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从不老去,真是如此,它永远安安静静地看着尘世每个人的生长轨迹,直至死去。
—— 题记
遗梦故土,清早醒来,还留在青杏尚小的时节。无奈,此时已近深秋。
站在时光的门槛回望,我只看见旧时的模样。“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太婆总是在那个时节,坐在门槛上,望着门前那棵挤满青杏的树。而我,依偎着她,喋喋不休地问杏子何时熟。她总是笑我是只“小馋猫”。或许,现在我依然在她眼里是个贪吃的丫头,一直缠着她身边的娃娃。这大抵我或是永远也不知道了。
那时节,只消得功夫,太婆总是望着那棵树,不说不动。我总是以为太婆是在思量什么时候给我摘青杏。阳光下的青杏,青青的诱人,那果子上的茸毛在咯吱我的心。
果然,过了一些时间,太婆时日,太婆叫来外公给我摘青杏。用长长的木杈把那让我垂涎三尺的果子摘下。我总是偷偷地吃很多,还信誓旦旦地说只吃一颗。我记得那时阳光正好,岁月无恙。太婆对我总是无可奈何,叨叨着“桃养人,杏伤人。。。。。。”让我少吃杏。我只觉无趣又偷偷地藏几粒。
当夕阳的橘黄遮在青杏枝头。太婆家总是炊烟袅袅。太婆推着懒豆腐,一把豆子的乳白,几丝瓜叶的嫩绿,总是迷着我。灶上蒸着香香的金包银。
那时记忆总是停留在吃上,一家人在杏树下摆桌吃饭,我却因青杏吃多了,吃不下什么。茶余饭后,繁星点点,大人们总是讲着他们的话题。而我依偎在外婆的怀里,听她讲天上的仙女,地上的董永。那时,总觉得青杏尚小,我们会永远这样。
时间随着青杏的凋零,慢慢沉寂,或许时光从不老去,它只是安静地看着尘世每个人的生长轨迹,直至死去。
那年青杏尚小,太婆送走了她的儿子——我的外公。从此,那个爱笑的太婆再也没笑过,只是天天盯着那棵青杏树,日复一日。后来,太婆也在一个花褪残红青杏小的季节走了,走得十分安详,面带最后一抹笑。再后来,青杏也枯死在那个本该繁绿的季节。
母亲时常做着太婆做过的菜,我总觉得少了些味道,太婆的味道。在很久以后,听外婆讲,太婆的秘诀就是在豆子里加几粒青花椒再研磨。还有那太婆与青杏的故事,一个重来没有提及的往事。
原来,太婆是太公家的童养媳。二八年华嫁给了太公,生下二子一女。那棵树就是他们一同种下的。后来,二十五岁的太婆失去了她的丈夫,也是在那个青杏尚小的时节。从此以后,青杏陪着她度过漫漫时光,和她一起看着她的孩子,她孩子的孩子。。。。。。的慢慢长大,结婚生子,还看着我们的诞生成长。或许,我猜,那棵青杏在她心目中就像是太公一样。即使,对谁也未提及,也再也不会提及。
我不曾了解我的太婆,只知她姓吕,享年93岁。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唯一的青杏也随她而去。那个青杏尚小时节的故事也随之灰飞烟灭。但我想我与他们的故事,属于那个童年的往事我不会忘记。
那年,青杏尚小,岁月无恙……
“共享青春故事,共写时代篇章”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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