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

　　大巴车经过的路有些坑洼还有些堵，窗户缝冲进来的冷风夹杂着尾气，让人轻松也让人昏沉。横跨过母亲河，是黄土高原特有的水色，均匀的泥土色。然后沿着河岸向上游行驶，对面是阳光照耀下的高楼的轮廓，金黄带些红的落叶树木沿着长长的河岸。
　　那是闹市区一块树木环绕的区域，地势稍低些，有一个穿着深灰色羽绒服的人带着厚厚的帽子，就坐在那水泥台上，背对着车流不息的马路，捧着一本书。就是这样一个显得略有些臃肿的身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生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有一股波涛汹涌的感伤，闲云野鹤那么遥远，是生活的禁锢还是思想上的胆怯。描绘的蓝图一不小心就难以继续涂抹，分不清是物质不足还是精神退缩。
　　目的地是一座山，第一次去。就在汽车站旁边，走过铁路上面的天桥就到了，有很多妇女卖着给小姑娘带的花环，分几种。有的只是简单思维几朵不同颜色的花，有的是带着彩色纱布的，有的是皇冠式的。虽然我很想要，只是已经不再被年纪允许，也不适合我的经济能力。往里面走很多的摊铺摆在两边，用糖浆浇制的各种样式的糖果；大大小小的葫芦悬挂，系着红色的布带；各种赝玉制品。小孩拿泡泡管吹出来的泡泡碰撞着飘着碎掉，霍去病的雕塑立在正中央，静默表达着历史的传奇。
　　如果池水清澈些，那种园林一角的恍然或许能更真实些。刻意去踩了水面上的圆形人造石块，小小的岛上有一棵存活着的树，一半是树木一半是青砖堆砌的，出于敬畏没有去看中间空心的地方是否有什么。沿着山体修建的长廊是朱红的柱子绿色的规则镂空围栏，房梁和房檐是画匠绘制的祥云还有花枝。长廊尽头是山腰，一米多高的青色石栏在外围延伸而去，山体上生长的草叶已经枯黄。就在这个高度，有两个特殊的地方。其一是一个小小的没有房屋的庭院，有两个拱门，正中央台子上放着一颗墨黑石头，不知其来历和特殊之处，还有一个扇形没有顶的地方，深约不到两米底下是石子，侧面墙上有字，近视不知注解了什么。其二是玄崖吐液，如其名一面悬壁下吐出水来，有人专门去接流出来的水带回去。水流下去的地方不陡峭也不显得高，这是在下面的时候发现的，在悬壁底下看吐液的时候微微的目眩。下面坡上高大的树木枯干，微软却不下陷的土地上覆盖满了黄色的叶子，流水穿过黄色的叶子钻入石缝，从更下面流出来，像是远古的画卷。
　　它是城市所侵蚀了的大地上还跳动着的脉搏。
　　此行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