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余自千禧年生,时至今日,年不及弱冠,学不过五车,然日夜观天地之气象,见星辰百转之浩瀚,霓虹贯日之奇异,甚呀然也。风抚于林,则叶生叶落之景变幻;云气翻涌,则凤毛麟角之象尽显,叹造化神秀禀异,乃融情于天地之间,欲探求宇宙之至道。
余自幼愚钝,开化于幼学,存志于志学,求索至今,不及五载。其中道理,略有所得,足以使心有所满,志有所足。虽道理更宜意会,寥寥数字亦不足以言明,然谨以此拙言一解心中情意,梳理感悟,以求吾道长久。此道虽只为新生之萌芽,底蕴亦仅为宇宙之一埃,然自认为起点高远,若究此一生以行之,以年华充阔之,以阅历修正之,庶可以使其成长。昔日凌虚一吟成吾道基,今以此章明吾心志,倘余有生之年可使其为一家之言,实为善矣。
二、天地何如
夫宇宙自混沌未分至万物生发,历百又三十八亿年余。自太易至太极,惟气质生发也。是故时空变化,物理规则,皆起于太极。其间关联规划,令秩序井然有条,并以此使宇宙稳定者,吾所谓至高也。至高者,规则之君主,序列诸天,维和诸星,不使之混乱自相陨灭,以保生命繁衍。麾下星候无计,中有一星,名唤地辰,萦绕金乌,无休无止,是成昼夜晦明,阴阳四时,遂化生五行。《五行大义序》曰:“夫五行者,盖造化之根源。万品禀其变易,百灵因其感通。本乎阴阳,散乎精像,周竟天地,布及幽明。”故上应于至高,下成乎造化,乃生万物。
天高辽阔,六气回旋以成四时;地厚幽深,五行化生以成万物。天地为万物之母,滋养苍生,厚德无以算计。然德未见报,反受祸害,是何道理?江河湖海者,天地之血液,然今血液稠浊不复清;煤炭石油者,天地之精髓,而今髓离体壳焚烟青;金块玉石者,天地之骨骼,而今骨骼抽出尽磨研;云气风流者,天地之元气也,然今气息灰晦灵韵散......近数百年天地所受之苦楚,可知矣。
三、苍生何如
日月星辰变化有常,天地四方道合运行,乃生发万物。万物有生有死,存乎生机者,便即苍生。吾所谓之苍生,与世所谓之苍生,实不同矣。世谓苍生乃天下百姓黎民,于今则实为狭隘。川流奔涌,山峦耸叠,草木生荣,虫兽奔走,龙鲲倒翻于江海,萤豸翩飞于草木......道之所存,神之所在,精之所处,气之所养,是谓苍生。是以铜山西崩,灵钟东应;木华于春,粟芽于世。皆犹人受体于父母,万物以一气通也。
苍生者,苍天所生,顺乎至高之法,存乎天地之精,非唯人也。《素问·宝命全形论》云:“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人虽属贵,实非恣意欺凌他灵之依据。因人受神气于天地,域中四大可居其一,故而显贵,然先得福泽者当为引导而使他同贵。是天地且厚人之生也,故人生在世,当辅天地,佐万物,体察造化,助之至正道也。是故伏羲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中观万物与人,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观朱霞悟其明丽,观白云悟其卷舒,观山岳悟其灵奇,观河海悟其浩瀚,此苍生之关联于天地也。对绿竹得其虚心,对黄华得其晚节,对松柏知其本性,对芝兰得其幽芳,此人之关联于他灵也。
天有风雨,人以宫室蔽之;地有山川,人以舟车通之。人有性理,天以五常赋之;人有五质,地以六谷养之。是故天地与人相与补充完化。若人可沟通至高之道,遵循自然之理,与他灵共处于天地,应乎宇宙之规则,诚为大善。
四、我心何往
余虽年不长,阅不足,历不深,然略查圣贤之书,以一管窥之,只见得历代圣贤深悟社会之礼法教化,沥心血于百姓之喜怒悲恐,然存意于苍生者,鲜有见矣。
究其原因,愚以为华夏古今之朝代兴亡更替,所伤者、所益者皆由人所受,而未累及他灵。百姓之用度生活,亦皆顺乎天理,取材饮食,合乎造化。如伐树无限、猎捕无度者少有。而如污染空气、毀坏源流者,更加鲜见。
自工业革命始,用支采集之需为千古之所未有,加之未及时有合理规划,采集亦无有限制,使得造物者数百万年之封藏于数百年间挥霍一空。世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人因己欲滥行杀生,以至他灵无处可居,无食可进,甚则绝灭。烟火弥漫,源流污秽,天地无以调控,乃至地震数起,洪水常有,疠气横流,异象迭起。
倘使众人认清自我,识得自然之道,明晰至高之使命,则众人用度皆合乎当世限定,不滥用无度,不无用退步,则社会无激进之气,无怠惰之风,平和推进,岂非顺乎自然也哉?届时其他生灵亦可幽居自在,享世之安然。吾与天地之精灵共处一世,何其快哉?
五、《凌虚吟》
余幼时即欢欣于生命之美,钟情于自然之德。及至五岁,一夕见天地沙尘翻涌,不见夕阳,但觉天边血色浓稠,流淌不止,耳边砂石怒号,如天地悲鸣,时至今日,未曾遗忘。既至十二,偶于山野中抬首而望,举目之间,三千星影传灵光,九天银河涌玄黄,乃知宇宙之瑰美,沉醉于千古壮观。后六年,一夜梦见一青衣男子散发飞舞,于万里黄沙仰天悲吟,虽不得记所云,然肝肠悲满,心神欲裂,忽醒,乃埋头号啕,明日晨起,方枕泪浸未干。
自此,誓为天地立心,为天下生灵立命,日夜惕厉己心,未曾废离。又及春日,苹始青,桃始华,枯木始逢春,鸟雀始轻呀,昨夜垂柳绽新芽,今朝扶风醉枣花。既蹒跚以回路,亦流连而不舍。数年以来,亲见栖鸟渐丰,黄沙不再,绿荫纵横于人城,生灵自在于水土,更坚固己志,愿托付一生以行之。既欣于所遇,暂得欢欣,又觉前途虽取,然任重道远。
问盘中杂然前列,膏腴四溢,所盛者何也?人言山肴野簌,海陆鲜肥,我谓之物华也。问丝缕锱铢,美容仪者何也?人言碧玉金簪,霞冠长带,我谓之天宝也。物华天宝,是造物之给予也。造物所赠,天地之惠也。天地所惠,吾不忍背也。
故不贪膏肥,不馋粟粒,减车舆以缓行,爱苍生以养德,所为者何也?为报天地之德也。所谓苍生者,何也?非百姓黎民,是天下生灵也。爱苍生,则不折稗草,不毁荆丛,不玩虐孱弱,不滥行而杀生。折稗断草,黄土干秃;烧荆伐棘,鸟兽难处;玩虐孱弱,人性悲楚;滥行杀生,断灭绝种。由是开思旷想,绝除芥蒂,兼爱苍生,齐治皆同。
是弃耕畜而自绝乎?非也,耕畜者,以自身之精养,求后代之长存。借人之培育,托付一己之躯,以延万世,不可谓悲壮乎?人者,万物之灵长也。既称以长,当辅天地之法,担万物之责,循自然之道,保生灵之安。民富而不奢,俭而不贫,则造物之藏盈而不溢,减而不亏,生灵之业衍而不繁,死而不绝。四大循转,五行严合。鱼游碧海慢摇曳,鹏举青天乐悠游。草木蔓发延千里,风烟俱净明月留。
今以少年之气,抒己此生之志,壮哉!人生当世,辅助天地,佐治万物,不离正义,不陷豪猾。峭骨寒梅吹不落,何须三弄惹人夸。正当大风伏青萍,飞雁起平沙。既出西岐,愿登若木,吟赏万里烟霞。今竭鄙怀,虽去百年,不负此时韶华。及书至此,捧袂献拙,凌虚一吟,一抒我之天下:
身化九霄云上风,游弋天地为谁留?
何当长存名万古,不问庶子问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