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个刚刚失恋的姑娘给我打来电话,讲述她两年恋爱血泪史,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她前男友的罪状整整齐齐用表格统计好公众于世。我一想插嘴,她就说,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于是我很安静的听她撕心裂肺哭天喊地。末了,她说,你说吧。我沉默。她又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我说,姑娘,你打错了。
那个操着一口湖南普通话的姑娘一惊,立马挂了电话。她没想到会打错,更没想到打错以后我没有挂掉电话,大概是羞于将痛楚向一个陌生人诉说。其实换做是我遇到这么奇葩的接听者,一定会继续聊下去,陌生人就是用来说心里话的,怎样说够怎样完,管他一二三四,老子现在心情不好。
挂了电话以后,我那位御用配角阿T在他向往已久的上海发了条短信来,寥寥几字:你说,什么是爱情?
丫大概也失恋了。
我实在无力一夜间连续听听两个人说琼瑶,没理会,蒙头就睡。接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想到那姑娘说的话,一杯水和一块冰永远在两个世界,就像我们,永远在两个极端,两个极端的人怎么应该在一起,人心可不是地球,走到头也不会到美好的起点。
我又想到阿T的问题。
我觉得作为祖国的花朵,半夜思考思考爱情也未尝不是消遣的好办法。
那么爱情是什么呢?
谁也不敢断言的东西,我也不会去逞傻能,逞着逞着不真的变成傻逼也会被人骂成傻逼的。但我相信,首先,爱情是一种感情。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的定义的,就如同别人跟你讲人生谈梦想,嘴巴都能说成喷泉,你一样会不屑一顾。大道理谁都会讲,没有设身处地怎么能体会你的心情。这么不好定义的东西,还是有人义无反顾的给它定义。就比如爱情是场买卖,爱情是本兵法,爱情是一泓静谧的湖,爱情是一杯酒,爱情还是一阵风等等。其实爱情什么都可以是,也什么都可以不是,它太强大了,强者总是不需要跟弱者反驳,因为它看都不会看到你。
人类的心情很复杂,但感情并不复杂。没有上过人类学的我自小就认为人类只有亲情、友情和爱情这三门需要用一辈子钻研的感情,并且现在也是一样,这不会有错。前些天听一个朋友说,以前的一个同学已经有孩子了。我很是吃惊,才刚刚成年的人不该肩负起家庭的责任的,他父亲也没有义务肩负起两个家庭的责任。但他说,没事,我爱她。于是我可以说了,爱情是让人冲动的感情。
另一个朋友跟我讲述过他在餐厅里的一次邂逅。他对面的那桌坐着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美丽的女人,面前也只有一份食物。他呆望着女人优雅的用餐,心里却翻江倒海。是的,狗血的一见钟情。那位朋友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搭讪,女人接了个电话,又回到位子上。朋友说,当时我心里很忐忑,因为我发现那真的是爱的感觉,我在心里好多次的演习,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刚开口她男朋友就来接她了,但是无所谓,所以我还是决定去,就算为了自己。朋友下定决心上前求爱,刚起身走了几步,女人的电话又想起来了。他听到女人有些幽怨地说,我就知道你来不了,我已经吃完了,好啦好啦,就会说好话,嗯好,嗯,一会儿见。朋友怔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只好僵硬的往卫生间走去。用冷水泼了两把脸,又折身回座,看到女人眼神空洞的发呆,接着长叹一声,拿起包走了。朋友的心却一直在狂跳,身体是僵硬的,后背被紧张的汗水打湿了,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最终却始终没和女人说上一句话。
朋友说,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我却感觉到一份爱情所有的悲欢离合。
我说,你上去她会把你当神经病的。
他说,大概吧。
那么我又可以说了,爱情是可以让人疯狂的感情。
我猜男人和女人并无太大区别,区别只在于男人从呱呱坠地就被人为的赋予了很难担当的责任,这大概也是人类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傻逼的事。自己给自己的命运套上枷锁,一代传一代,传到现在已经变味了。有的人就说了,你他妈再逼我找女朋友我找个男朋友去。女人也是一样,一边苦口婆心的教导自己的女儿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有车有房有担当有责任心孝顺体贴会照顾人的五好男人,一边哭诉自己浪费在他爹身上的半辈子,最后再说上一句,你不要像妈,一苦苦一辈子,时代在变,你得找个优秀的。那对儿子呢,母亲会这么说:快找个女朋友结婚吧,老大不小的了。而父亲会说,注意安全。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父辈唯一的斑点就是始终觉得没有经营好自己的一生。
那么由此可见,爱情还是种不仅仅属于一个人和两个人的感情。所以我在另一篇文章里写了,“每在我们翘首以盼的时候,天地就宽了。”
现在的男人找的是轻松,女人找的是保障,世间多少的生活早已无关爱情了。当然你可以说,我等浪子注定孤苦一生,因为天涯是我的家,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哗啦哗啦哗啦。但这些都无所谓的,爱情来来去去无非“我爱你”“我恨你”,最后你幸福也好悲伤也罢,爱情还是不会变的。它就在那里,等你靠近。
所以爱情还是种简单的感情。
综上所述,爱情是种强大的让人冲动疯狂且无比简单的感情,当然它还可能是更多,因为我们完全可以把一切比喻形容扔它头上,都不带一点回声的。如此看来,爱情一部分很大的功效是让人无法自拔,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做我的事,因为我爱她。
那么再说说爱情的本质。
中三语文教材上有一篇苏霍姆林斯基的信,信里记着他对女儿关于爱情的敦敦教诲。下面摘取一段:
“这就是爱情,亲爱的女儿。万物生存、繁殖、传宗接代,但只有人才能够爱。同样,从人本身来说,只有能以人的方式去爱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如果不善待爱情,便不能提高到人类美这一高度,就是说它还仅仅是能够成为人,但尚未成为真正的人的一种生物罢了。”
我能理解译者试图把原作者的深刻见解翻译出来,但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翻译成这么难读的文字。一看就知道被梁实秋影响了,幸好鲁迅不在,要么你不死也得出身冷汗。
不少学者对上述文字发表见解,我有我的看法。
把爱情提升到美的高度是一种艺术家的思维,艺术家的眼里,一个锈迹斑驳的水龙头也是极美的。但人类美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上了一个台阶。人类习惯把所有不能控制的东西赋予美丽和丑恶,至于控制得当的,就说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没什么新奇,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由摘取的文字可知,这位教育家先说爱情的根本是传宗接代,而爱情这种被赋予人类美的感情是在传宗接代之上建立起来的,且不会被文明程度磨灭。那么这种美就不一样了,它是人类创造且不断探索的美。如果单纯说人类美,我到香港去看一场3D肉蒲团也叫体验人类美。
所以爱情是什么呢?爱情的根本就是生物的繁衍。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这种永不会消失的感情也就越来越繁荣,以至于上升到艺术的层次。不过目前看来,世上尚无什么所谓艺术家能把爱情玩的通透。
我们眼里的爱情大都两种,一种幸福圆满,王子和公主;一种凄苦悲凉,梁山伯和祝英台。人的一生总要经历过这么两份爱情才有对世界的谈资,两情相悦也好,一厢情愿也罢。而张爱玲又说了,“ 一个男人的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了,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可见抛开宏观的学说分析,爱情还是钻研不透的,能钻研透的,也只有身处爱河的人的主观思想。
写到这里,我们总结一下。
1、爱情是种感情。2、爱情会让人冲动。
3、爱情会让人疯狂。
4、爱情很简单。
5、爱情很复杂,而且让人盲目。
6、爱情的根本是繁衍。
我想到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我知道你们看这么久可能就为了看到这里,所以我不让你们失望,因为我写这么久也就为了写到这里。
人人年少都会有那么些青涩到不忍触碰的感情。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不算久远,却又无比久远,远的像隔了十万光年。
姑娘和我同桌两年,让我一开始感到惊奇的是,她竟然对我这个适龄小地痞的头头不惧怕,一来就和我画上了三八线,说,你不要打扰我,你知不知道你很幼稚。我说,操,我比你成熟。她说,成熟你就不会到处惹是生非了。我说,操,干你屁事。她说,谁想管你啊,我只是让你不要打扰我。我说,操,你很拽啊。她沉默。我说,操。
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坐久了就厌烦了。上课铃刚响一会儿就盯着手表算时间,到了下课,就跑到高年级的班里去扯扯威风。姑娘则会和一帮懂事乖巧的女生一起谈谈明星八卦。我很看不起,不止一次地嘲笑她,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种鄙视源于嫉妒。后来经过几次较为严重的斗殴抢劫事件,我被学校劝退,在外混迹半年,又回到班里,这些事情让我不得把无知的轻狂收敛起来。姑娘对我的态度也渐渐改变,经常主动辅导我作业,我也不笨,成绩很快就上去了。渐渐的,我也喜欢上了好学生的感觉。有人说,男人最在意的三个女人分别是母亲、陪你走过低谷的女人、改变你的女人。果不其然,我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有一次换位置的时候,我终于和她说了我的想法,她说,啊?然后我被安排在靠门的西北角,她被安排在靠窗的东南角,我们被分隔在教室最遥远的两地,再没说过话。再后来,又是一次冲突,我用铁铲把一个同学的脑袋拍裂了,流了一身的血。当时我想,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最后还是感谢乡上的医生给缝了十几针,我赔了一千多块钱,再次被开除。临别前我找到姑娘,说,我走了。她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充满悲哀,那眼神至今未忘。
再然后,我就被老爹安排到徐家来了。
对于这份不成熟的感情,我一直很小心的珍藏。说的文艺一点呢,这是我的青春。这究竟算不算是爱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有付出有得到,也初尝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的酸甜苦辣。
所以,再怎么钻研剖析,爱情始终是种感情。感情最大的特性就是,它会让人无法自拔,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去体验这种人类美最深处的感受。我分析的再多,也只是表面,如果硬要说爱情,那无非也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就像大冰说的,你不去尝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还能这样。
我们只要在找到另一半翅膀之前做好最好的自己,以迎接她和明天的到来就好。这就是爱情,会让人受伤,但不会让人讨厌,会让人喜悦,但不会让人沉迷。只愿不迷惑于付出与得到,在一起就很好,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情。
只愿多年后不会有个男人在城墙上搂着心爱的女子,看到墙下有个叫唐羽凡的人会吃吃地笑。
“你看,那个人样子好奇怪哦。”
“是啊,他真像一条狗唉。”
最后,附上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