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了数月的丹江口,终于开始下雨了。滴滴拉拉,雨滴将窗外的夜渲染的不那么宁静了。对于这座小城,喧嚣一些总是好的,不然就有些过于平淡了~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风肆意的吹着,宣誓着冬天的到来。冬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冬来了,2018也就所剩无几了。看着这座城市的变化,新的桥,新的路,连往昔一到雨天就瞧不见的路灯,也开始明亮了。岁月的痕迹,在这座城市里,大约已经没有多少了。记不得是第几次写这个主题了,总是写着写着就不知言谈何物了。也许人生太长了,长的像一首永不断的歌,长的像母亲的皱纹,长的像一支写不完的笔,写呀写呀,写不到句点。
抓不住,放不下,离不开,舍不掉,大约人生的苦痛就只有这么多了。想在人生的笔记里写满莺莺燕燕,却总是敌不过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自恋,想要在记忆的年轮里添几笔罗曼蒂克,寻觅了寥寥三十载,却总落得个孑然一身。记得有位佛家曾说过,人生本苦,生养是债,须还一生之报效,情爱是债,须尽一世之牵挂,往生是债,须偿百年之碌碌,身死亦是债,须予亲友之零涕。生在这世间,亲友爱人,大约是某某还存或者曾存的证明。这或许是另一种悲哀,在这红尘滚滚游离一遭,我们竟无法表明自我。这也许正印证了叔本华的观点:除了我们自己,其他人都是表象的世界。当周遭的一切都作为表象存在时,我们这种唯一的主体大约也就是一种表象。就像这落了一地的黄叶,谁是谁非,孰对孰错,大约已经不甚重要了。北风一吹,烟雨一梭,便不知是化为尘土还是独瘦西风了。
前些年,总还是在盼望些什么,盼啊 ,盼啊,发现自己30了。古人说三十而立,而立之年我又留下些许什么?一个虚意妄伪的称呼?一头日渐熹微的茸毛?或者一些倔强和不安的遐想?回头看看,除了留下父母的皱纹和稀薄的期待,剩余大概寥寥而已了。直到今天,闲来无事翻翻以前的一堆破烂,十几本灰尘掩盖的书里,那一撇一划或愤懑或焦躁或不安的文字里,大约寄存着这些年爱爱恨恨的证明。但那些文字太枯燥了,无味的让我也不免一扫而过。这多少还是值得庆幸的,我一无所有,但那些文字,大约也足够风烛残年之时慢慢品悟了。虽然我总是落后着,走不进这个时代的灯红酒绿,虽然我总是犹豫着,感受不到这个城市的冷暖人情,但就像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说的,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一辈子只落地一次,就是在他死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这日渐式微的喧嚣里寻找着自我,有人寻不得,恨恨而终,有人看不透,悻悻而归,有人理不清,便向死而生。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或者低微,都不过是这个寒冷冬季里,一抹或浓或淡的北风罢了。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时不我与的哀愁,听罢了这首歌,其他的歌又跟了上来,生而为人,大约就是这种随机循环,没人知道下一程,是雨雪风霜,或者斜阳暖晴。。。