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焚天（第八章 剑灵寒霜）

　　萧决父子二人从演武堂走回绝尘府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萧决心中无比郁闷，而萧凌风却在苦苦思索。明明自己幼时就能引天地之力洗刷经脉，为何会没有所谓的感知度？为何自己无法与剑和剑灵契合？寒霜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在蕴灵阵中那些剑灵对自己都流露出一丝畏惧？剑阁中令我感到熟悉的又是什么？……

　　带着许多疑问，不知不觉中萧凌风已经看见了绝尘府的大门，随口推托几句，便独自回屋思考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凌风右手一挥，无色的内力激荡而出。“内力还在，为什么……莫非！”萧凌风回想着萧千山在剑阁释放元力的场景，忽然猛地站起来，“一定是了！”

　　“爹！您的内……那个元力是什么颜色的？”萧决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萧凌风忽然破门而入，急切地问道，吓了他一跳。

　　“我是金属性，自然是金色。”萧决右手平伸，稍显黯淡的金色光彩在他手上亮起。萧凌风面色一变。

　　果然，金阳帮那些人的剑光不也正是这种颜色么？气息都极其相似。也就是说……

　　“谢谢爹！”萧凌风根本没听萧决接下来的话，一溜烟又跑出屋子。“这孩子怎么了……”萧决摇头喃喃。

　　“原来是这样，所谓内力、元力本来就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前世武者们不知道自己适合哪种属性，仅仅按照门派功法修炼，所以有快有慢。那我一定不是无感知度，只是这种元力透明而已……这……又是什么属性……”萧凌风头脑飞快地转着，不停地思考。

　　“气属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萧凌风耳边响起。

　　“什么人！”萧凌风全身一震，警觉地望着四周，他明白，自己的特殊之处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后果不堪设想。

　　“背后。”那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不紧不慢，萧凌风却是心下一凛，刚才四处看去分明是没有人的……转身，眼前一名长须老者正含笑看着他。“你是谁？”萧凌风眼神凌厉，冷冷地问道。“我是带你来这个世界的……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寒霜。”

　　“寒霜？那不是我的剑么？”萧凌风一惊，“你带我来这个世界？”

　　“正式，老夫便是寒霜剑的剑灵。”老者抚须笑道。萧凌风这才发现，这老者身体略显透明，身旁也似笼罩着一层雾气，与寒霜剑倒是极为相似。然而他仍然问道：“剑灵不是仅存意识么？为什么你已经有了人的灵智？”

　　“这……这你不必知道。”老者略一踌躇，说道。

　　“不成，连这都不说，你让我如何信你的话？”萧凌风面色再度阴冷下来，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虽说眼前此刻站着的可能不是个人……

　　“也罢……但你听后万万不可外传。”见萧凌风点头，那自称“寒霜”的老者才接着说下去，“老夫的第一位主人，也是赐名于老夫之人，名为程秋雁，七百年前的灵剑大陆强者。”

　　“七百……好久远。”萧凌风暗叹。

　　“众所周知，灵剑大陆剑修者的等级划分有九等：剑武者、剑士、剑师、剑豪、剑魂、剑尊、剑神、剑圣、剑仙。七百年前的大陆，高手辈出，剑神强者不计其数，不像现在，整个玄龙帝国才两个剑尊，太弱，太弱。不说这些，当时大陆上有五位剑圣，两位剑仙，主人就是两名剑仙之一。六百八十年前，大陆第一人真阳剑仙忽然离奇死亡，主人与五剑圣立即着手调查。后来主人查出此事与其他大陆有关，牵扯到一个极大的阴谋。不过……由于某种原因，主人没有出力对抗，却是以全身功力、生命力布下大阵，能保大陆长期平安。而我，是主人将灵魂抽出，抹去部分记忆注入剑中而生。”寒霜说到这里，语气充满了悲伤。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逼得剑仙都放弃抵抗？”萧凌风不禁出言问道。

　　“不知道，主人把有关这阴谋的记忆分离出去，没有给老夫留下。你们萧家剑阁上的那个东西有主人的气息，或许跟这些记忆有关。只是其上有一股极强的气息，老夫才没有立即出手，想来是主人留下的一些防护。等有时间我们到可以去查看一番。”寒霜略一停顿，接着说道：“主任命我破开虚空，到其他的世界寻找有缘之人，于是我到了你们的世界。而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叫做魏承平。”

　　萧凌风一听“魏承平”三个字不禁脱口而出：“太上祖师！”这魏承平，乃是前世万象门的大功臣。六百七十多年前，便是他一人一剑带领万象门从一个中型门派蜕变为江湖大派。而也是他，创出了流传几百年，威力无穷的“万象剑法”。“难道太上祖师的成就是因为……”

　　“除了万象剑法是他自创，其他功绩有八成要算在老夫头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老夫毕竟是七品剑圣的实力，就算不显身于人前，助他统一江湖还是毫无难度的。”寒霜说得轻松，萧凌风却是心中大骇，剑圣，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莫非自己就这么轻松地拥有一名剑圣级别的护卫？

　　平静一下心神，萧凌风问道：“刚刚你说我是气属性，那是什么？”

　　“灵剑大陆的剑修有五种属性，金、木、水、火、土，然而在这五种属性之外还有四种特殊属性，气、雷、暗、光。这四种属性与五行属性不同，不是先天肉身能感应到的，一般到了剑魂以上的级别，凝成元力之体，能与天地相融时，聚集大量特殊属性的天地之力，打散原有的元力之体，另塑一具特殊属性的元力之体。这种方法不仅需要对某种特殊属性极高的感悟，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打散的过程中一个不慎便是灰飞烟灭。另一种方法，需要一名特殊属性修炼有成的强者日夜教导传递感悟，至少二十年才能开始起步。虽然对天资要求很高，但风险却是几乎没有。而你前世修炼万象剑法近二十年，对气属性的感悟已经极高。今世又修炼了十年，单在感悟这方面，你已经超过了那些世代单穿的修炼特殊属性的门派弟子。”

　　“怪不得以大长老的修为都没有怀疑……”特殊属性虽说特殊，但要是说玄龙第一世家的大长老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无论如何萧千山也不会把一个十岁的小孩与特殊属性联系在一起。“剑灵、剑阁之事也是因为你。”

　　“哈哈……老夫是大陆上唯一拥有灵智的剑灵，那边是剑灵中的帝王！那些低级货色见到老夫当然是要远远逃开！”寒霜大笑道。

　　这老家伙的性格倒是不错……萧凌风暗想，他本就逍遥随性，对豪放不羁的人自然有些好感。“那寒霜剑又在哪里。”

　　寒霜右手一招，一条黑色的细线在其身后出现，细线边缘的景物看起来有些扭曲，仿佛空间被这条线搅乱了一样。一道银光闪过，一柄样式古朴的剑出现在寒霜手心，那条细线也随之消失。寒霜握住剑的那一刻，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从其体内迸发而出，仿佛在这一刻，他就是万剑之王！惊天的威势，一萧凌风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都有种想要膜拜的冲动。“这便是寒霜剑真正的威力，只是以你的修为还驾驭不了它，等你有了能操纵它的能力后我再交予你。”

　　“那我用什么兵器？”萧凌风对寒霜剑很有感情，听到这话，立刻反问道。

　　“放心，你是要拯救大陆的人，亏待不了你。”

　　“没兴趣。”萧凌风懒洋洋地搬个凳子坐下，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寒霜被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萧凌风毫不管他，自顾自地说道：“为什么你让我拯救大陆我就拼死了帮你？这灵剑大陆生死存亡跟我有半钱银子关系？反正我死过一次了，大不了陪这几亿人再死一次便是。”

　　寒霜一时愣住，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叹一口气，说道：“老夫倒是忽略了你的想法，不过……”寒霜略一停顿，眼中一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你还想回去见你的小雅么？”

　　“砰！”萧凌风手中刚刚拿过茶杯化作碎片。他毫不理会身上的水渍，猛地站起来问道：“你能让我回去？”寒霜嘿嘿一笑，手中长剑一挥，剑锋下顿时出现一条黑线，只是这条线曲曲折折，两边参差不起，似乎一张纸被死裂开来一样。“这是空间裂缝，进入其中就能到达别的世界，然而在你的修为达到剑仙之前，肉身是无法经受住其内寂灭风暴的摧残的，当然，我是剑身，可以来去自如。但在虚空中破开裂缝到达你们的世界太过消耗元力。我不像人类可以从虚空中吸取元力，所以如果我独身前去，以你们世界的那点天地之力，我得五百年才能恢复。五百年，你等得起，她可等不起。”寒霜没有说下去，只是盯着萧凌风。

　　萧凌风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好吧，我帮你拯救大陆，我修炼到剑仙以后你带我回去，再携她来转世重生。这是交易，你我互不相欠。”

　　“好，好，好……”寒霜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若萧凌风执意不相助，他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威逼，甚至炼魂也并非做不到，只是无论哪种方法，效果都远不如萧凌风一心修炼来得快，对拯救大陆的计划影响也太大。还好，这小子是个情种……寒霜心里想着，口中却说道：“交易便交易吧，你答应了就好，主人留下的阵法能支撑的时间应该不久了，估计还有二十年，在这之前，你至少要修成剑圣，接受主人传承，还要找到五剑圣，还有真阳剑仙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