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下着雨,空气凉凉的,窗外
雾色沉沉,屋里的书桌上点一明灯,
掣肘支额地若有所思,忽来一电话,是友人,
向我嘘寒问暖,可他没有看见我浅笑。
屋里静静的,只有雨声绵绵,风向肌肤
吹送来水气。有人在床上睡午觉,
可是天色暗暗的,仿佛午夜。
打鼾,原来是这么静穆幸福。
渐渐的,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愈近了,
鞋底碰击的地面似裂,接着门
被轻轻扣了三下,然后是一阵寂静。
我起身离案,踱去开门,书桌上
灯如豆,四周黝漆漆的。鼾声。雨声。
回来了。嗯。雨很大。嗯。
然后各是一段寂静。雨声还在淅淅沥沥。
他收伞,挂在门口,踽到自己的书桌上,拨开灯。
室内两盏灯如豆,四周黝漆漆的,窗外阴着雨。
我继续翻着书。又是一阵寂静。两段木头。鼾声。
钟表也在响,滴滴答答,一秒一秒,声如雨落。
五点半了,该吃晚饭了。可是外面下着雨。
再看一会儿罢。我继续翻着书。我写道:
非银非水映窗寒,试看阴云遮玉盘。
淡淡桂花香欲染,粒粒雨丝势浮船。
钟声。鼾声。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