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周恺乐是你啊
一个晴朗的周末,周恺乐好不容易偷闲在家里睡个懒觉,就隐隐约约听见楼下有人在喊:“猴子搬来的救兵!猴子搬来的救兵——”
周恺乐翻了个身,烦躁地用枕头盖住脑袋,以减少楼下那声音的刺激。
无奈那人太有毅力,一直喊了约莫十分钟还不见停下的趋势。周恺乐怒了,坐起身把枕头砸到一边,嘴边骂骂咧咧道:“谁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取这么个傻帽儿的名字。”
楼下那声音又传过来了:“猴子搬来的救兵!你的快递!再不下楼来拿我走了哦!”
周恺乐像是想起了什么,骤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打了一个激灵,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猴子搬来的救兵”不是自己的某宝账号吗?!
周恺乐吓得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前几天她在商演现场候场的时候无聊,便在某宝上买了一堆零食,然后一系列事情之后她便把这事给忘了。
周恺乐胡乱套了一件外套,冲到门边穿上鞋就叮叮咚咚地下了楼。
早上十点的太阳已经很刺眼了,周恺乐眯起眼睛用手遮住半张脸,看见楼下有个戴着橘黄色鸭舌帽、穿着某通快递公司工作服的男生。
那个男生还在无休止地喊“猴子搬来的救兵”,周恺乐几步走上前,急忙扯了一下他衣服,压低声音道:“别喊啦,我来了。”
男生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一头黄发又乱又毛躁,身上套了一件外套,下面露出裙摆和光滑的小腿,脚上又穿着棉拖鞋。这个人身上就像过了一次一年四季。
“哦,是你啊,”快递小哥有些不满,“怎么喊了这么久你都不下来,我嗓子都喊哑了,下面还有一车包裹要送啊。”说着,他拍了拍身后的电瓶车。周恺乐瞟了一眼电瓶车,的确是还有“一车”。
于是周恺乐不好意思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抱歉啊,我睡着了,没听见。”
“证件。”快递小哥伸出手,轻车熟路道。
周恺乐一拍脑袋:“哎呀,不好意思!我出门太急,忘了带……”周恺乐偷瞄了一下快递小哥的脸色,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回去拿?”
“算了不用了,我想除了你也没人会取这个名字。”快递小哥把笔递到她面前让她签字。
周恺乐唰唰地写下了自己名字,快递小哥接过快递单一看,睁大眼睛死死地瞧了瞧她,惊呼道:“周凯乐是你啊!”
周恺乐疑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快递小哥快速取下鸭舌帽,拍拍自己的胸脯:“是我啊,你的大学同学,宋澄!”
002 优秀毕业生宋澄
原来宋澄还真的是周恺乐的大学同学。只不过在大学四年间,周恺乐忙着自己的演艺事业,很少出现在课堂上,即使出现了,也是打瞌睡看小说,哪里会和宋澄这个学霸有关系。甚至大学毕业了,周恺乐连班上一半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更别说脸了。
只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本来打算去参加某女声选秀,结果那年电视台举办的是男声选秀,因此她就只好待业在家一年。待业期间,她偶尔去朋友开的声乐培训班当当兼职老师,赚够生活费。而宋澄这个学霸,还没毕业就被保送去了某大的王牌专业——新闻系的研究生。
她之所以会独独记住宋澄这个人,是因为每次晚点名,辅导员都会拿宋澄出来表扬一番,顺带批评那些一张假条就半个月不来上课的同学,而周恺乐就是那个同学。
从此以后,周恺乐大学四年里就活在了宋澄的阴影下。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认真学习当学霸,可是高考结束后她报错志愿,阴错阳差地来到了这所大学。新闻本就不是她的初衷,她从三岁开始就学习声乐,做梦都梦见自己成了一名歌手,所以大学只好为她的梦想让路。她却没想到,这是条荆棘皇冠路。
毕业那天,周恺乐穿着学士服路过宣传栏,看见里面贴着宋澄的照片。照片里的宋澄留着小平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一脸灿烂。而他照片下面的简介更让毕业就失业的周恺乐怒发冲冠:
宋澄,省优秀毕业生,曾担任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在校期间他多次获得学院一等奖学金,国家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同时他还代表我院参加省大学生羽毛球联赛,获得男单冠军。现已被保送某大新闻系研究生。
一年后,周恺乐终于如愿以偿,参加了某女声,但是只获得了全国20强的名次,勉强在娱乐圈食物链最下层站稳了脚跟,被粉丝戏称为“十八线小明星”。
成为明星的生活跟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不是每天待在录音棚里不停地唱,唱到酣畅淋漓,而是不得不服从经纪公司的安排,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每天奔走于各大城市之间,只能唱那一两首在比赛中唱烂了的歌曲。
公司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秀星的寿命很短,只能趁着比赛刚结束的热度多捞一把而已。
不过之所以比赛结束两年后周恺乐还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坊间都传她背后的金主是某娱传媒公司的老总顾长留。无奈众多狗仔娱记在周恺乐家蹲点抓拍一个月,都没有任何结果,可急死了那些娱乐周刊的主编。
而宋澄攻读新闻系的研究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不知怎么的却来当起了快递员。
003 大雨中奔跑的戏码
得知宋澄毕业之后读了研究生后也混得不过如此,周恺乐不禁站在毒辣的太阳下,双手叉腰,狂笑不止,说话甚至都带了东北口音。
“哎呀,我说宋澄啊,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康导不是最爱数落我夸奖你吗?听说现在学校宣传栏里的优秀毕业生可是有我的一席之地啊!”
宋澄没有理周恺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而是谦恭地说:“人各有志,康导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你还是不要怪他了。至于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
周恺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宋澄扶着她上了楼。
打那以后,周恺乐就爱上了网购,而且每次快递必指定某通。这样一来,宋澄几乎是以隔一天一次的频率出现在了周恺乐家。
久而久之,宋澄也变得随便起来,甚至在每次送完快递后,他都会坐在周恺乐家的沙发上,自己倒一杯凉开水,喝完了休息一会儿再走。
而周恺乐对他就更不见外了,什么灯不亮了、马桶堵了、电脑坏了……通通找万能的宋澄。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竟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最近有一部周恺乐唱插曲的电影上映了,制片方送来十张电影票,周凯乐发了三条朋友圈送票都没有人理她,最后她只好打电话邀请了宋澄。
周恺乐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但还是有百度贴吧的,微博上也有几万粉丝,因此她出门时还是戴了副墨镜,打扮得十分低调。
电影的上座率并不好,一横排只有他们两个人。电影刚开始十分钟周凯乐就睡着了,来之前她把那首插曲发给了宋澄,还强调让他多听几遍。为的就是在她看电影睡着时能够及时叫醒她听那首插曲。
结果周恺乐从开头一直睡到电影院重新亮起灯来。她睁着迷蒙的眼睛:“这就完了,我的歌呢?”
宋澄耸耸肩,指着自己充血的眼睛,无奈地说:“我可是睁大眼睛把每个镜头都看得仔仔细细了,但就是没有你那首歌。”
周恺乐不相信,一把扯起宋澄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在我睡着的时候自己也偷偷地睡着了?”
周恺乐说话简直就像绕口令,宋澄一边求饶,一边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有睡觉,也没有听到你的歌。”
听到他们吵闹声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好奇地目光。
就在有个人指着周恺乐说,“你你——你是周——”宋澄赶紧取下帽子给周恺乐戴上,护着周恺乐的肩膀离开,路过那人时还解释说:“你认错人了。”
到了电影院门口,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周恺乐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赶紧躲在了宋澄背后。宋澄把她拉出来,揶揄道:“是外面下雨了!你以为你会有这么多粉丝?”
周恺乐认同地点点头,他好像说得有道理。
今天出门周恺乐穿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晚上她还要赶一个通告,现在她必须和宋澄赶到那边去。
令宋澄惊讶的是,周恺乐并没有娇滴滴地赖着不肯走,而是二话不说径直冲进了雨中。两人在滂沱的大雨中奔跑,周恺乐反而觉得很痛快。
没想到宋澄此时在身旁煞风景地说了句:“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女生幻想中的和爱人在大雨中奔跑的戏码?”
周恺乐停下来给了他一个白眼,顺带还用高跟鞋“亲吻了宋澄的球鞋。
宋澄疼得咬牙切齿,还得赔笑。
004 难道这就是告白了?
下午淋了大雨,晚上又赶通告唱了几首歌,晚上回家周恺乐就发高烧了。她洗了个澡吃了两片感冒灵就爬上床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她觉得喉咙灼烧得厉害,想喝水却没有力气去拿水杯。她挣扎着用尽全力给宋澄打了个电话。
宋澄很快赶了过来,顺带给她带来了一个药箱。宋澄先是给周恺乐煮了一碗姜汤,又手忙脚乱地配了一把药塞进周恺乐的嘴里。
周恺乐吃完药后很快就睡着了。宋澄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现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于是又拿出电吹风,用最小档的冷风和热风交替帮周恺乐把头发吹干了。
宋澄守着周恺乐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又活蹦乱跳了,还无比惊讶地抱紧被子质问宋澄为什么会大清早出现在她家里。
“你你……难道你想对我图谋不轨,所以大半夜摸进我家里?!”
“拜托!”宋澄揉揉酸痛的眼睛,“首先是你打电话说你病得要死了让我过来救你,其次是你自己给我开门的!”
周恺乐半信半疑,不过看到自己的衣物都整整齐齐的,便对宋澄抱歉地笑了笑。
再过一个月就是周杰伦在这里的摩天轮演唱会了,宋澄是周杰伦的死忠粉,但是在小麦网上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出票不久就一扫而光了。
宋澄不得已来求周恺乐这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看她有什么办法。十八线小明星表示她自己也想去看,但是也没有票。
宋澄对她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和那个什么顾长留关系很好吗?你去找他帮忙不就行了。”
周恺乐摇摇头,严肃地说:“谁告诉你我和顾长留很熟的?你不是学霸吗?少看点无聊的娱乐八卦好不好。”
宋澄噘着嘴:“学霸就不能看八卦了?”
周恺乐嘴上说着没办法,但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欠了无数个人情把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搞到手了。
不过,只有一张,只能一个人去看。她大方地将票送给了宋澄。
演唱会那天晚上,周恺乐买了两斤葡萄在家里一边吃一边看周杰伦以前演唱会的视频,以此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九点半的时候,演唱会大约进行到了高潮,宋澄打来了电话,他没有说话,只听见周杰伦在电话那头唱着: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逗你笑,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没让你知道,安静地听你撒娇,看你睡着一直到老——”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周恺乐也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她想这难道就是告白了?不过演唱会之后,宋澄就像没事人似的,照例给她送快递,打趣聊天,但对于那天晚上那通电话却只字不提。
005 娱乐公司老总照顾十八线小明星一宿
一天,宋澄照例上门送快递,可是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他给周恺乐打电话,发现她电话也没人接。
可能是去工作了。宋澄一边想一边抱着包裹下了楼。
走到一半,宋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查过周恺乐今天的行程,里面并没有安排今天的工作。按理说周恺乐应该在家,宋澄怕周恺乐又睡蒙了,于是又折返上楼,猛敲周恺乐家的门。
这次又敲了许久,里面还是没反应。正当宋澄满腹疑窦的准备离去时,周恺乐家的门缝里飘出一股煤气泄漏的气味,宋澄一闻就被呛得呼吸不过来。
“不好,是煤气泄漏了——”
宋澄赶紧拨打了119和120,然后又叫来隔壁邻居把门撞开,又让邻居通知了物管,自己一个人捂着湿毛巾就冲了进去。
在呛人的煤气味中,宋澄发现了昏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周恺乐,他将围在腰上备用的湿毛巾捂上周恺乐的嘴,将她背出了房门。
119和120都很快赶到了,警报声响彻整个小区。宋澄顾不得其他,赶紧将周恺乐送上了医护人员抬来的担架。
在去医院的路上,宋澄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拿出周恺乐的手机,给顾长留打了电话:“喂,是顾总吗?恺乐煤气中毒晕倒了,现在正在送往一医院的路上。”
说完,他没给顾长留时间提问,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了。
顾长留很快赶来了医院,他西装革履,衬衫上还挂着微型话筒,看样子刚从一个重要的会议上赶出来。
宋澄在顾长留进周恺乐病房的前一刻离开了病房,只是躲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他们。
周恺乐后半夜才醒来,问她什么她都语焉不详。顾长留支开了前来调查事故的警察,在周恺乐的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北都娱乐周刊》独家爆出“娱乐公司老总深情照顾煤气中毒十八线小明星一宿”,虽然是偷拍,距离也隔得很远,但还是可以看清楚照片中的人是顾长留和周恺乐。
周恺乐的经纪公司急疯了,想了解情况但又找不到周恺乐的人,后来还是看了八卦杂志才知道周恺乐煤气中毒在一医院住院观察。
警察和经纪人都来了,病房里好不热闹。此时的周凯乐也清醒了许多,她跟警察说她记得自己本是在炖汤,炖汤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她就想先在沙发上打个盹,没想到一睡就睡过头了,锅里的汤被烧干了,导致煤气泄漏……
周凯乐说的都是真的,唯一有所保留的就是没说她这汤是炖给谁喝的。
顾长留很清楚,周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前二十几年的生命里连厨房都不怎么靠近,更别说炖汤了。不过他只是站在病床前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提问。
由于整晚未睡,警察走后,顾长留起身准备回家补眠,他刚站起来时身子还摇晃了几下。这时助理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告诉了他《北都娱乐周刊》的事情,顾长留和助理说了几句后径直回了公司。
回公司之前,顾长留嘱咐周恺乐的经纪人先按兵不动,他自有解决办法。
006 人人都要我找顾长留
顾长留的解决方法就是冷处理,采访报道一律拒绝,微博上谩骂就关微博。别说,这招还真有用,不到一个星期,这件事情就被更劲爆的新闻盖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后,周恺乐出院,她微博上的冷眼看笑话已经慢慢成了对她的关心。
现在观众的关注期限就那么长,每天都由各式各样的新闻爆出来占据他们的大脑,就跟手机一样,信息太多了就要定时删除,于是周恺乐和顾长留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连一个水花都没激起,顾长留并没有花高价买回那些照片。《北都娱乐周刊》的总编气得摔坏了她新买的爱马仕玻璃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周凯乐出院的那天一直没现过身的宋澄终于出现了。周恺乐脸色苍白地与他在医院门口相遇,这是宋澄第一次没有穿工作服,而是换了一身清爽的着装,衬衣牛仔裤球鞋,跟普通男生并无二样。
周恺乐眼里涨起了潮水,鼻子一酸,喉咙也十分酸涩,她委屈地冲上去抱住宋澄:“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
宋澄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了,双手摊开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对不起啊,豪庭小区那边的同事老婆生孩子我去帮他送了一个星期的快递。”
周恺乐相信了,她没有再多问,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医院的转角处,一个镜头悄悄地伸了出来。
周恺乐作为选秀歌手,身上的油水快被榨干了。她和公司签了五年的合约,公司说如果不想被雪藏的话就得转型。
“转什么型?”周恺乐坐在某娱乐公司的会议室里,不解地问。
“你形象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演戏?”公司老总笑眯眯地看着她。
周恺乐本想说直接只想唱歌,但很明显这条路她已经走不下去了。她发了两张唱片,没有一张卖过五千张。再这么下去,如果她不能为公司创造利益,那也只能坐冷板凳了。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周恺乐点点头。
老总见她同意了,不禁拍手叫好:“不过,我们正在筹拍的这部戏需要投资。”
周恺乐点点头,以为没她什么事了。老总看她毫无反应,提醒道:“听说你跟顾长留关系不错,不如你去找他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投资我们这部戏?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就让你演女二号,如果他不愿意,你可能连十八线小明星都当不成了。”
老总的这番话如同在周恺乐心上扎了几刀。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去找顾长留帮忙?宋澄是这样,老总也是这样?
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能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吗?!
周恺乐只说我回去想想,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司。对她来说,此生最不愿意的事就是开口让顾长留帮忙,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却必须依靠他……
周恺乐回到家里后痛苦地抱头蹲了下来,然后拨通了顾长留的电话。
她和顾长留约在一家港式茶餐厅见面,顾长留白天很忙,晚上也只能挤出两个小时给她。周恺乐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把老总的提议说完整,顾长留听得不耐烦了,他摆摆手:“不用说了,你们老总已经联系过我了,我同意投资。”
周恺乐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教训我几句也好啊,这么不耐烦也还要答应。
顾长留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没有其他事了吧?我还得回公司处理一点文件,我送你回家。”
周恺乐本想拒绝,但看到顾长留那不容反抗的眼神之后,就丢盔弃甲地投降了。
周恺乐和顾长留并肩出了茶餐厅,先后上了同一辆车,离他们不远处的草坪里,躲着一台摄像机。
007 真相
《北都娱乐周刊》的主编给顾长留发了一套照片,是他昨天晚上和周恺乐在那家茶餐厅的照片。她还留言说:“顾总,这件事怎么做就看你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闷闷不乐的周恺乐在楼下碰见了宋澄。黑夜中看不清宋澄的表情,但周恺乐感觉到他也不太开心。
她把宋澄叫上楼,给他冲了一杯奶茶,然后讲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我去找顾长留了,因为主编说如果不靠他投资新戏我就只能退出娱乐圈,再也不能追寻我的梦想了。”
宋澄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外界都传我和顾长留有什么,其实顾长留是我爸。”
宋澄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眼睛突然放大,他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周恺乐叹了一口气:“顾长留是我爸。我爸很爱我妈,我妈却因为生我难产大出血去世了,所以顾长留很讨厌我,但又不得不遵守我妈的遗憾好好照顾我。对了,我跟我妈姓周。”
宋澄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崩溃了,他一言不发地夺门而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长留办公室。
“顾总,那个叫宋澄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他是某大的新闻系研究生,刚刚毕业,现在在《北都娱乐周刊》做实习娱记,是《北都娱乐周刊》主编的得意门生。同时他确实是周小姐的大学同学,他大学时期成绩很好,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这次他接近周小姐的原因就是为了拍到你们两个的照片,好做一桩大新闻,在杂志界一举成名。”
“不过我们也拍到了不少他和周小姐的照片,只要这次《北都娱乐周刊》将你和周小姐的照片爆出来后,我们马上就会将他和周小姐的照片爆出来,届时《北都娱乐周刊》的这场阴谋就会暴露无遗,宋澄不仅会丢掉工作,从此以后也不能再在传媒界立足。相信他们的主编也是如此。”
顾长留什么都还没有做,第二天却收到《北都娱乐周刊》却意外停刊一周的消息。这种小事情并没有引起大众的注意,反而是某娱乐公司的新戏周恺乐当了女二的消息甚嚣尘上。
宋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周恺乐的家门口了,周恺乐去快递公司网点打听过,他们只说宋澄辞职了。
008 一眼万年
半年后,周凯乐在当地新闻频道上看到了宋澄的身影,原来他改行去做了新闻记者。宋澄其实写过一封道歉信给周恺乐,说他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故意接近她,而且这个目的是为了伤害她的。现在他知道错了,他转行去做新闻记者,更接近民生,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而不会像以前那样靠揭露娱乐圈的丑恶生存。
其实早在煤气泄漏事件的时候周恺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那锅汤本就是炖给宋澄喝的,煤气泄漏后,宋澄冲进来的时候她还有一定的意识。
在救护车上,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宋澄打电话给顾长留就觉得奇怪了。在医院里,宋澄消失的那段时间,顾长留就派人调查了宋澄,她出院时主动拥抱宋澄也是因为她安排了偷拍的人在角落。
既然别人要伤害她,她就不得不留一手了。
一次不成,宋澄又利用她和顾长留谈话的机会拍照。那次她也是故意提前告诉宋澄她要去找顾长留的。
她那天晚上之所以会向宋澄坦白,也是希望他能及时收手。
还好后来宋澄收手了,自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她的智商远远敌不过宋澄,但在娱乐圈也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其中一些规则她还是要比高才生宋澄明白的。
只是她不明白,宋澄对她的那些好,都是为了接近她而装出来的吗?
从此周恺乐不网购了,而是养成了每日看新闻的习惯。一日,某地突发大地震,新闻频道记者在驱车前往的中途遭遇泥石流,目前全车人都失去了联系。
公布的失踪人员名单里,宋澄赫然排在第一个。
周恺乐在家里看到新闻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再一次打电话向顾长留开口求助。顾长留还是没有多问,只是贴心地为她准备好了一辆吉普车、几个同伴、药品、帐篷、睡袋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及装备。
周恺乐很快就到达了宋澄的车遭遇泥石流的地方,向附近的村民一打听才知道车上的人都安然无恙,被村民救了,现在正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修养。
周恺乐抱了一堆药品和吃的用的冲进了宋澄所在的帐篷,剩下的就让同伴分发给附近的灾民。
再见面时,仿佛一眼万年。宋澄跟几个月前那个清秀少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他的冲锋衣上全是泥点,头发乱糟糟的,就像第一次重逢时的周恺乐的样子。他脸上蓄起了青青的胡须,手臂上有不少已经结痂的伤口。
宋澄已经像个真正的男人了。
看到周恺乐的时候,他正在低头捧着一盒泡面狼吞虎咽。见有人进来,他缓缓地抬起头,下一秒却愣住了。
宋澄眼睛里涨起了潮水,他放下泡面,走上前用力地抱住了周恺乐。
009怦然心动
大学的时候,不可一世的宋澄从不把同龄女生看在眼里,尽管有不少学姐学妹向他表明心迹,但他全都礼貌地拒绝了。
直到在一次晚点名上,辅导员康老师又一次夸奖他而批评那个一张假条就请半个月假的女生的时候,那个女生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反驳道:“成绩好就一定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以后我周恺乐和他宋澄,到底谁更了不起!”
那时候大教室的灯光正好打在了周恺乐的脸上,那个女生坚持而倔强的侧脸,让他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