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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7-

魏将奚斤与夏平原公郝连定还在长安对峙的时候,魏王拓跋焘命令宗正娥清和太仆丘堆率骑兵五千开赴关右,去攻占其余土地。夏王郝连昌听说统万城已被攻陷了,于是逃往上邽,奚斤追击到雍城,没有追上就返回来了,因此娥清、丘堆就进攻了夏国的贰城,一举攻取了它。


上邽为古县名,本邽戎地,今甘肃省天水市清水县,古代是中原与西北的古通道,素有陇上要冲、关中屏障之称,县境内发现和鉴定的马家窑__齐家文化古遗址有30多处。公元前688年,秦武公取其地,置邽县,后改为上邽县。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置三十六郡时,上邽是陇西郡中一县,汉武帝时置天水郡,上邽成其中一县,区划是今天天水市西南,地处渭水上游,又当陇西外围。北魏时因避道武帝珪讳,改名上邽。


据传,清水是黄帝的出生地,又是西汉名将赵充国的故里,中国历史上的民族英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完成蒙古族各部的统一,建立了地跨欧亚的元帝国,最后出兵西夏攻秦州途经清水时,于宋宝庆三年七月十二日卒于萨里川,即今县城西牛头河畔。


今牛头河上下和后川河上游古称秦川,秦亭所在的牛头河上游古为秦州,秦亭所在的牛头河下游古称东秦州,晋代阚骃《十三州志》中记载:“秦州清水县秦亭,秦谷邑也”。唐代《括地志》说:“秦州清水县本名秦,嬴姓居”。嬴姓部族与当地邽部族长期发生争夺战,周室王元年,封非子曾孙秦仲为西陲大夫伐邽戎,县境开始设置。


《水经注》有秦水“历秦川,川有育故亭,秦仲封地,秦之号自是始矣”。这是发展壮大,统一元国,形成千年封建帝国之秦朝名称的来由。周室王六年,邽戎杀秦仲,周王发兵七千败邽戎,秦武公十年,代邽戎占领居地,初置上邽县管理邽部落,这是清水设县的开始,也是春秋最早建县和秦始建邽、冀贰城之一的由来。


秦进入关中,将部分邽戎迁往陕西渭南县东北,另置下邽县,因之清水有了上邽之称,这时的上邽古治在今城西牛头河北岸二级阶地,已探明现存汉代古城墙地下有秦建遗址。《太平宇记》有“废上邽县,本邽戎地,秦伐邽而置邽县,属陇西郡,今为清水县治所”。


却说拓跋焘诏令奚斤等人挥师回朝,奚斤上书说:“赫连昌逃跑据守在上邽,纠集的残兵没有长久盘踞的能耐,现在利用他的危难处境消灭他是很容易的,请求增加铠甲马匹,平定赫连昌后再回去。”


拓跋焘起先没有允许,奚斤请求再三后才允许了他,于是拔给了奚斤兵士一万人,派将军刘拔送马三千匹,并且留下娥清、丘堆,让他们共同消灭夏国的残余力量。拓跋焘自己则从统万城向东回师,让常山王拓跋素为征南大将军,借凭符节与执金吾桓贷、莫云留下镇守统万城。又派遣军中司马公孙轨兼任大鸿胪,带符节策命去封拜杨玄为都督荆、梁等四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南秦王。


魏国平北将军尉眷在上邽攻打夏王赫连昌,赫连昌就后退屯扎在平凉。于是奚斤进军安定,同丘堆、娥清的军队会合一处。奚斤部下的马匹大多病死,士兵又缺乏粮食,只能深沟高垒自防固守。


拓跋焘于是派遣丘堆在民间就地催租,兵士们残酷掠夺又不设置警备,赫连昌见此情形就袭击了丘堆的军队,丘堆被打得大败,只带了数百骑兵逃回到城中。赫连昌乘胜进军,每天来城下抢掠,魏军不能出城割草牧马,各将领十分担心,监军侍御史安颉说:“我们接受诏令来消灭敌军,现在反被贼军围困退守孤城,若不被贼军杀害,又当依法诛死,进退都没有活的办法了。而各位王公安然自得都不想想办法吗?”


奚斤说:“现在军士没马,用步兵去攻击骑兵肯定没有获胜的希望,当等待京师的救援骑兵到来后,才能联合攻打贼军。”


安颉说:“现在凶猛的敌人在城外游逸,我们兵士疲惫,粮食又吃光,不一决死战,那么死在旦夕了,哪里还能等待救兵呢?既然同样去死,不如拼死一战,不也是可以吗?”


奚斤又以马少为借口而不出迎战,安颉说:“现在集中各将领所骑的马,可得二百匹,我安颉请求招募敢死的士兵出城攻打敌军,即便不能大败敌人,也可以挫伤他们的士气。而且赫连昌生性狂妄而并无谋略,好逞勇而轻率行动,每次都是亲自出阵挑战,大家都认识他。如果我们事先埋伏下兵士偷袭他,那么赫连昌或者就可以被活捉。”


奚斤还是认为这样做不容易,安颉于是暗地和尉眷等人谋划,选了精锐骑兵等待赫连昌。不多久,赫连昌再次前来攻城,安颉出城迎战,赫连昌亲自冲出阵前搏战,魏国士兵都认识他的相貌,争相着冲向他,正巧天上刮起了大风,尘沙飞扬,把个白天一下变得昏天黑地,赫连昌战败逃跑,安颉乘势追击他,赫连昌不慎坠落下马,于是安颉就活捉了赫连昌。


安颉是西域安息人,属于粟特族,北魏时期将领,高阳王安同第三子,河间郡公安原之弟。为人聪慧善辩,擅长于谋略,在兄弟中最有其父安同的气质风度。门荫入仕授内侍长,监察百官的违法行为,敢于检举弹劾官员的过失和奸邪,无所顾忌回避,就连自己的父亲安同晚年好敛财的事情,都给予检举揭发,拓跋嗣认为他很忠诚,因此深得拓跋嗣的信任。拓跋焘即位后,历任监军侍御史。


赫连昌被押到了平城,魏王拓跋焘安排他住在西宫,里面的器物用具都是供给皇帝用的副品。又把妹妹始平公主嫁给赫连昌做妻子,给予他常忠将军称号,赏赐他爵位为会稽公。又任命安颉为建节将军,赐爵为西平公,任命尉眷为宁北将军,并进爵为渔阳公。


尉眷忠诚谨慎,有其父尉诺的风范,还在拓跋嗣的时候,尉眷在其左右管事,担任太官令。当时侍奉的臣子受斤逃往柔然,拓跋嗣诏令尉眷追赶受斤,于是到了柔然治所,柔然可汗大檀询问缘故,尉眷说:“受斤得罪了天子,逃避刑罚躲到这里,你不及时捉住押送,所以我前来捉他”。


尉眷于是在大檀面前捉住了受斤,大檀左右的人救下受斤,受斤才得以免死。因为此事,尉眷以骁勇闻名,调任司卫监。至拓跋焘即位,北魏发动对夏国的征战,尉眷领军由南道出兵,在上邽攻击郝连昌,但被郝连昌偷袭击败。郝连昌乘着胜利每天抄略驻扎在安定的魏军主力,魏军无法出城割草牧羊,被困守城中。因此监军侍御史安颉与尉眷商讨,拣选兵士埋伏在城下,等待郝连昌到来后,出兵偷袭击破其军队,并且俘虏了郝连昌。


拓跋焘见郝连昌仪存魁伟,精于骑射,就收降他封为会稽公,并将自己的妹妹始平公主嫁给他,居住于西宫门内,不久又封他为昌秦王。拓跋焘常常让赫连昌侍从在身边,和赫连昌单独骑马共同追逐野鹿,深入山涧,赫连昌向来有勇猛的名声,各位将领都认为拓跋焘不能这样做,但拓跋焘对待赫连昌仍然亲近善待像当初一个样,拓跋焘说:“天命在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公元434年,郝连昌企图回国,借机逃出平城西奔故土,在河西遭到阻截阵亡。鉴于此,夏国大将军、领司徒、平原王赫连定于是收聚了赫连昌剩余的士兵数万人逃回到了平凉,自己登上了皇帝的宝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胜光。


却说奚斤自以为是元帅,而赫连昌却被偏将抓获,深感内疚,于是抛弃辎重,带足三天的粮食,前去追击夏王赫连定。娥清打算沿着河流前进,奚斤不听从,而是从北道拦截赫连定的逃路,走到马髦岭,夏军将要逃走,正巧魏军的一员小将有罪逃跑到夏国,向赫连定报告了魏军粮食少又没有水,赫连定于是分兵拦截奚斤,前后夹击,魏兵因此大败,军阵崩溃,奚斤和娥清、刘拔都被夏军擒获,士兵被杀的达六七千人。


丘堆留在安定守护辎重,听说奚斤军败,于是抛弃了辎重逃回到长安,与高凉王拓跋礼一同逃奔蒲阪,因此夏军又夺取了长安。拓跋焘听说此事大怒,急命安颉斩杀丘堆,代替他统领他的军队镇守蒲阪来抵抗夏军。赫连定自知力量不足以攻打魏国,就派遣使节到魏国求和了。


拓跋焘于是巡察西方,宣布大赦,继而在河西狩猎,回到王宫后,又到广甯观看温泉。柔然纥升盖可汗派他的儿子率领一万多骑兵乘机侵犯魏国边境,拓跋焘正好从广甯返回,于是追赶柔然军队,没有追上就返回了王宫。


后来拓跋焘又巡察北方,正在牛川围猎,魏国定州的丁零部落酋长鲜于台阳等二千多家背叛魏国进入西山,州郡无力讨伐,拓跋焘急派镇南将军叔孙建讨伐丁零部落,丁零部落鲜于台阳等人自知力量不足又向魏国投降了,拓跋焘考虑到时局的动荡,就都赦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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