连安听见慕容清辱骂汝苑,气急,对着慕容清的脸狠狠甩了一耳光。扯起慕容清的头发说:

 

“谁说我们是兄妹的,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慕容清被打的嘴角渗出血丝,瞪着通红的双眼,连安将慕容清扶正靠在枕头上,笑着对慕容清说:

 

“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痛苦万分。”

 

接着就吩咐下人看好慕容清,自己就离开了。

 

慕容清在连安离开后睁着眼睛不吃不喝的呆坐在床上,脑中却出现了一个阴毒的想法。

 

连安从金家出来后就回到了竹屋,汝苑最近几日都没有进城,也不清楚金家的事情,但见到连安面有得色,还以为连安的生意有了什么进展。

 

连安走进竹屋,就看见汝苑坐在板凳上在院前缝制孩子的肚兜,虽然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可是汝苑却早早的就开始为孩子做起了衣服,连安悄悄走到汝苑身边,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汝苑,把头抵在汝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使劲闻着汝苑身上淡淡的茉莉味。汝苑见连安抱住自己,也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摸着连安的脸,笑问连安有没有吃饭。连安摇了摇头,似是委屈的说:

 

“没有呀,不是梨儿做的,我才不吃呢。”

 

汝苑娇笑着打开连安环住自己的手,转身对着连安笑着说:

 

“我才不信呢?你不是上次还说我做的饭难吃吗?怎么现在又说要吃了呢?”

 

连安轻轻捏着汝苑的脸,接着说:

 

“怎么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是那么孩子气。”

 

汝苑用手环抱住连安,用脸蹭了蹭连安说:

 

“那我孩子气你就不喜欢了吗?”

 

连安也抱住汝苑,回答说:

 

“当然不会,不论你怎样我都爱。”

 

汝苑红着脸松开了连安,接着就走进厨房给连安准备晚饭。

 

连安此时坐在屋内看着汝苑的针线盒中放着一条手帕,上面绣着一对双飞的蝴蝶,在手绢的与右下角绣着“梨儿”两个字;连安看着那条针脚不齐的手帕,默默将手帕揣在了怀里。

 

当晚,连安与汝苑二人在竹屋是鹣鲽情深,金府的众人却皆对连安痛恨,又为自己感到悲哀;晚上时慕容清的陪嫁丫鬟玉凤利用夜香婆向慕容家通风报信,慕容老爷知道连安竟有如此大的野心后很是吃惊,同时也为自己的女儿的遭遇而悲痛万分。于是,慕容老爷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带人将慕容清悄悄接走了,慕容清回到慕容家时,人已是万念俱灰,形同枯槁。

 

连安知道消息后便赶往慕容家,慕容老爷一见到连安后便要指示下人赶走连安,奈何连安也是话事人,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慕容老爷更是生气,当场吐出鲜血来,连安见慕容老爷吐血也只能作罢,任由慕容清暂住慕容家。

 

连安走后,慕容清派人找来了大夫,大夫说慕容老爷是因为怒火攻心而引起的吐血,需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再激动。送走大夫后慕容清叫来了玉凤。

 

“玉凤,现在我的身边能够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玉凤紧紧地握住了慕容清的手说:

 

“小姐,你要干什么就告诉玉凤,玉凤一定为你办到。”

 

慕容清满脸泪水,握着玉凤的手眼中闪着复仇的光芒。

 

在慕容清的指引下,玉凤带着慕容清来到了城郊外的竹屋,接着叩响了房门。

 

汝苑听见有人敲门,就走了出去,看见来人是慕容清后,汝苑先是一惊,接着便准备回屋,却听慕容清说:

 

“汝苑,我知道是你,求求你救救金家和慕容家吧。”

 

汝苑听,慕容清提起金家,而且让自己救救金家,心中一急便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可是,刚打开房门就被玉凤用木棍打晕了。

 

玉凤打晕汝苑后,就与慕容清一起将汝苑拖进了房内,接着慕容清从房中找出了麻绳将汝苑绑在了椅子上,做好一切后就用一盆凉水浇醒了汝苑;汝苑醒来后看见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而慕容清则站在自己面前。

 

慕容清见汝苑醒来了,就对着玉凤点了点头,玉凤就关上了门,留下了慕容清和汝苑独自在房中;慕容清优雅的坐在了汝苑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杯为里面添上了水,捧在了自己手里,小嘬了一口后才开始说:

 

“汝苑,我知道你已经不会说话了,你放心,你不用说话,只要听着就行了。”

 

汝苑惊慌的看着慕容清,可是慕容清却似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第一次见到连安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他是那么的儒雅,那么的温柔,我从来没有这种感受,我迫切的想要嫁给他,于是,我便想尽办法去金家,只为了能够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以前每次我去连安书房找他的时候你总也在,起初我还以为是你们兄妹关系好,可是后来我却越来越觉得奇怪,我发现你会偶尔痴痴地望着连安,而连安也只对你分外包容,我拼命的想要插进你们中间,可却总是徒劳无功,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连安却主动来找我;那日,连安一人在书房喝醉了,我进去后他便一把抱住我,嘴里喃喃的叫着“梨儿”我当时并不知道“梨儿”是谁,只当是哪个欢场中的女子,我见连安对这个女子痴情不移,便在连安醉酒时谎称自己是“梨儿”,连安果然相信,也正是那一次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也因此怀孕,连安不得不迎娶我。我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连安,对那次连安口中的“梨儿”也闭口不谈,连安再娶了我后,对我温柔体贴,竟让我一度错误的认为连安也爱上了我。”

 

慕容清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着,轻轻抬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

 

“直到一日连生无意中说起,你的乳名是“梨儿”时我才明白连安爱着的竟然是你,可是你们是兄妹,所以我安慰自己说那只是连安的一厢情愿,只要我好好做连安的夫人,而你早早嫁人的话连安一定会死心的。所以我极力促成你和秦知秋的婚事,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连安对你竟爱的如此之深,为了让你离开金家不惜让你假死,为了得到慕容家和金家的财产不惜让我和连生上床。”

 

慕容清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杯子被摔碎在地,汝苑则在听到连安曾让慕容清与连生上床时心中震颤不已,眼中流出热泪;

 

“你知道吗,就在你活在连安为你打造的世界里的时候,金家已经变成了连安的了,金老爷和姨太太被连安囚禁在金家,连生则被迫搬到了柴房,我的爸爸被连安气的吐血躺在床上,而我和连安的孩子则病死了,当我的儿子高烧不止的时候连安或许正在和你翻云覆雨吧。”

 

说着慕容清大笑起来,一把扯起了汝苑的头发,拼命的捶打着汝苑的脸,边捶边说:

 

“为什么,为什么连安对每个人都那么狠毒,甚至于对自己都毫不客气,却唯独对你是百般呵护,不让你经历一丝风吹雨打,为你营造了一个美丽干净的世界,只留你一人在里面;为什么你就可以那么好运,可以得到连安全部的爱,而我,不论我为了连安做再多,在连安的眼里我始终都只是一个利用工具。”

 

慕容清说着用脚踹向了汝苑的肚子,由于汝苑刚刚怀孕,胎儿还不稳,经这一踹,汝苑腹内一阵绞痛,鲜血随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慕容清见汝苑流血马上猜测出汝苑已经怀孕,便更是生气,发狠似的冲着汝苑的肚子一阵狠踢。边踢边说:

 

“什么!你怀孕了,我的孩子才刚刚夭折,你就怀孕了,凭什么?”

 

汝苑因为被绑在椅子上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慕容清踢打,随着血越流越多,汝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等汝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房内满是烟雾,呛咳不止,汝苑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连人代椅的翻倒在地上,慢慢向门口移去,可是火势越来越猛,汝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舔食着自己,烧便了全身,汝苑感到强烈的灼烧感,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大火在自己身上肆意攀爬。

 

竹林外的慕容清看着燃烧起的竹屋冷笑着离开了。

 

连安下班后赶到竹屋时发现竹屋已变成一片焦黑,连安绝望的冲进废墟中,看见了在屋内被烧成焦黑的汝苑的尸体,汝苑被绑在椅子上,与椅子连在了一起,双手卷曲的向前伸着,仿佛在叫着连安救救自己,张大的嘴巴没有发出声响,连安痛苦的抱着烧成焦尸的汝苑,失声痛哭,连安满脸都是空气中飘散着的灰尘,怀中则是死状惨烈的汝苑。

 

“咚咚咚”急速的敲门声从金家的大门口传来,门房打来门后,见来人是连安,便急忙让开来,只见连安蓬头垢面,满身黑灰,手中提着一把砍刀,双眼中似乎燃着熊熊烈火;连安一把抓住门房问道:

 

“慕容清呢?她在哪?”

 

门房吓得抖了抖急忙回话说:

 

“二少奶奶早就回来了,现下应该是在自己房里。”

 

连安推开门房大步跑进西厢的房内,打开门却看见慕容清已经上吊自杀在屋内,桌上放着一封给连安的信。

 

 

 

连安,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没错,汝苑是我杀的,我将她绑在椅子上看着她在大火中挣扎着最终被大火所吞噬,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终于有人陪我的儿子啦,我在放火之前使劲踢打着汝苑的肚子,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血水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我想那一定很痛,不过不论她再痛也无法比得上我心中的痛;我知道,你已经百毒不侵,能够让你感到绝望的大概就只有汝苑了吧,所以我杀了她,看着她呼救我愈发的开心,因为我知道,当你看见死掉的汝苑时一定是痛不欲生吧。我恨你,连安,我想这就是我能给你最好的报复吧。

 

 

 

连安看完信后愤怒的用砍刀冲着慕容清的尸体疯狂劈砍,血肉从空中飞溅出来,接着连安冲进了金老爷的房中,只见金老爷躺在床上,连安满脸是血的走到床边,一把揪起了金老爷,金老爷立马醒来,看着好似魔鬼的连安,害怕的向后一缩,却见连安提起砍刀对着金老爷的胳膊狠狠砍了下去,金老爷高声呼救,血流不止,被砍下了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连安将金老爷扔在地上,用砍刀指着金老爷说:

 

“老乌龟,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小老婆和野男人生的野种,你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滋味怎么样呀?”金老爷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听着连安的话更是几欲昏倒,挣扎着站起来愤怒的说:

 

“混账,你想干什么?”

 

连安发疯似的冲上去对着金老爷一顿狠劈,只一刀金老爷就被拦腰截断,倒地的金老爷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听到动静的姨太太和下人冲了进来,见已经变成两半的金老爷和浑身是血的连安后急忙向后跑去,连安快步追上,左一刀右一刀,周围满是尸体,整个金府全是呼叫声,连安追上姨太太对着姨太太的背部就是一刀,姨太太倒地后拼命向后爬,一边爬一边大叫:

 

“连安,我是你妈,你怎么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连安对这姨太太的背部使劲劈砍着,大声的喊着:

 

“是呀,你是我妈,是个偷了汉子生下野种的贱女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是金家人,我有怎么会和汝苑错过那么多时日。”

 

连安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了,不一会姨太太就咽气了,肉沫随着连安的动作溅到了墙上,地面上,连安的脸上,连安此时已是杀红了眼,见人就杀,金家已满是尸体,连生见连安似疯了一般急忙逃命,却不想被连安看见了自己,连生迅速跪了下来,对着连安连连磕头,大声求饶,连安拿着滴血的砍刀看着不停磕头的连生,突然手起刀落对着连生的脖子狠命挥了下去,只一刀,连生就头身分离。连安浑身是血,拖着那把砍刀慢慢走出了金家。当晚金家逃出的下人报了案,而警察赶到时已不见了连安的踪影,只有金家的遍地尸体与密布的鲜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警察都没有找到连安,只是竹屋里烧焦的尸体不见了,在竹屋里留下了一条绣着双飞蝴蝶的手帕,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连安似乎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只是据当地人说在每年汝苑死去的那日都会见到一个男人前往竹屋,却从没有人真的找到他。知道内情的人都说连安的一生就是为汝苑而活,所以当汝苑死后连安才会发疯,看似可悲,实际上这才是爱情。

 

苏柔慢慢合上了笔记本,用手摸了摸脖子,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晕倒在了地板上。

 

XX市精神病院里,当红作家叶蓉在一个叫苏柔的女人的病房门前停了半天;直到叶蓉的经纪人走到她身边时,叶蓉才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

 

经纪人捅了捅叶蓉的胳膊问道,

 

“没什么,她就是那个写小说的病人?”

 

叶蓉指着眼前的女人问着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点了点头说:

 

“对呀,据说她以前也是个作家,可是因为没有灵感就把管制药物安非他命加入了自己的咖啡里,最后活活把自己整成了精神病。你看,这就是她写的小说《故中人》,小说里还有个人物和你的名字一样呢。”

 

经纪人把一台笔记本放在了叶蓉的手上,叶蓉看着小说,发现女主人公就叫苏柔,和那个疯了女人是一样的名字。接着,叶蓉笑了笑合上了笔记本,询问经纪人说:

 

“那她还有家人或朋友吗?”

 

经纪人撇了撇嘴说:

 

“哪还有什么人呀,家人在她小时候就都出车祸死了,她平日写小说又没有什么社交活动自然也没有朋友了。”

 

叶蓉笑了笑,拿起笔记本走出了精神病院。

 

一个月后,叶蓉举办了新书《故中人》的发布会,记者发问叶蓉是否为原创时,叶蓉笑了笑回答说:

 

“当然了。”

 

回到家后,经纪人看着叶蓉担心的问:

 

“我们就这么把那个叫苏柔的女人的书占为己有,可以吗?”

 

叶蓉不耐烦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经纪人,开口说:

 

“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女人,有什么可怕的?她用安非他命把自己安置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活在了自己的小说里,有什么可怕的?在她的心里,她已不是我们现实生活里的人了,而是那个小说中叫苏柔的女人,对她而言,那才是现实。“故中人”就是她为了囚禁自己而创作的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就是她的名字,她已经永远的活在了自己的故事里了。她才是对《故中人》最好的诠释。”

 

说完后叶蓉就走进了浴室。

 

此时在精神病院里,苏柔独自一人蹲在墙角看着对面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对着她笑了笑说了句: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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